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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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爸在外地工作。妈妈又上班又带我实在忙不过来,就把我送到了姥姥家,由姥姥带我。从两岁多开始,我一直在姥姥家呆到七岁。因为要上学了,爸妈才把我从姥姥家接回来。算起来我在姥姥家呆了四年多的时间,可以说我能记起来的童年都是在姥姥家度过的。

  人到中年,开始怀旧。时常想起童年的一些往事,也时常有股冲动,要把那段时光写出来,可不知为什么总是没有动笔。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个人回忆她外婆的帖子,感触良多,于是终于拿起了笔。

  姥姥家在一个叫多字井的小村里。“多字井”这样的村名是我们县的特产,在全国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据我们县的县志上记载,在设县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县境内绝大部分土地都是荒地,无人居住。后来不断有闯关东的人来垦荒,人才渐渐多了起来。从最初招垦时起,全县地域被有计划地划分成3公里左右见方的单位,称之为“井”。全县共计有整井(即界边成完整正方形的)274个,破井(即界边不成完整正方形的)35个。当年我们县设县的时候,很多村子都没有名字,都需要命名。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当时的省长采纳了一个奇特的地名命名办法,将全县地域的井按从北向南,从东至西的顺序排列,然后用《千字文》上的字逐个命名。每个井取《千字文》中的一个字,然后再缀上“字井”二字,如 “天字井”、“地字井”、“让字井”、“元字井”等等。 “多”字当时被写在了姥姥家所在村子的井字前,所以就叫多字井。多字井离我们家所在的县城有多远记不清了,只记得坐客车要走半个多小时。姥爷当时在村里的小学教书。据说他在那教了几十年的书了,我爸当年就是他的学生。姥爷教书十分认真,对学生要求非常严格,学生们多数都怕他。姥爷对子女要求更严格。妈妈常跟我们提起大舅和老舅小时候因为做错了什么事被姥爷骂,受姥爷罚的事。可能是因为隔辈亲的缘故,姥爷对我们几个孙子辈的人都很和蔼,对我这个外孙子格外疼爱。也许是因为我父母不在身边吧。

  姥姥虽然身材矮小,但干什么活她都不落人后。不论是外面的农活还是家里的家务,她样样都做得比别人好。姥姥心地善良,性格随和。从来没见她大声跟别人吵过架,和左邻右舍相处得很融洽。我只记得一次姥姥为了一件事和别人生气。当时生产队的瓜园里分瓜,每家按照人口和劳力多少各分一堆。姥姥拿了自己家的那堆刚要往回走,就被看瓜的老蔡头叫住了。他硬说姥姥拿错了。姥姥赶紧告诉他自己拿了哪一堆。旁边的人也作证说她的确是拿了自己的那一份。但看瓜的老蔡头碍着面子,拒不认错,还说了些难听的话。姥姥回到家后很生气,说住在这里几十年了,还没有人这样欺负过她。我老舅当时只有十七八岁,血气方刚,他是沾火就着的脾气。听了姥姥的话,他马上跑到瓜园里跟那个看瓜的老蔡头理论。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气急之下,他在瓜园里横冲直撞,又踢又踩,折腾了好一阵子。晚上,生产队长来到姥姥家,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他说:“虽说是老蔡头有错在先,但你儿子糟蹋瓜园也不对,要扣工分。”姥爷听后表示同意。说:“你说得对,是该扣工分。”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老舅说:“不管你蔡大叔有什么错,你去瓜园胡闹都没有道理。”于是领着我老舅去瓜园给老蔡头道了歉才作罢。

 

路上的光 发表评论于
你的文章也让我想起我的童年,我也是在常常在姥姥家度过,只要我爸妈一开会,就把我送到姥姥家去。谢谢你,也让我想起我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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