昨天的复活节注定将是一个被载入史册的复活节。2020年新冠病毒COVID-19瘟疫全球大流行影响到近200个国家,182万多人受染,死亡人数已超过11万;其中,意大利为欧洲疫情特别严重的国家,累计确诊15万多人,死亡接近2万人,尤其是它的北部城市米兰及其周边地区疫情特别悲壮惨烈。肆虐的瘟疫迫使人们不得不改变生活方式,相关防疫措施“居家令”和“社交距离”使复活节庆祝活动不能象往年一样在教堂里集中举行。意大利的世界著名歌唱家安德烈·波切利(Andrea Bocelli)应米兰市长Giuseppe Sala之邀在复活节当天罗马时间傍晚7点在米兰大教堂(Duomo di Milano)演唱了没有听众的音乐会,并且通过YouTube等网络媒体向全世界现场直播。这场音乐会的主题为“希望之声”(Music For Hope),用音乐这个世界通用语言向人类传达爱(Love)、治愈(Healing)、和希望(Hope)。
两天前收到好友转发来的这场音乐会预告时,想象着波切利在这特殊的境况下,面对没有观众的空旷大教堂演唱,想到意大利特别是米兰地区的疫情重灾,当时我的眼睛就湿润了。昨天坐在自家客厅,与先生一起观看音乐会现场直播,在全程大约30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不止一次眼睛湿润。波切利总共唱了5首圣乐,分别是法国作曲家弗兰克(Cesar Franck)的《崇高的上主》 (“Panis Angelicus”,也被翻译为《天使之粮》)、德国作曲家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法国作曲家古诺(Charles-Francois Gounod)的《圣母颂》(“Ave Maria”)、意大利作曲家马斯卡尼(Pietro Mascagni)的《圣母玛丽亚》(“Sancta Maria”)、意大利作曲家罗西尼(Gioachino Antonio Rossini)的《上帝我主》(“Domine Deus”)、以及英国诗人牧师牛顿(John Newton)的《奇异恩典》(“Amazing Grace ”)。虽然不懂意大利语,但由于对古典音乐的喜爱,特别是因为信仰,我对前面4首圣乐非常熟悉,更不用说耳熟能详的最后那首英文圣歌。
照片7-8:波切利唱完第四首圣歌之后,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步行出大教堂,走向大教堂前门大台阶前的麦克风;看着失明的他好像是数着步子孤独地走向麦克风时,我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去年感恩节与女儿女婿飞往欧洲度假时,我在飞机上观看的电影之一是2017年发行的“The Music of Silence” (意大利语: La musica del silenzio;中文《声命之歌》), 一部根据波切利的传记创作的电影,从他1958年出生直至1990s初他的生命经历和音乐才华被发掘和成长过程。波切利出生在一个热爱音乐的农民家庭,先天性青光眼使他从6个月接受接受第一次手术至此后的几年里多达二十六次的治疗;12岁时,他在一次足球活动中不幸被足球击中造成了脑出血,使原本视力就微弱的他双眼完全失明。观看到完全失明后他的挣扎,当时我的眼睛湿润了,在心中想这样的后天失明也许比先天失明更加残酷。那部电影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不是波切利的音乐才华,而是他没有在双目失明的灾难沉沦,却是奋起自律,于1980年进入比萨大学学习法律,并于1988年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并成为执业律师。做了一年的法律工作之后,他的歌唱才华被发掘,开始接受声乐专家贝塔里尼给予的专业指导。在接下来的3年里,为了交昂贵的学费,他白天当律师,晚上去酒吧弹钢琴;于1992年受邀与帕瓦罗蒂合作录制歌曲《求主怜悯》而走上广阔的声乐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