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前回国探亲,途经日本旅行一周。还算顺利,除了订行程的时候有点麻烦。中文和日文的地名,看起来一样,输进电脑不一回事儿,但还是解决了。住在新宿靠近地铁的酒店,吃住行都方便,一周时间基本自由行,除了跟团去了富士山,也幸运地看到了山顶。
一个小插曲是,为了吃著名的日本和牛,误进了同胞开的饭店,被狠宰了一顿,无怨无悔。一个大插曲是,被困在了成田机场三天。
从日本到中国那一段,我提前几个月就在东航网站上订了东航的票。但是,登机的时候,发现十年签证在旧护照上,而我出门只带了新护照。一路上,欧洲台湾和日本,都不需要签证,也没想起来,回祖国反而要签证。
东航在成田机场的工作人员全是日本人,态度很好,英文尚可,帮我打了无数电话沟通,最后还是登不了机。就推荐我联系中国大使馆,请他们重印一张原来的十年签证。电话是打通了,但时逢国庆节,大使馆放长假,十天不上班,没人办公。
我傻眼了,想到的就是赶紧把票改到两天后。票是在东航网站买的全价票,说是可以改,要加一百多刀手续费,但他们只收现金不收信用卡。我只好去机场里的银行,换现金汇给东航驻东京办公室,票才改了。柜台的工作人员知道我需要地方住,就帮我订了机场附近的酒店,并画图说明了怎么搭机场通勤车到酒店,非常周到。
我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就联系在美国的朋友帮我寄护照。
还好,一天半寄到了东京。我票是下午的,应该能赶上。我请酒店的前台帮我打电话给Fedex,说护照不必送到酒店,留在机场分拣中心,我直接去取,可以省半天时间。
我一早拉着行李赶到Fedex,意外地被告知,护照也需要安检。等了一上午才拿到手,已经赶不上飞机了。我又拉着行李回到了酒店。
放下行李,赶回机场东航柜台,商议退票事宜。柜台的人仍然态度很好,帮我叫了东航的工作人员。我这才知道,帮我半天的,原来不是东航的人。东航的来人叫小林,三十多岁,典型的日本人模样,问清楚缘由,也帮我打电话。东航的人说,退票可以,只退给现金,不退到订票时用的信用卡上,而且现金要到他们东京市中心的办公室取,或者转账到我在日本的银行账户上。这两样我都办不到,只好失望的离开。小林一脸同情,一直哈腰,坚持送我到了电梯口,我说谢谢再见,他依然要送我到楼下。到了楼下我又告别,他终于留步了。我走到大门口偶然转身,居然看见他还在那里鞠躬!心里对东航的不满顿时减了一半,觉得莫名其妙的规定之外,他们也有勤勤恳恳的工作人员。
说到日本人的礼仪,我和酒店前台讲话时,碰到一个英语不太灵光的服务生,旁边有个大约50来岁的女士听到了,就过来帮忙翻译。她一下子跪倒在我脚边,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扶她起来,实在受用不起这跪式服务。在地铁里也常看到,工作人员对着远去的列车,深深鞠躬。我在想,他们的礼仪是融在了血液里,骨头里,并不在意对方看到没有。我,对此心生敬意。
完成旅行后,又打电话东航,回答还是,只退现金,不退到订票的信用卡上。我就决定放弃了。安慰自己,权当支援了啥啥建设。后来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一位日本同事,用她在日本的银行账户,帮我收了钱,换成美金给了我。办完事情,我请同事吃饭答谢,不小心请她吃了美国的日餐,厨子还是个墨西哥人。
困在成田机场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电影,The Terminal。说的是一个人,因为自己国家政变,签证作废回不了国,也进不了美国,只好生活在Terminal。我着实在Terminal生活了三天。每天早上搭机场通勤车到terminal,逛遍所有的商店,吃遍所有的饭店。我发现日本机场内价钱和外面的一样,一点儿不宰人。最喜欢的一个饭店叫“渍”什么的,把汤放在茶壶里,用来泡饭。不知情的我,倒在茶杯里大口喝了下去,心里想,这个饭店的茶怎么像酱油汤。看到旁边的人目瞪口呆,才意识到喝错了,茶要另外买。
总的来说,对日本印象很好。感觉日本人,做人内敛,做事认真。虽然希望会说英语的人更多一些,但是想想,很多国家都不是人人会说英语,也就原谅他们了。和东航的摩擦,只是对他们的退票方式不赞同,但是困在机场三天,是自己的错。而因了这个美丽的错误,接触到了更多的日本人,对他们有了更多的了解,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读不了万卷书,可以行万里路,我的理想是周游世界,因了这场瘟疫也停了下来。每天呆在家里,喝稀饭攒钱,今年一定得出国了。我的Global Entry也办好了,就差拔腿走了。
Terminal 饭店的餐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