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前的双休日,女儿请Miss MR老师来照顾外孙外孙女,Miss MR说她不能来了,因为她爸爸前两天刚去世。
她说她爸爸很长时间以来持续消瘦,好像有什么大病,但老人家又从来不跟任何人说,只是自己不久前买了一个轮椅,大概预备留着自己不能走路时用。没有想到轮椅买来没几天,还没有经过用轮椅的阶段,他就轰然倒地,神志不清。当时家中只有80多岁的老两口,而Miss MR的妈妈脑子不是很好,算不上老年痴呆,就是反应迟钝吧。平时都是Miss MR的爸爸照顾老太太,Miss MR帮帮忙照顾照顾老两口。他们家有点像中国家庭,兄弟姐妹协商好了,Miss MR负责照顾两位老人,老人百年之后,房产归她所有。她自己没有房产,现带2 个女儿借住在前夫的房子里,也顺带照顾前婆婆。
这次她妈妈见老伴轰然倒地,反应很及时,立刻到邻居家求救。邻居帮忙叫来救护车。据说在医院,Miss MR的爸爸还真地被医生抢救过来了。清醒时他还夸了句老伴:“你是一个好妻子。”这也是Miss MR爸爸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但老人终究没能逃出死神之手,很快在医院就撒手人寰。老伴去世后,Miss MR的妈妈不愿意进养老院。从这看,老人没有完全糊涂,她有自己的主张。
现在,照顾妈妈的重任就落到Miss MR身上。目前Miss MR仍在幼儿园工作,但减少了工作时间。另外她还忙着装修房子,老妈妈离不开她的照顾了。
这次女儿请Miss MR来照顾外孙外孙女,她把她妈妈也带来了。老太80多岁,个头不高,身材瘦瘦的,头发还没有全白,尚有一部分黄头发。走路要拄拐杖,说不上颤颤巍巍,但行动慢腾腾的,Miss MR不敢离开她左右。另外,和以前Miss MR只带1个小挎包不同,这次Miss MR扶老太太下车进屋后又到车里拿进屋2个塑料袋包着的东西,估计是老太太需要的日用品。Miss MR需要外出时,先把老太太扶到车里安顿好,回来把塑料袋拿到车上,再回到屋里带2个小孩上车。老太太中午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依她的身材沙发也足够她休息了。
2个孩子本来就亲热人,听说Miss MR要来,孩子们早早地扒在窗户边向外张望。看到Miss MR的车子来了,立刻高声欢呼“Miss MR!Miss MR!”尽管隔着窗玻璃Miss MR听不到孩子们的欢呼声。Miss MR一进房门,2个孩子立刻像小燕子一样飞奔过去扑到Miss MR身上抱着Miss MR的腿亲热得不得了。Miss MR明显也被孩子们的热情融化了。孩子们认识Miss MR的妈妈,以前Miss MR带2个孩子的时候也经常带他们到她父母的家,所以孩子们和Miss MR的妈妈并不陌生。他们见到老人进来,也亲热地抱着Miss MR妈妈的腿跟老人打招呼。孩子们很喜欢和外人交往,热情欢迎到我们家的每一个人。老人的拐杖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外孙拿着拐杖走路,老太太还知道叮嘱孩子注意安全,不要被拐杖绊倒了。
到了分别的时候,外孙外孙女显得依依不舍。外孙居然用大人的口吻严肃认真地叮嘱Miss MR:“I hope you'll come with your mother next time ”( 我希望下次你还和你妈妈一块来),人家没用孩子口语“Mummy”,而是用“mother”。
分别场面同样热情洋溢,2个孩子都抱着Miss MR的腿连声“Bye bye”。
Miss MR走后,我们都感慨世事无常。就这一两个月时间,我们就遇到3 件悲情的事:Miss MR父亲去世,一个灭鼠的工人父亲突然去世不能按时工作,一个修屋顶的工人家里2人遇车祸影响他无法正常出工。健康地活着、珍惜每一天显得这么平凡又那么重要,有时候还难以企及。
由Miss MR妈妈在老伴去世后不愿进养老院,也使我们感到过去对这边的认知太过肤浅。过去听到的都是中国老人不愿进养老院,西方国家的老人多数愿意进养老院。其实这边很多老人也喜欢居家养老。真正愿意进养老院的可能也是被环境所迫的无奈之举。我们所在社区就有很多老人居家养老,当然他们都还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