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月季花。
芍药花。
路边的野花。
家门口月季花越开越茂盛。我家这颗月季花也算社区一景,花朵大,花期长,颜色漂亮。社区内很多芍药花正开放,现在我明白了开得早的是牡丹,晚的是芍药。另外现在到处都是野花绽放,有大树上的,也有地上的,虽然不够艳丽,但胜在数量众多,也别有风情。
虽然我们身处疫情的中心,但是情况远非绝望。这一切终将过去。人类历史上无数次遭遇所谓厉害得多的瘟疫都没有造成文明传承的断裂。但是很多的文明却毁灭于蛮族的入侵。“崖山之后无中国”,就是说中华文明传承已经隨着陆秀夫背着小皇帝和十万人蹈海之时已经彻底灭亡了。在此之前,虽然中华文明也屡遭蛮族入侵,但是从没有被蛮族彻底征服,而是一次次浴火重生。蛮族征服文明地区后,有两种反应,一种是接受文明,这是最正常的反应。罗马人征服了希腊城邦后,就全面接受了希腊文明。而后来的日耳曼蛮族占领罗马后也全面罗马化。中国历史上鲜卑人朝代北魏拓拔焘的汉化,以及蒙古人之前的辽国的汉化都是例子。还有另一种反应就是野蛮化,蒙古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可以说帝国屠刀所到之处,无数城廓变成荒野。只能说上帝之手让欧州文明逃过了这一劫难,而让中华文明蒙羞。而今天也有一个城市的自由没有被瘟疫击跨却正面临灭顶之灾。这个城市以其高度发达的商业文明及其相关的自由,法制闻名于世,有东方明珠之称,但现在所有这一切即将被野蛮摧毁。其实我与东方明珠素未渊源,但三十年在维园体育场的坚持已足以让人动容,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大规模持续了30年的六四纪念烛光晚会。可能今年会是香港历史上没有六四烛光晚会的第一年,并很有可能六四晚会成为历史。并且我们这代人年轻的时候都受过香港文化的熏陶。给人印象香港是一个纯粹商业化的城市,但就是这个商业化的城市在一年一年传承着我们所丢弃的。其实商业文明孕育出来的法制和契约精神,以及对自由的珍惜,恰恰是文明精髓所在。看见电视上那些年轻人无助的抗争,想起玛多娜的歌“”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我的心也在为香港哭泣。丧钟为谁而鸣?为你,为我,为每一个人。
再回到美国疫情本身。说实话,现状远远超过我的预期,其实也远远超过任何人的预期,包括所有的所谓专家。这个一方面说明这个病毒的破坏力远超预期,也说明人类认识的局限,人类总是用已知的事物来理解未知的事物。而这个病毒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人类现在的认识,所以导致了现在的困境。
那么按事后诸葛亮的看法,来分析一下美国之所以到今天这种程度,大概有这么几个原因。第一个肯定CDC的原因。虽然CDC早期也作了一些工作,试剂盒检测失败所造成的损失实际上是难以弥补的,疫情的关键时期缺乏了检测能力。另外一个失误是眼睛只盯着中国,而忽略了病毒从欧洲或别处转道而来。当然这个不仅仅是CDC的问题,也是川普政府的问题。CDC的问题是没有能够在专业方面早些提出建议,并关注欧洲。政府就是对欧洲的疫情爆发反应不够及时有效。但是欧洲爆发后也有一个具体问题,就是好几十万在欧洲的美国人怎么办?如果将之拒之门外,肯定疫情不会这么严重,可是这是违反基本人权的。而这几十万从欧洲返回的美国人无疑加重了美国疫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纽约的问题。纽约在疫情已经很严重的情况下,依然拒绝釆取任何措施,晚封城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的延误不仅仅使纽约的感染者增加了至少几十倍(参见我之前关于R0的解释),并且让游客或外出的纽约人将之扩散到美国更多的地区。而纽约的问题纯粹是由于政党之争导致的。所以综合以上情况,可以这么说,如果措施适当,没有政党之争,只是纯粹的技术失误的话,疫情的规模会小很多,但是传染流行开来还是不可避免的。
还有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是美国封城已经两个月了,可是每天增加的病例还是没减少。从少数几天每天新增3万多人后,一直每天增加2万多人就总也不下降了,好像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平台期。我们马里兰州也有类似的情况,居家隔离超过二个月而每天新增病例数并没有减少。有时候看到下降了,可过一两天又升上去了。这样的数据变化趋势完全超越了我的理解能力。但是有一个好的趋势是住院人数从五月份开始持续下降,从最高峰的四月底1,600住院病人到现在刚1,300多了。虽然全美国的确诊人数保持平台期,住院人数和死亡人数却一直在下降。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不知道是病毒本身在减弱还是现在的治疗更有效了。不管怎样,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确诊的人数看起来很惊人,但是没有医疗崩溃的问题,即使在疫情中心纽约最严重的时候也没有呼吸机不够的问题(虽然看起来呼吸机的效果也没有那么明显),就像当初武汉或意大利发生的那样。所以,今天美国面临的问题不是是否放开的问题,而是如何放开的问题。超过两个月的居家隔离已经让大多数人到了极限状态,虽然远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隔离。只要看最近两个周末公园,河边和海边的人潮涌动,就感受到了鸟脱囚笼入森林的自由感。自由之花有时真的需要生命的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