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的一次车开没油了

是去一个大学城面试。飞机，然后租车。那个车的牌子美国不多见，日本的，大概Mitsubishi还是Isuzu之类。挺好开，软软的。

那时我每次都打印一些沿途的地图。还有地图册。手机上有地图，但还没有导航系统。我看车快没有油了，就看着下一个出口。结果已经看到前方立交桥了，突然灯暗了，马达呜嘤一下就安静了，喇叭的音量也温柔地唔奄下去。我倒是知道没有油了，就着高速上的惯性，打灯上了路肩，也不知道转向灯亮了没有，无所谓了。

告诉你们，车没油了后，发动机熄火，首先方向盘转不动了，很重很重。我花了很大力气，死劲儿才上了路肩。还好我知道油不多，已经警惕地开在最右道。

然后是刹车也踩不动了。使劲踩。不过还好是笔直笔直笔直的高速，不刹车也会自己慢慢停下来哦。

停稳后，刹车。还记得打到停车档。车窗都是关的。我定下心来，怎么办？周围一看，妈呀，一个建筑也看不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个意思。前方立交桥还有一英里多，但是看不到那个村庄。这是一个冬天，路边少量积雪，但是阳光灿烂的午饭前。看了地图，到村庄还有三英里多。到时哪怕没油站也可以找居民或者警察蜀黍。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就锁好车门，沿着路肩往前走。。。

然后就有一辆白色的吉普车停下来，问需要帮忙吗？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老款的奶奶，一个靠六十在开车，一个靠七十，打扮得整整齐齐的。老的戴着金丝眼睛。年轻的戴着墨镜，在另外一侧的驾驶座。车是很便宜的爱国者吉普，但很新很干净，我直觉告诉我还行。就说我没油了要去油站。老奶奶说我们可以带你去，不远，但走的话很远哦，

那时还没开始长跑，要现在，3.5英里算个什么。我犹豫着，她说外面很冷，上来吧。我就上了后座。车里干干净净的，听着六七十年代的音乐。她们说她们没事就是串串门。我说这个车不熟悉，没有警告，说没油就没油了。然后油灯才闪了一下红了。一般的车，油灯亮了还能开30英里呢。

一转眼就到了油站。真快呀！年轻的说你去里面买个油桶，5加仑以下的就行。我们等你。然后我还是买了一桶5加仑的油。她们把我送回去。因为出口，她们往回开了15英里，才下高速掉头，再上高速开了十几英里，才到我哪可怜的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我都没敢打应急灯，怕电又耗完了。只在车窗上留了一个纸条。

她们看我加了油，又把车发动了，才放心走了。我要给小费她们不要，问地址也没说。只是说也许我们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Keep warm, be safe, and remember to pump your gas earlier.

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她们。只是记忆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