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宝三年(辽保宁二年)即公元970年九月初一,宋太祖赵匡胤任命潭州(长沙)防御使潘美为南伐主帅,派他带兵讨伐南汉。潘美他们先后攻克南汉重镇贺州(今广西贺州,桂林附近)与昭州和桂州及连州,又在十一月下旬取得韶州大捷。
这年冬季,南唐南都留守建安人林仁肇秘密上表说:“淮南各州的卫戍兵不过千人,宋朝前年灭蜀,今年又攻取岭南。往返数千里,师旅全都疲惫不堪。陛下如能给臣数万兵马,自寿春北渡,径直占据正阳,利用思念旧国的百姓,定能收复江北旧境。即使对方派兵救援,臣也能占据淮南的壁垒抵御他们,宋军势必不能对付。起兵那天,陛下可以向宋朝奏报,说是臣举兵外叛。事情如果成功,国家将坐享其成。一旦失败,国家可以将臣家灭族,表明陛下确无二心。”南唐主李煜非常害怕,不敢听从。
当初,宜春人卢绛向南唐枢密使陈乔献书。陈乔对他的才器感到惊异,便提拔他为沿江巡检。卢绛于是召募亡命之徒,练习水战,屡次派他们到海门袭击吴越兵,俘获了好几百艘舟舰。他曾劝南唐主说:“吴越是陛下的世仇,它日必定成为北朝的向导,用掎角之势进攻我们。所以应当先灭了他们。”南唐主说:“他们是大朝的附庸国,怎敢对他们用兵!”卢绛说:“臣请求让宣、歙二州装作反叛,陛下声言出兵讨伐,并向吴越请求援兵。援兵到后我们就出击灭了他们,臣然后接踵进攻。那时吴越国必亡无疑。”但南唐主也不能采用。
这年,德寽勒部落反叛,辽景宗耶律贤命令右伊勒希巴耶律希达带兵出讨。
开宝四年(辽保宁三年)即公元971年春正月初一(戊戌)宋太祖因为大军在外,没有视朝。
同时,潘美率军攻克英、雄二州,南汉都统潘崇彻前来投降。潘崇彻是广州南海人,在刘龑(刘鋹祖父)朝任內侍省局丞,颇读兵书,曾立战功。刘晟即位后,曾派大将吴怀恩讨伐并平定了桂州。后来吴怀恩被部下所杀,刘晟于是任命潘崇彻代替他。刘鋹袭位后,加他为西北面都统。一年多后,刘鋹对潘崇彻有些猜疑,便派内侍中薛崇誉到他军中考察。潘崇誉回来后,跟刘鋹说潘崇彻天天都和一百多优伶身穿锦绣,吹着玉笛,通宵达旦地宴饮,不理军政。刘鋹非常愤怒,因此召他回朝,夺了他的军权。此后潘崇彻经常怏怏不乐。宋太祖越过岭南时,刘鋹又命令潘崇彻领兵五万卫戍贺江,潘崇彻不肯为他效力,这时投降了宋军。南汉灭亡后,宋太祖特赦了他,授潘崇彻为汝州別驾。他后来死在任上,这是后话。
正月初九(丙午),宋太祖下诏说:“诸道州县不得另派摄理官员。如果官位空缺,必须当即具体奏闻,朝廷将会很快注册任命。先前任命的摄理官员全都罢免职事,让现任官员暂时代管。”
次日,右千牛卫大将军桑进兴因贪赃被斩首弃市。
正月十四(辛亥),通判阆州兼殿中侍御史路冲上言说:“本州的职役户(通过轮差或投名等方式担任各类差役的民户)仗恃自己是形势(即文武职官和职役户等有势力的民户),经常违期上交租赋。臣已在通判厅上另外建立版簿,限期加以督责。还希望朝廷将此颁布为常规条例。”宋太祖于是下诏说:“诸州府全都必须设置形势版簿,让通判专门负责征收他们的租赋。”
同时,朝廷严禁从河东各州迁徙到内地郡县的民众私藏兵器。
正月十六(癸丑),潘美等人攻取英州和雄州的捷报抵达朝廷。
正月十七(甲寅),辽国耶律希达派人进献德寽勒部落的战俘给辽景宗,辽景宗命令为有功将士颁发赏赐。
正月二十三(庚申),辽国设置登闻院。辽景宗因辽穆宗耶律璟废除钟院,穷苦的百姓有冤无处申诉,所以下诏恢复了登闻院,并下令铸造铜钟,在上头刻字,表明当年为何被废置的本末。
正月二十六(癸亥),辽兵入侵易州,监军任得义派兵打退了他们。
这月,潘美率军进驻泷头,南汉主刘鋹派使者来求和,并请求宋师暂缓进军。泷头山水险恶,潘美等人怀疑南汉有伏兵,便带着南汉使者作为人质,迅速越过各个险要。正月二十七(甲子),宋军抵达栅口,并于次日进抵马迳,然后驻扎在双女山,可以直接俯瞰南汉招讨使郭崇岳的栅寨。宋军游骑多次前去挑战,但郭崇岳不肯应战,只是坚壁自守而已。
南汉主准备了十来艘船舶,满载金宝和妃嫔,想入海逃难。但还没动身时,宦官乐范和一千多卫兵就把船舶盗走了。南汉主非常惊惧,只好派右仆射萧漼和中书舍人卓惟休奉表前往潘美的军门乞降。潘美当即下令将他们护送到北宋朝廷。萧漼他们没有及时回来,南汉主更加害怕,只好下令郭崇岳严加戒备。二月初一(丁卯),南汉主又派他弟弟祯王刘保兴率领国内士兵前来抗拒宋军。
南汉大将植廷晓跟郭崇岳说:“北军乘着席卷之势,锋芒不可抵挡。我们的军旅虽然人多,然而刚经历了巨大伤亡。今天如果不能直趋向前,也只能坐而待毙。”二月初四(庚午),植廷晓率领前锋占据水岸布阵,让郭崇岳殿后,准备抵御宋军的冲锋。后来宋师渡过河水,植廷晓拼死力战,但依然无法取胜,结果战死沙场。郭崇岳逃回到自己的栅寨。潘美跟随军转运使王明说:“他们的栅寨是用竹子和木头建成的。如果我们用火把它烧了,他们必会一片扰乱。然后我们趁机夹击,这是万全之策。”于是他分别派出民工,每人各持两把火炬,走小路潜行到南汉的栅寨附近。到了夜里,万炬俱发。正好那天又有大风,烟埃飞扬,南汉兵全线溃败,郭崇岳也死在乱兵之中,刘保兴则逃归广州。
南汉内太师龚澄枢与观军器使李托和内侍中薛崇誉等人密谋说:“北军前来无非是贪图国中的珍宝而已。如今我们如果把珍宝全都烧毁,留给他们一座空城,宋军必定不会久留,应当会很快就自己撤回。”于是派人纵火焚烧府库和宫殿,一个夜晚就把所有东西烧个干净。
二月初五(辛未),宋军抵达白田,南汉主身穿素服出降。潘美承制(代表朝廷)赦免了他,接着率军进入广州,俘虏了南汉宗室和官属九十七人,并将他们和南汉主一道关押在龙德宫。刘保兴最初藏匿在民间,后来也被俘获。有一百多宦官身穿华丽的服饰求见,潘美说:“这帮猪狗太多了。我奉诏伐罪,正是为了干掉这伙人。”于是下令将他们全都杀了。潘美派人以露布(不封口的捷报)向朝廷告捷。
二月二十一(丁亥),南汉主刘鋹派到北宋的左仆射萧灌等人带着降表来到京师。二月二十三(己丑),潘美的露布捷报也抵达京师,说他已经攻克广州,俘获刘鋹,平定了广南。
次日,群臣称贺,宋太祖于是赐宴犒劳他们。这次南征,北宋共得到六十个州,二百十四个县,十七万二百六十三户民家。第二天即二月二十五(辛卯),宋太祖大赦广南管内州县,平常大赦不能原宥的也一并赦免,南汉署任的官员也保留原职。宋太祖还蠲免没有名目的各种科律和课税。
同时,知制诰并代理礼部贡举的卢多逊上奏,说今年进士合格及第的有十人。
先前,朝廷下令县令和县尉限期捕贼。那些因为超过期限而被处罚的地方官吏,便不想再尽力追捕盗贼了。因此,宋太祖于二月二十九(乙未)下诏说:“自今以后,在限期以外捕获盗贼的官吏,请让有司部门登记入册,免除先前的责罚,但不得叙为功绩。其中累次因殿降法(即限期捕贼法)而应当停免职务的,则不在此例。”
也在这天(《宋史》作三月乙未为误),宋太祖临幸飞龙院,赐给扈从大臣马匹。
这月,辽景宗耶律贤到东部游狩,并用青牛和白马祭祀天地。
三月初一(丙申),宋太祖下诏说:“岭南有贩卖人家男女为奴婢而获利的现象。因此而被贩卖的子女一并赦免释放。对百姓有害的伪朝政策,必须具体奏闻朝廷,予以革除。”同时,他宣布为前代帝王的山陵增加守陵户两家。
三月十二(丁未),辽景宗任命飞龙使尼哩为契丹行宫都部署。
当初,北宋右监门卫将军赵玭因罪被勒令回归私第。他因此不胜愤慨抱怨。一天,他趁赵普入朝时,在他马前斥责赵普的短处。宋太祖得知此事后,召赵玭和赵普前来,要他们当面对质他斥责赵普的事。赵玭于是极力诋毁赵普,说他贩卖木头谋取暴利。先前,秦、陇一带有大树森林,但官府严禁私人贩卖。赵普曾派亲信官吏到那去购买修建房屋的木材,联系巨大木筏将木材运到京师,修建自己的大宅第。而那官吏又趁机在都下暗自进行木材交易,所以赵玭提到这事。宋太祖勃然大怒,催促内阁召集百官,准备下制驱逐赵普,并下诏询问太子太师王溥等人说:“赵普应当判以何罪?”王溥通过阁门使上奏说:“赵玭诬陷大臣。”宋太祖的怒气顿时消解,反而责问赵玭,并命令武士打他。御史在殿庭当面审讯他,但因为赵普的极力营救,宋太祖才宽减了对赵玭的处罚。夏四月初一(丙寅),赵玭被贬为汝州牙校。
次日,三佛齐国派使者前来贡献地方特产。四月初四(己巳),宋太祖下诏,严禁岭南征收商稅、盐税、酒曲税,就像当时对待荆南和湖南一样。
早先,永兴军节度使兼同中书门下二品吴廷祚来大梁入朝,想在长春节为宋太祖上寿,但马上就生了重病。四月初六(辛未),宋太祖临幸吴廷祚的宅第,探望他的疾病,还让人用烧热的艾草灸(拔火罐)他的腹部。
四月初七(壬申),宋太祖任命潘美和他副手朗州团练使尹崇珂同时负责广州事务,让儋、崖、振、万安等四州隶属琼州,并让广州挑选官员分别出任诸州知州。
四月十四(己卯),辽景宗到木叶山祠祭,举行再生礼。
四月十八(癸未),宋太祖临幸开宝寺。
四月二十一(丙戌),辽景宗回到上京,并任命韩德让为上京皇城使,遥领彰德节度使。此后韩德让日益得到重用。
四月二十三(戊子),宋太祖派中使陕人王继恩去看望吴廷祚。两天后,吴廷祚就去世了,终年五十四岁。
吴廷祚字庆之,是并州太原人。他少年时就喜欢读书,出任郭威(即后来的后周太祖)的军校。广顺初年,后周太祖任命他为庄宅副使。不久他升迁內军器库使和怀州知州,又入朝成为皇城使。天平(郓州)的符彥卿移镇大名府(魏州)时,朝廷任命吴廷祚暂时代理郓州。
后周世宗即位后,提升吴廷祚为右羽林将军兼內客省使。没多久,他官拜宣徽北院使。世宗北征太原的刘崇时,吴廷祚出任北面都巡检使。大军回来后,他暂时代理澶州。回归宫阙后,世宗加他为右监门卫大将军。很快他又升迁宣徽南院使、兼判河南府、知西京留守事。汴河决口时,世宗命令吴廷祚督领数万民工前去堵塞,并趁机在自京城直到临淮一带,增筑堤防。吴廷祚负责施工,几十天里就完工了。世宗北征时,留下他代理东京留守。同年夏季,黄河在郑州的原武县决口,世宗又命令吴廷祚征用附近县里的二万多民工前去堵塞。世宗北征归来时,任命吴廷祚为左骁卫上将军兼检校太傅和枢密使。恭帝即位后,加他为检校太尉。
宋初,朝廷加他同中书门下二品。因为他父亲名吴璋,所以不称平章事。昭义节度使李筠反叛时,吴廷祚跟宋太祖进言说:“潞城险要,又隔着太行山。贼人占据那里,未必容易攻破。李筠平素虽然勇猛,然而十分轻率。如果陛下快速出击,他必定会离开上党和我们交战。那时就犹如猛兽离开巢穴,大鱼脱离深渊,将会束手就擒。”宋太祖于是带兵亲征,任命吴廷祚留守东京,兼判开封府事。李筠果然领兵前来,和宋军在泽州南面交战,结果他的部众败走。当宋太祖讨伐淮南的李重进时,又任命吴廷祚为东京留守。
建隆三年(962)夏,宋太祖跟吴廷祚说:“爱卿掌管枢务,至今已有几年了。朕要把秦州给爱卿,也好减轻爱卿的辛劳。明日制书出来时,担心爱卿会因为离开朕的左右而担忧,所以今天先给爱卿通个气。”当即任命他为雄武军节度使。先前,秦州夕阳镇西北连接着一大片森林,有很多木材资源,是古代伏羌县的地盘。高防任秦州知州时,建议在那里设置采造务,调用士卒轮番伐木,供给京师。西夏酋長尚波于率领他的部众前来争抢,汉人士卒伤亡了不少。高防捕获尚波于的党羽,将此事奏闻朝廷。宋太祖不想让事态扩大,便让吴廷祚取代高防,让他持诏去赦免尚波于等人。西夏人因此感恩戴德,并于同年秋将伏羌地盘献给朝廷。
乾德二年(964),吴廷祚來京师上朝,宋太祖让他改镇京兆。吴廷祚的事都已细说,就不赘述了。他为人谨厚寡言,生性至孝,居母丧时,好几天连水浆都不肯喝。他也十分好学,家里积聚了一万多卷书籍。吴廷祚治家严格,非常笃信佛教。他死后,宋太祖追赠他为侍中,官府出钱给办丧事。
四月二十六(辛卯),南唐主李煜派他弟弟吉王李从谦来大梁朝贡。同时,宋太祖调用一千名廂军去修复在秦雍一带的前代陵寝。次日,监察御史闾丘舜卿因在先前任上盜用官钱,被斩首弃市。
潘美派使者护送南汉主刘鋹及其宗党和官属前往京师。刘鋹到了公安时,南汉前邸吏(即驻荆办事处官吏)庞师进前来拜谒。翰林学士黄德昭当时侍奉在刘鋹身边,刘鋹便问他庞师进是什么人。黄德昭说:“是我们本国人。”刘鋹问道:“他为何会在这里?”黄德昭说:“高皇帝(即南汉高祖刘?,刘鋹的祖父)还是藩臣(即清海节度使)时,每年都要给大朝进贡,辎重全都得经过荆州。因此命令庞师进在这里设置邸院,只是便于建造车辆帮助馈运而已。”刘鋹叹道:“我在位十四年,从来没听说过这事。今日才知道祖宗的山河原来是大朝的领土。”因而哭泣了许久。到了京师后,他在玉津园下榻。宋太祖派参知政事吕馀庆责问他为何反复无常,以及焚烧府库的罪行,刘鋹将这些事都归罪于龚澄枢、李托、薛崇誉。宋太祖又派人去责问龚澄枢等人,他们都低头没有回答,原南汉谏议大夫王珪跟李托说:“以前在广州时,朝廷机务全由你们专擅。大火又自内宫烧起,如今你们难道还想将责任推给他人?”于是朝着他们的面颊吐痰。龚澄枢等人这才服罪。
五月初一(乙未),有司部门用布带绑着刘鋹及其官属,先后到太庙和太社举行献俘仪式。宋太祖登御明德门城楼,派摄理刑部尚书卢多逊宣诏谴责刘鋹。刘鋹回答说;“臣十六岁时僭称伪号,龚澄枢等人都是先人的旧人。每遇大事,臣都不能自己做主。在国时,臣是臣下,龚澄枢才是国主。”答复完毕后,他跪伏在地待罪。宋太祖命令摄理大理卿高继申将龚澄枢、李托、薛崇誉三人带上,押送到千秋门外处斩。
龚澄枢是广州南海人,生性清廉恭谨,不随便和人交游。他年轻时在刘龑朝担任內供奉官,经累迁成为內给事。刘晟即位后,任用宦官林延遇为甘泉宫使,但他颇干预政事。林延遇病重临死前,跟刘晟说:“臣死后,惟有龚澄枢可用。”刘晟当天就提擢他掌管承宣院兼內侍省,不久又改任他为德陵使兼龙德宫使。刘鋹嗣位后,加龚澄枢为特进、开府仪同三司、万华宫使、骠骑大将军,后来又改任他为上将军、左龙虎军观军容使、內太师,南汉的军国大事全都取决于龚澄枢。龚澄枢和权臣李托和薛崇誉设置残酷刑法和刑具,南汉百姓吃了很多苦头。当初,刘岩改名刘龚,但有些术士觉得这名字不吉利,说名龚会败坏国事;所以他又改名为刘龑。后来刘鋹重用龚澄枢,也因他的姓最终亡国,龚澄枢自己也被杀。
李托是封州封川人,少年时练习骑射,靠谨慎真诚出任刘龑朝的內府局令。刘晟袭位后,他升迁內侍省內侍,出任宫闱诸卫押蕃兼秀华宫使。刘鋹继立后,改任他为玩华宫使、內侍监兼列圣和景阳二宫使。李托送纳两个女儿给刘鋹,刘鋹封他长女为贵妃,次女为美人,政事都要咨询李托后才颁行。他后来又为李托加特进、开府仪同三司、甘泉宫使兼六军观军容使、代行內中尉;后来又升迁他为骠骑上将军和內太师。宋太祖派兵讨伐刘鋹,攻克韶州时,南汉统军使李承渥战死,节度副使辛延渥派人走小路劝谏刘鋹归降北宋,但李托坚决反对。当他被生擒后送到许田时,宋太祖派使者去问李托等人说:“早先已说好要投降,为何又率众前来拒战?战败后为何又纵火焚烧府库?这些都是谁的密谋?”李托低着头没有回答。刘鋹的谏议大夫王珪跟李托说:“从前在广州,朝廷机务都由你们这帮人专擅,大火又自內拱烧起。今日天子派人来调查询问,你们还想把罪责推给何人?”因此朝着他的脸颊吐口水。李托这才服罪,后来被送到京师斩首。
薛崇誉是韶州曲江人,擅长孙子五曹算,刘晟署任他为內门使兼太仓使。刘鋹嗣位时,升迁他为內中尉、特进、开府仪同三司、签书点检司事。宋太祖派兵攻克广州后,薛崇誉纵火焚烧仓库的粮食。他被生擒送到京师后,与龚澄枢和李托一同伏诛。
宋太祖然后赦免刘鋹的罪,并赐给他和他弟弟刘保兴以及官属冠带、器币(礼器玉帛)、鞍马(具备马具的马匹)。很快宋太祖又任命刘保兴为左监门卫率府率。宋太祖又在大明殿举行盛大筵席,刘鋹也出席了。
当初,朝廷商议献俘的礼仪时,朝臣都不知道具体的仪式。宋太祖便派使者去请教已经退休的吏部尚书致仕张昭。张昭卧病在床,只能口授给使者。朝臣无不佩服他知识渊博,朝廷也采用了他提出的礼仪。
五月初三(丁酉),宋太祖为讨伐广南的将士论功行赏,于是任命潭州防御使潘美兼领山南东道节度使,郎州团练使尹崇珂兼领保信军节度使,同知广州如故。宋太祖还任命王明为秘书少监,兼领韶州刺史和广南诸州转运使。大兵南伐时,王明负责转运使事务。岭南的道路极为艰险,不通车辆船只,只能依靠民工肩挑数万石的粮草,而王明居然做到军队供应从不短缺。每次攻下郡邑,他必先登记府库的财产,认真守卫仓库,也参预军事谋划。宋太祖嘉奖他的大功,所以超次擢用了他。
当初,宋太祖派军器库使楚昭辅检核左藏库的金银布帛。楚昭辅几天内就把这事办好,而且有条有理,很让宋太祖满意。到这时,宋太祖授他为左骁卫大将军,暂时掌管三司事务。
五月初七(辛丑),宋太祖在崇德殿宴请刘鋹。
要想知道宋太祖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