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的故事(55)- 一刀两断
国庆长假,学校食堂也关了,青云决定回家过节,傍晚到家时门却紧锁着,心里正觉得纳闷,如同往常去隔壁家歇个脚并问原由。
邻家保姆给了钥匙并说你爸妈己搬家了,但不知搬去哪里。青云一下子就懵了?,没听说过啊!没有字条也没电话留言,还真是突如其来!进屋看了一下,只有二张小床和一个桌子,其它空空如也。厨房里有青云哥哥的碗橱和他的炊具以及一些另碎无用的杂物。
这出乎意料的改变还真有点接受不了,之前没有一点思想准备,青云父亲搬家的计划被包得严丝合缝,连邻居也只是在搬走的当天才知道。青云突然觉得自己犹如一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成了多余并变得无用。很少人,特别生活在城市的,会尝到被父母亲丢弃、遗忘、漠视的感觉,那绝对会让人瞬间崩溃,长久忧郁、倍感孤独和无助。尽管有了离家插队的经历,哪怕也有了丰富的社会经验,爸妈瞒着自己不留音讯地搬走了,不得不使青云万般难过,但她必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強行克制自己表现得异常冷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接受吧!
接受现实,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一个假设的冲击。假设这个全球人认为的世间永恒真理,即父母亲永远不会抛下自己的孩子,而如今这个秘密搬家却是着着实实地把这个普世确认存在的假设碾得粉碎。
其实孕育在青云后妈心里的这个切割计划已经很久了,她有100个理由想甩了这两个孩子,没有一点兴趣想要和他们继续生活,她无数次地设想着切割的理由和断开的方式。苦于丈夫坚持说还没有切割条件而不能实施。青云后妈虽没受过高等教育,但思路绝对清晰,唯有摆脱这两个孩子自己才有幸福可言。
由于青云父亲终获平反,文革当中被革的那几年的工资全部退还了,数目还挺可观,特别在那个万元户都值得报上宣传的年代。
现实社会中,一家人在苦难的时候可以同甘共苦,但一旦有了钱以后那就各自算盘九九甚至分道扬镳。有了奶酪怎能与他人分享,自私贪婪的爬虫一定会占据满脑。青云后妈希望这筆退还的工资能够独拥独享,分家的想法早己坚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目标越来越接近。
青云父亲单位分新房了,天赐良机,分开了就既保全自己儿子不去农村又可不分奶酪?,一举几得,青云后妈为这天的到来已盼望许久。
在她看来青云哥哥虽然慢性肾炎但必竟有工作了,另一个也上大学了,可以与他们切割了吧!再不切割可能自己的儿子会被要求去农村,这也是坚定搬离的原因之一。其实如果真是为了弟弟不再被要求去农村,与大家说开了,青云願意为弟弟的前途照后妈的任何计划去做。而说开了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那是作为家人的一种协商。现在这样隐秘搬家实在有失厚道,如同将家人推出十万八千里之外。
青云父亲被要求不能向孩子透露新家的住址,甚至尽量不联系。断了相見,断了联系,断了音讯,断了干干净净,断了一切的一切。象快刀切豆腐那样,切得两面光光滑滑,断得两边清清爽爽,青云后妈铁了心地要与丈夫亡妻生的孩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孩子们的避风港没有了,似也未曾有过;原生家庭被切成两半,似也早巳支离破碎;家人间互动消失了,似也已早就冷莫无关;撕裂亲人之情造成伤害,似早巳伤痕累累再多无妨;
青云暗暗下决心:路要自己选,事要自己拼,宁可流汗,也不要流泪;宁可偶尔哭泣,也不要随意放弃,人生的精彩,要靠自己去书写;生命的辉煌,要凭自己去创造。在沒有家人关怀下走独立的路,虽艰难但不会回头,因为别无选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