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宏伟将白心洁打横抱着,将头埋在她两腿之间,伸出舌头,就像对待玫瑰花上的露珠一样,将她花瓣上散落的汁液轻轻沾去。抬起头咂了咂嘴,哼哼了两声,抱着白心洁出了卫生间,如同一个细心的丈夫照顾自己睡熟的妻子,将她轻轻放在一旁的玫瑰色绒布矮榻上,盖上一条浴巾。然后开始收拾房间,换掉了水床上所有的床单、被罩,又用垃圾桶收起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把摄像机、三脚架、反光板什么的一股脑塞进壁橱里。
他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两口,俯身把白心洁抱到床上放好。想着张二少喜欢自己给美人脱衣服,又把白心洁身上的晚礼服拉拉平整,裙遮住脚踝,又给她盖好了被子。做完这一切,他坐在矮榻上,看了看床上像婴儿一样熟睡的白心洁的小脸儿,双手从额头上插入自己的头发,低头陷入了沉思。
牛宏伟,本族名字阿卜杜勒·买买提·克里姆。他的祖先可以追朔到汉唐时代的高昌回鹘,后来并入了蒙古帝国的达鲁花赤部。在西疆人数更多的葛逻禄部与在阿弗干纳斯坦占势力最大的普仕图部其实是一回事,达鲁花赤部与他们同文同种,但是不同宗。牛宏伟的祖父当年就是德高望重的苏雅教派依玛目大图亚阿拉,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归附了当时的中央国民政府。本朝太祖被国民政府围剿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曾经派遣部下远征西疆,遭到惨败,几乎全军覆没。现在的黄麻帮大佬缪西军的亲祖父,太祖嫡系爱将缪真堂,就在此次西征中阵亡。牛宏伟的祖父非常具有远见的收留和善待了留在西疆的西征军残部,这支残部的首领,就是缪西军父亲的养父。此人至今依然健在,已经是本朝军界位置最高的元老。他给养子的儿子取名西军,就是为了纪念西征中死难的好兄弟缪真堂。本朝建政后,就是今天这位孔大少的祖父孔大将军挥军横扫西域,然后横刀立马,镇守西疆多年,局势一直稳如泰山。其中,牛宏伟的祖父与孔大将军相交甚厚,出力至伟。
这些事说来话长,有一件事需要清楚,就是牛宏伟的家族与本朝多家顶级豪门颇有渊源,祖荫不可小觑。加上牛宏伟不同于一般见了方程式与数目字就头大如斗的西疆人,他自幼聪明好学,数理化样样优秀,高考也没有进家里安排好的帝都民族大学,而是凭自己本事,考入了帝都大学物理系。毕业后因为颇受器重和信任,进入军工逆向工程部门服役,一干就是八年。等到军工企业转型,他辅佐一位老上级艰苦创业,把这个小小的研究所,干到了国内一流的医疗设备生厂商。后来老上级不慎翻船,黯然离职,牛宏伟实际已经在万事得公司说一不二。他不肯做董事长,一直做董事副总经理,有他自己的考虑。但是凭借他的人脉和十几年的运作,他的商业触角早已超出了医疗设备的边界,成为了一个涉及影视、娱乐、地产、制药等许多行业的隐形王国。
即便如此,牛宏伟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家族在本朝的位置,相当于被主人喜欢的客卿。如果那天没大没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主子,那大概就像古代的卫鞅一样,离覆灭不远了。况且他对中原人的历史和文化知道的不少,非常明白“民不与官斗”,从来都是商家保命发财的不二法门。可是今天,他却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动摇了。
动摇的原因,就是现在就睡在他面前,如同一枚任人采楫的鲜果一样的临江小女子,白心洁。他看到白心洁,就会想起他早年在天山冰峰上见过的,那只盘旋的母豹。优雅斑斓而又带有致命的气息。他从她底衬着绿芒的大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对激情和权势的渴望。他是爱上她了吗?可能是吧,但也不全是。牛宏伟隐隐感到这个聪慧而又富于野心的女人,将来恐怕不是自己这样档次的男人可以掌控的。但是他心里隐藏的那种西域民族的野性被熊熊点燃,越是危险,越是想要尝试。这种感觉就像发作的毒瘾,让他的内心激流涌动,欲罢不能。
他不想与张锦江分享这个美丽无双的尤物,更不想让饿狼一样的许广庭进来争食。他知道被这两个人蹂躏过的女孩子,几天下不了床,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会彻底毁了这头母豹。”这句话,牛宏伟今天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念了多少遍。但是他作为一个过来临江捞金的外地生意人,如何去拒绝一位省委书记的公子的特殊爱好?至于许广庭塞给他的那瓶GHB,A国来的苍蝇水,本来就是他牛宏伟通过郑可尚的制药公司给弄进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玩意儿对人的中枢神经,损害有多么大?今晚他只是在白心洁的酒力加了一点嗜睡药NBZD,那瓶GHB还在他的裤兜里原封未动。他已经试出白心洁的身体极为敏感,使用强效催情药物对她只会适得其反。
牛宏伟思前想后,无法定夺。他站起身,一口喝干了大半杯冰水,连里边的冰块,也“嘎巴嘎巴”嚼碎咽下。又走进卫生间,关紧房门,放开冷水,三两下脱光自己的衣服,试着水温已经全凉,一头钻进水幕中,双手扼住自己喉咙,“啊!”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