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岁时第一次看到死人,那是奶奶家同村的一位老奶奶去世,我也跟着别人去看。想到躺在木板上的尸体,不久就会被放进棺材,埋入坟墓,心里害怕极了。接连好几个晚上,都在想死亡的事。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这样被埋在地下,肉体腐烂,被虫类吞噬,我害怕得哭了很久很久……
随着年岁的增长,看到的死亡越来越多。作为医生,在医院里见到过很多死人,同时也包括了自己家里的亲人。亲眼看到了生离死别的一幕幕,给亲人留下了心中久久挥之不去的伤痛。死啊,你为何总是与生俱来?
死亡是那样的无情,不论你官有多高,财有多厚,它不让你带走一样,就这样赤条条牵着你走了。万物所有不同的是生存,万物所有相同的是死亡。生不由你,老不饶你,病不离你,死不放你。人活在“我知道人要死,我不愿意死,但我不得不死”的万般无奈之中。
假如人死如灯灭,肉体与灵魂一同死亡,那我们这辈子的追求又有什么意义?面对时间的长河,人的百年寿命,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名誉、地位、财富,转眼成空,活着是为了什么?我苦苦寻求着生命的意义,也在试图探索死亡那一头的景象。直到我接触到基督教,心中的疑团才逐渐得以解开。
现在我知道了:因罪入了世界,才有了死的结局。但是,人死不是如灯灭,属血气的肉体终究要朽坏,而我们的灵魂那时会离开肉体去一个地方——天堂或地狱。按照圣经的说法,基督徒们死后就上天堂,而天堂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地方,没有疾病、痛苦、饥饿和丑恶,天堂是每个基督徒梦寐以求的归宿。
当人们在死亡边缘挣扎时,会发生濒死经验,很多时灵魂出窍是濒死经验的其中一部份。当濒死者昏迷时,他们会感觉到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肉体飘起,然后是见到自己的身体以及抢救自己的医务人员。很多时在他们恢复知觉后,都能够清楚地描述当时的情形。但那个时候,濒死者其实已被断定失去知觉,甚至脑部活动停止,但他们就是能够准确地说出在他昏迷失去知觉期间所发生的事情。这是灵魂离开肉体的情形,有的人看到了地狱的恐怖,有的人看到了天堂的美景。
死亡对于传统中国人来说是很大的禁忌,不会挂在嘴边,更不会公开讨论。可是,走过死亡过程时的恐惧与挣扎,折磨着不少濒死而没有信仰的人。临终病人常常感到不安的是自己灵魂的归宿,他们不知道自己永恒的归宿在哪里?其实,死亡的过程就好像孩子在母腹中快要出生时的阵痛过程。婴孩害怕出生是因为他不知道产道外面是怎样的世界,但是子宫的收缩却逼着他出去。如果孩子知道产道外面有一双爱他的父母的手来迎接他,他就不会再害怕了。同样地,如果想到死亡门槛外,有一双慈爱的父神的手在迎接我们,我们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我的姑妈临死前,养老院的一位老姊妹问她:“你怕死吗?”她摇了摇头,用极其微弱但很肯定的语气说:“我不怕死。”她生前与主关系亲密无比,虽然年纪老迈,患病体弱,但主所赐的心灵平安一直随着她。她靠主常常喜乐,心存盼望,知道天上美家是她永恒的归宿。那时在我的梦中,曾经看到有天使守候在我临终的姑妈身旁。
中国古代有一位公主,将要远嫁异国。她不知道将要娶她的人长得怎样?性情如何?也不知道异国是怎样的情形?所以整天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待到嫁入异国,那地方比她家乡还好,丈夫对她也是百般呵护,宠爱有加。她就后悔:当初为何一直闷闷不乐,哭哭啼啼?多少心灵的痛苦白白受?死亡是否也是这种情形?当我们确信将来是进天堂,而不是去地狱时,我们的心灵就会有临终的平安。
作为基督徒,我们不要为今生忧虑,人生的路有主一路引领。祂看顾天上的飞鸟,更看顾保守寻求祂旨意的人。生死由不得自己,主掌管着一切。我们只要过好主所赐给我们的每一天,荣神益人,多积财宝在天上,将来必得主赏赐。信主的人,必要今生得百倍,来世得永生。
我们接受了上帝白白赐给我们的救恩,靠着耶稣的宝血得以称义,天上的父亲把我们当作了自己的儿女。所以,对于基督徒来说,死亡的那一头,是我们荣美的天家。我们可以对死亡夸胜:“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感谢神,使我们藉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哥林多前书》15章55-56节)
注:此文写于2009年1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