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期 | 蔡建文 799
我的科大情怀
我于一九七九年中学毕业,同年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从当时国内最开放的广州市抵达合肥时,发现生活习惯、地域文化都有巨大差异,我有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我在中学时的强项一直是物理和数学,之前对机械工程没什么接触,因此也没有兴趣,却被分配到刚成立的精密机械系,失望之情可想而知。当时的大学还不允许转专业,二年级时我曾萌生过退学的想法,父亲为此花了半年时间发动亲友攻势以阻止我行动。
1979 年
三年级时,我对电子工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惜学校还是不让转到六系,只好自己选修了几门与这方面有关的课程。毕业时,我报考了华南工学院(今"华南理工大学")的自动化专业研究生,梦想在回广州与转专业可以一举两得。可是,当年考研设有专业课的综合考试,我在科大选的几门课与自动化专业内容还是相差巨大,加上录取率低,像我这种跨校、跨专业考生,实在难有机会。
之后很长时间,当我被问到在科大五年里有何值得怀念的时刻,我的回答总是:没有。尽管自己曾经在运动场上快乐地奔跑,为系、学校的足球队和篮球队效力,代表科大参加过合肥地区高校足球联赛和篮球联赛,并获得不少奖杯。但这些都是与学习无关的成绩,有关学业方面的记忆都是苦闷的。
1982 年
1983 年
1983 年
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本应是人生思想最活跃、最勇于打破成规、最适合谈情说爰的年龄段 ,而我却要面对自己了无兴趣的专业课程,每天学习标准答案以应付考试。为了毕业后能分配回广州,对身边的美女同学敬而远之,不敢越雷池一步。毕业后,我在广州的科学院研究所工作,可是自己学非所用,与领导要求格格不入,不接地气,加上所里有不准考研、不准调动工作的规定,感到当年高考的成功和国内一流大学的名气,带来的只是重重的枷锁以及被掌控的人生。为了摆脱这种枷锁,只有两条路可走:辞职下海,或出国留学。我选择到澳洲留学。
我在澳洲的大学一边学习机械工程,一边圆自己追寻电子工程职业之梦。工作后,我不断自学通讯、线路设计以及编程等专业技能。在以后澳洲三十几年的职场生涯中,我经历了从无线电通讯技术助理、电讯电话工程师,到五百强企业中的高级工程师、总工程师、IT团队管理以及部门主管等不同工作。近十年来,一向不安于现状、喜欢挑战的我,更是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职业:项目管理和质量管理。根据客户的需求,我时而要指挥千军万马;时而要带领敢死队冲锋;时而只在后台作参谋顾问,时而跨国共商合作前景。每天面对不同的人和事、不同的团队、不断更新的产品和技术,我在职场自由地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无保留地提出内心的意见,寻找最佳的合作途经,达到高质高效的项目业绩。
如果现在再问我:大学时选对专业重要吗?我的答案是:非常重要,但也并非至关重要。当一道门关上时,上帝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口。重要的是保持自己探索的心态,不轻易曰弃。
2006年澳洲中科大校友会成立时,我们一群从未谋面的新老校友一见如故,发现彼此身上共有特性非常明显。这些特性包括低调、务实、自信( 牛气)、求真、敢于表达自己并且敢负责任。这些,不正是支撑着我多年来在职场上探索发展的特性吗?当年在科大校园接受的熏陶,正是这些共有特性的来源。
回想中国科技大学在成立之初,她就负有建设尖端科技的特殊国家使命,点燃了一代又一代校友们追求知识的热情。在母校被下放到合肥以后,她继续以"富清华,穷北大,不要命的上科大" 的拼搏精神著称,吸引了有理想有抱负的莘莘学子。而在那个黑白颠倒、指鹿为马的时代,她更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保留着一丝科学探索的火种和一层薄薄的自由空气,传承着纯粹、独立的灵魂。在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科大生的独特共性,正是母校能给予学生的最好礼物,使我受益终生。
现在回望自己的经历,已不再有当年的愤青心态,有的只是满满的感恩。
文图编辑:许赞华 803, 刘杨 815, 黄剑辉 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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