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汗青 147-重聚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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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真想不到爹爹这样滥情,在自己跟随爹爹走南闯北的不长岁月里,玉真就发现爹爹跟新军第一师王师长不避女儿的感受,在帐篷里行男女苟且之事,又跟王刚妹妹王澈不清不白,今夜还跟这个女土匪头子,不顾女儿就在身边,做出这般令人不齿勾当,玉真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爹爹的件件出轨、斑斑劣迹如数告诉师父,让她放弃对爹爹的一片真心。无论爹爹于国于民功勋多么杰出,但是个人操守如此不知道收敛,如何让女儿满意。

  玉真越想越生气,气得双脚下意识地踢掉一床盖被,腾地坐了起来,吓得刚刚飞流直泄三千里的汗青立刻飞身处理好善后,简单安顿好漠兰,委身坐在床沿,低着头对怒气冲冲的女儿嗫嚅:“宝贝,爹爹刚才是不是吵醒了你的……你的瞌睡?”

  玉真腾地一身就要下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口舌场所,不想再见到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玉真后悔听从了长老爷爷的话,离开栖霞谷,跟随爹爹东奔西走,最后落得知道爹爹的真面目,让父女做不成,落得今天的下场。

  汗青见女儿真的生气了,连忙按住女儿的双肩说:“宝贝,爹爹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好吗?”汗青边说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漠兰,才知道她早已出房而去,留下一对父女直接面对。见身边没有他人,汗青顿时心生悔恨,忍不住泪如雨下地接着说:“宝贝,你真的忍心离爹爹而去吗?你不是答应长老一直跟随爹爹,助爹爹完成民国新政的伟业吗?”

  玉真何尝愿意离开心理依赖上的爹爹,只是再也无法忍受爹爹不分场合无视他女儿的做法,简直把一个成年女子当作一个懵懂小孩,怎么可以这样呢?玉真羞怒难忍,才想奋不顾身,才想不要再听爹爹出尔反尔、言不由衷的认错。任凭汗青怎么认错泪水流了多少,玉真一直背对着汗青,一声不吭。汗青怕女儿身单衣薄,把一床锦衾紧紧裹着女儿,声音沙哑地说:“宝贝,你真要走,也要等爹爹给你李家小姐的名分,跟你爷爷说明缘由,再离开爹爹也不迟好不好?雯儿已经要离开爹爹,今天你又想离开爹爹,从此爹爹身边再也没有亲情和安全。宝贝,再给爹爹一次机会,好吗,就算爹爹再求你一次,乖女儿,可以吗?”

  玉真听得有点困了,见爹爹早已把自己抱在怀里,就哼了一声,熬不住疲乏困顿,娇嗔道:“女儿对爹爹一点信心都没有,叫人家怎么敢答应爹爹的口是心非嘛!”说完玉真感到爹爹的眼泪都滴落在自己脸颊上,只好赶走瞌睡虫,仰头伸手,一边擦拭汗青脸上不断流淌的眼泪,一边心疼地说:“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下次再犯,女儿绝不心慈手软,哼!”

  说完玉真也觉得眼窝酸痛,转身把头埋进爹爹的怀里,任凭泪水飞奔。玉真知道爹爹娇宠自己,溺爱自己,但是又痛恨爹爹淫欲无度、四处留情,让玉真无法忍受爹爹的花心和对自己师父的背叛和言不由衷。玉真觉得自己很委屈,夹在师父和爹爹中间,无颜面对师父的信任和嘱托,又无法背叛爹爹对自己的关爱,只想远离他们,跟着栗雯姐姐下江南,才是自己应该处身立命之地。今晚见爹爹对自己的滥情痛心疾首,玉真只好违心地原谅了爹爹一次。

  等玉真睁开双眼,见床前站着爹爹、漠兰阿姨,还有几个面目生疏的女匪,汗青见状陪着小心地笑道:“宝贝,爹爹刚刚准备好早饭,就等李家千金醒来,睡得好吗?”玉真知道爹爹宠爱起女儿来,是不分场合的,只好给足爹爹面子地说:“嗯,爹爹给女儿准备什么惊喜呀?”说完玉真在爹爹和漠兰的帮助下,很快穿戴整齐。就见几个女匪很快端进一桌碗盘杯碟。

  玉真在爹爹陪伴下,盥洗完毕,坐在软椅上。靠在爹爹身边,望着一桌琳琅满目的宋城风味小吃、煎炸糕点、蒸烹饼烧,荤素均匀、汤羹平分,更是色彩缤纷、香脆诱人,玉真知道这是爹爹精心慰藉女儿的委屈、真诚款待女儿的胃口,才慢慢转头对爹爹莞尔一笑说:“爹爹,人家好饿哦!”

  想不到身后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漠兰边笑边说:“李家小姐不说吃,大家都不敢出声呢!”漠兰知道,这个玉真小姐是汗青的左膀右臂,没有她的帮助,自己和陈志强无法出得了宋城,更不要说还要把陈志强采购的武器运出重兵把守的城门。所以一大早,漠兰乔装打扮,跟着汗青来到新军容酒家,把一顿丰盛的早餐尽数备好,一来招待自己的人马,更是留着玉真喜欢的早点,让玉真不再计较昨夜的误会,一心跟她爹爹一起,助红军一臂之力。

  等玉真吃完早餐,漠兰吩咐手下,赶紧收拾好行李物件,尤其是仔细将枪支包扎隐藏在行李之中。陈志强这次不但采购了短枪,还有几十支汉阳造老套筒步枪,十箱子弹。都是藏在马料袋里,悄悄运回到七妹家。今天要出城,守城的城防一旦翻查,没有不查出之理。陈志强见汗青和玉真在指挥自己的人,把行李搬上马车,不久又来了两辆马车,车上下来四个女子一位男子,他们分别是春莺、桂花、小兰和玉娥,以及龙泉。

  陈志强一个也不认得,只见其中一位女子穿戴宋州城军服,心中暗暗吃惊,不知道这个李汗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目光迅速扫向漠兰,想不到那位军服女子跟汗青很亲热,又跟漠兰寒暄起来,志强这才放心下来。志强注意到,汗青一边跟来人说着话,一边指挥自己的手下,把包装好的枪支弹药,都搬上了后到的马车上。

  一旦安置好行李和枪支弹药,汗青和漠兰来到陈志强身边。漠兰低声地对志强说:“你跟大家步行出城。你们都是宋州人的口音,把汗青准备好的几个箩筐和挑子随身带上,像进城采购回家的样子。我跟汗青及随行坐上马车出城,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们在摘月塔客栈会合。”

  想不到三辆大马车还没到东城门,就被城防巡逻队察觉,一个小头目对手下人说:“小六子,你赶紧跟袁队长报告去,说东城门有情况!”小头目姓朱名星,字远辉。见三辆宝马香车,跟此时情势不合,觉得可疑。又担心是什么高官显贵,得罪不起,犹豫之下,还是跟城防队长通报一下,以防万一。

  远辉招手示意,马夫很快把马车停了下来。车里汗青和漠兰,早就瞧见一小队巡逻士兵,知道他们盯上自己一行,低声对玉娥说:“玉儿,刘警长说在东城门等候我们,要跟大家辞行是吗?”玉娥答道:“爹爹,漠兰姑姑交代的事情,女儿如何敢不一一做好!本来刁长官也要来,只是临时有事,未能成行,还特意让女儿代问爹爹一行好呢!”

  汗青略微放心地笑道:“我儿已非吴下阿蒙,爹爹自然更要刮目相看!你下车跟巡逻队打个招呼,好让他们放心!”玉儿不解地看了看汗青,还是依汗青吩咐来到远辉身旁。

  “请问长官有何吩咐?”玉娥虽然不认识朱星,但是见他身着城防军服,知道是李警长手下的城防队员。朱星见来人是一位军医处的护士女兵,略感意外地问:“你,你怎么坐在民用马车里?车里还有什么人?是干什么的?”玉娥听过刁长官提及宋州城日前进城劫匪抢了好几家大户钱财之事,巡逻队彻夜查寻,在各处城门多派了士兵,防止匪贼出城逃走,决定一网打尽,给前线士兵一个稳定的城池家园。

  玉娥耐心地解释:“车上是我爹爹以及家人,正要出城回王家堡。我爹爹是北伐元勋李汗青,正想回晋城,因为战时火车客运取消,才临时出城回王家堡,完成新一军军长金立群的新民国新政要务。不知阁下还有何事要问?”

  朱星虽然知道有一个李汗青,是北伐新一军的功臣,但是从来没见过。见眼前这个女兵口说无凭,还是半信半疑地来到马车车厢旁。还没有抬头,就见有几个人从车里下来。李汗青见来人心不死,又不想节外生枝,就跟漠兰下了马车,看着对面的朱星说:“这位长官,在下便是我女儿介绍的李汗青。我同行的这位漠兰,便是我姐姐。不知你的李警长可好?我女儿玉儿说,李警长已在东城门等候我们一行。他是我保荐给宋州城司令长官孔天下的晋城大学的高材生,不知长官还有什么疑问?”

  朱星看了看李汗青,见他和蔼可亲,形容俊朗,更是衣着华贵、器宇不凡,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就拱手回答:“在下也是奉公行事,查寻行人车马,防止劫匪逃脱。李警长下令所有车马行李物件都要翻查,防止强盗私藏军火,与共匪勾结,坏我前线战士的士气。”

  李汗青笑了笑,一挥手,让朱星搜查。朱星见对方落落大方,一点都不倚老卖老,知道自己有点莽撞,但还是来到马车旁,命令手下士兵取出马车上一个最大的行李箱,就要开箱检查。汗青知道里面有一些短枪和子弹,心里顿时慌乱起来,看着一同下车的漠兰,死死拽着自己的手,就想开口说话,听见两匹马疾驰而来。

  马匹嘶鸣骤停在马车一侧,朱星对手下的人说:“等一下!”说完急忙跑到刚下马的一位军官旁,行礼之后说道:“李警长、袁队长!”汗青见是李怀璧,松开漠兰的手,就见他急忙上前问候:“李大人,真是怠慢了!”汗青紧握对方双手说:“修贡,让你们久等了!”汗青接着把来到自己身边的儿子儿媳以及几个李家小姐,一一跟李怀璧介绍,才笑着问道:“车上还有一些行李,要不要让你手下的人过目?”

  李警长摇摇头,有点惭愧地说:“李大人是两江三地新军的无冕之王,公心为民,受人爱戴。都是卑职治军无方,妨碍大人一行回乡之旅。在下已跟王长官汇报,今天有一列军车上晋城,大人一行已被特许乘坐。军车下午三时出发。刁长官已经安排酒席,嘱咐在下迎接大人一行,为大人送行!”

  汗青想不到节外生枝,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玉真见状,来到李怀璧跟前说道:“李警长,我姑姑上午要回王家堡访友探亲。我们先把姑姑送到摘月楼客栈,便回城跟玉儿姐姐上军营会合如何?”李怀璧认识玉儿,连忙笑道:“你姑姑也一同回军营吃送行酒席无妨!”

  漠兰只好说道:“多谢李警长的好客!只是还有朋友在客栈等候。等下次有机会,一定答谢警长的好意!”汗青也搭话:“修贡,我姐姐事先答应了朋友,不必多礼。我们送到客栈就返回军营,在那里再叙!”

  李怀璧只好上马执缰绳,跟着马车把汗青一行人马送出东城门。汗青一上马车,才发觉自己一身被汗水沾湿,知道一旦被朱星等人查出枪支,真是无法自圆其说。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漠兰,见她一副如释负重的神态,心里觉得不是滋味,暗暗叹息了几声。

  一进摘月楼客栈,漠兰就跟志强指挥手下十来个汉子,很快把枪支弹药搬运到几辆独轮车上。汗青很不放心漠兰跟着眼前的汉子回去山上,就对漠兰低声说:“姐姐,你别回去了好吗?跟我上晋城如何?你弟弟和嫂子都在晋城。你乐意跟他们在一起也好,跟金立群干也行,何苦回井冈山去?在晋城也是为国为民,你上井冈山,跟他们干不也是为国为民,有什么区别?我会给志强一些钱,你的贡献也让你问心无愧,好吗姐姐?”

  漠兰听后有些心动,自从上了井冈山,发现游侠没在山上,但是经过一段时间,觉得山上的人,跟自己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他们不是传统上的土匪,更不是亡命之徒。他们曾今是北伐战士中的热血青年,今天是崇尚苏维埃共产主义真理的信徒。他们虽然物质生活贫乏,但是内心充满理想,行动富有果敢和不怕牺牲,让漠兰内心那股冒险的性格,得到最好的慰藉和升华。漠兰慢慢接受了理想的洗礼、行动的锻炼,漠兰感觉自己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感到生命质量的提升。然而一见到汗青,内心女人的柔情情不自禁地溢出,被他一席话,搅动了芳心。

  志强安排好了枪支弹药、药材和其他购置的货物,见漠兰还在跟李汗青磨磨唧唧,面带愠色地来到他们身边说:“李汗青,休要鼓舌如簧,蛊惑人心,否则我们不会答应!”虽然陈志强内心不满,还是努力克制满腔的愤怒,因为这次没有李汗青的协助,自己一行人很难顺利出城。

  漠兰被陈志强的讥讽清醒了头脑,抬起头看见陈志强和其他红军战士眼中的疑惑和坚定,摇摇头对汗青轻声地说:“姐姐这次没法答应你的要求。下山前姐姐已经跟上级发誓,一定会回来。汗青,姐姐知道你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希望国家强大,百姓富裕。我们在不同的阵营,去实现共同的目标,不是更好吗?”

  “姐姐,我答应了你嫂子上麦加朝圣。你难道不想一起去吗?”汗青还是不死心地追问。“啊——!”漠兰心动地娇哦道,“汗青,姐姐下次再回答你好吗?十几条人命的责任重大,姐姐不敢掉以轻心!你有这番盛情,姐姐不会负你。峰回路转,国共终究还是一家人!”

  龙泉见陈志强义愤填膺的模样,害怕爹爹吃亏,拉了拉汗青,示意他不要再劝漠兰姑姑。玉娥、玉真、桂花和小兰也来到春莺和龙泉身边,对汗青说:“爹爹,让姑姑他们走吧!我们还得回军营,刁处长和李警长还在等我们吃酒席,不要误了下午的火车。”汗青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递给漠兰一叠银票说:“姐姐,一路保重!有事上王家煲寻我,别忘了!”漠兰藏好银票,刚想上马,就听见汗青失声喊道:“姐姐——!”漠兰不敢回头,双眼噙着泪花,两腿一夹马身,飞奔而去。

  王刚虽然人在前线,但是一听李怀璧说李汗青及家人一行困在宋州城,立刻电讯刁处长加一列车厢,让李大人跟家人能够及时赶回晋城十里屯。李汗青临时决定,让玉娥同行一起回晋城参加龙泉与春莺的婚礼大典。刁处长虽然知道军医处人手紧缺,但为了让玉儿正式成为李家小姐,只好点头同意。

  “刁长官,多谢成全玉儿晋城之行。一旦犬子婚礼和李家小姐见证之礼结束,玉儿就可以动身返回。如今孔司令在宋辽两地奔波,宋城人事空缺已经增补得很有规模,护士培训假以时日,很快就无后顾之忧。”李汗青临上火车,跟刁处长说道,两人紧握双手,互道珍重,才不舍挥手而别。

  回到晋城,想不到火车站到处都是重兵把守,很多伤员都在这里被抬下火车,气氛显得紧张和让人惶恐。春莺、小兰和桂花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围在汗青身边,不知所措。汗青一行傍晚抵达晋城的消息,金立群已经知道。虽然前线战事让自己身不由己,还是特别嘱托牛七接站,并准备好一个排的城防兵力,保卫岳父及其他亲人的安全。

  汗青在晋城没有见到秀姑姐姐。倒是带着龙泉春莺和其他李家小姐,来到岳家米行,见到柳氏、小梅和文君,以及快要大学毕业的女儿玉婷。大家互道别后变故、新近情势,更是对龙泉春莺一对新人祝贺不已。汗青跟米行孙经理盘算了米行一年多来的经营收支盈利,介绍了小梅这一年多来参与米行经营的贡献和作为,为柳氏出谋划策,更是帮助米行开辟了好几个分行,尤其是把四季农具大铺子开辟为一个城北的岳家米行,不但盈利更是方便晋城百姓采购粮食及副食品。

  在众人亲近熟悉之日,因为战时安全的考虑,汗青只带着女儿玉真来到城北的秦氏处拜访。想不到离开四季农具大铺子时,生意凋敝,如今在小梅和姐姐柳氏的协助下,让这里生意兴隆。虽然当初的帮工都不在了,都是些新脸孔,尤其是姐姐范氏身在辽城,想不到女儿春燕却在此处相帮,让汗青大喜过望。

  自从汗青离开辽城,帮助女婿金立群说服元芳为民国效力,就一直未回辽城看望姐姐范氏,只是交代金立群、马战胜好生照料,想不到在晋城意外相见,汗青拉着春燕的小手问个不停。等春燕知道身旁的女孩也是李家小姐,才喜逐颜开,却把汗青凉在一旁。

  汗青问了秦氏,才知道郑吉祥纳了一门妾,当年就给郑家添了一个男丁,让吉祥乐不思蜀,对回到身边的范氏更加冷落。春燕几次想领着母亲上宋州城寻找爹爹汗青,都被范氏打消了女儿的念头。范氏知道弟弟公务繁忙,但是在吉祥身边,他对自己什么都不关心,即使生病,也是不闻不问,让范氏整日愁眉不展、抑郁寡欢,很快旧病复发,虽然春燕找到马家寻找帮助,但是因为范氏病久体弱,已经无力回天,让春燕欲哭无泪,心里对爹爹暗生痛恨。春燕多么希望爹爹早一点带母亲离开辽城,谁知道母亲与爹爹辽城一聚,竟成永诀。所以见爹爹来到米铺,新旧亲恨交加,让春燕面对爹爹,哭笑不得。

  汗青听说姐姐瑞芳已经阴阳相隔,伏案痛哭,不能自己。直到春燕声泪俱下相劝,才慢慢止住哭声。汗青无法忍受姐姐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内心苦楚得孤苦无助,悲戚戚香消玉殒。汗青自责自艾,不停哀叹,觉得都是自己的过失,导致姐姐过早离世,来不及见到女儿成为李家小姐,更不能亲自目睹女儿出嫁。汗青越说越难过,又忍不住痛哭起来,几次三番,还是觉得心疼不已,直到春燕玉真和秦氏不断劝说,汗青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虽然米铺人手紧张,在汗青的要求下,秦氏还是同意让春燕回十里屯。因为汗青内心觉得十分亏欠姐姐范氏,所以越发对春燕宠爱,让春燕慢慢在内心原谅了爹爹对母亲的无情。汗青见姐姐秦氏对自己一本正经,旁敲侧听,才知道秦氏跟岳家米行的孙经理相好。汗青虽然内心有些失落,但是依然觉得这样更好,一不会让身边的女儿玉真再生气,二来好让自己不再纠缠男女私情,好面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美龄。在米铺过了一夜,汗青带着两个女儿与秦氏挥手而别。

  在牛七的帮助下, 汗青又带着秋香、书香和桃楚来到岳家米行,汗青并嘱咐牛七跟母亲梨花在初八一定上十里屯喝喜酒,并参加正式李家宗亲相认仪式。梨花得知王家堡酒厂已经开工,希望早点回到王家堡,助汗青民国新政一臂之力,让汗青喜出望外。

  等进了岳家米行,就见姐姐栖霞妪、天香跟女儿栗雯一行人也在,让汗青大吃一惊。小花见爹爹来了,喜不自禁地拉着汗青的手说:“爹爹把我们扔在江南不管不顾,逍遥自在,真是让女儿失望到家了!”说完全院子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听完姐姐的解释,才知道江南购粮虽然完成,河陆两运一路顺利,想不到战时管制,一下子一切都为军事粮草先行开绿灯,所以舟车停摆,只好让金立群加派的护粮兵力原地守卫粮食,购粮人员先回到晋城,等战事结束再做进一步的安排。

  汗青一听也只好点头称是,并对栖霞妪和身边的天香等人说:“姐姐一路餐风露宿,辛苦异常,让汗青深感不安,钦佩之至!”栖霞妪微笑点头,松开被汗青紧握的小手说:“你打算何日回十里屯?听岳家米行老板娘说,念奴和卞璞领着英子,丹凤、鲲鹏姐弟,还有在途中碰见的陆小宝已然到了十里屯。问你要不要在晋城采购婚礼所需?玉玲跟你的众儿女已经准备了很多婚礼用得着的,你想想还要置备什么?”

  汗青知道卞璞办事妥当,便摇摇头说:“不用了!姐姐,孔司令的妻子慧琴不在晋城,因为战时之故,无法等候。现在李家小姐和干儿子,除了天下、慧琴和牛七,其他人尽数到了。姐姐,明日就出发。牛七已经安排了四辆大马车,我们一大早出发,到傍晚就可以抵达十里屯。我让雯儿骑快马先行,报告我们的行程和安排,姐姐意下如何?”栖霞妪含笑而答:“姐姐依你就是了!”

  当日晚上,汗青想携带雯儿去看看姐姐秋月。自从王家堡购娘一别,多少物是人非,尤其是经历了姐姐漠兰宋州城一事,让汗青对秋月姐姐愈发思念不已。栗雯南下购粮,不但与师父一路小心翼翼,更要照料弟弟青云妹妹慧娟,还有小花和双喜,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无趣。见到爹爹,心情才慢慢好起来。

  “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重兵把守,又是宵禁又是寸步难行,女儿才不要到处乱跑!”栗雯被爹爹搂在怀里,懒洋洋地抱怨,“爹爹如今有了这么多李家小姐,尤其是玉真妹妹在爹爹身旁娇里娇气,早已把雯儿忘了吧?”汗青好不容易跟女儿独处一处,笑着摇头说:“如今我雯儿已经能够身负重任,独当一面,正是爹爹期待已久的李家小姐。这次江南购粮,真的像你师父说的一路顺利吗?”

  雯儿摇摇头,没有吭声。汗青觉得现在不是细谈的时候,就拉着栗雯悄悄走出岳家后院,想不到被小花碰见。虽然汗青跟姐姐柳氏和小梅以及玉玲安排大家食宿,但是小花不愿意早早歇息,就想找到爹爹,述说久别重逢的心事。

  “你们鬼鬼祟祟干什么?”小花拉住汗青的大手,一边摇晃一边问。栗雯领教过小花的调皮和不安分,没有吭声,只等爹爹应对。汗青嘘了一声才说:“你怎么不睡?你姐姐睡着了?”小花点点头说:“嗯,人家睡不着!爹爹和姐姐这么晚还要出去吗?要出去,也得带上小花好不好?”汗青点点头,拉着小花,跟随栗雯,很快离开岳家后院。

  汗青已经从牛七那里打听到姐姐曹秋月的住所,并让牛七通知一下秋月姐姐,说今日一定造访王家。虽然路上有士兵巡逻查问,但是牛七早已给干爹汗青签发了通行证,所以一路没有遇到阻拦。曹秋月在宋州城酒店虽然得到孔天下的照顾,但是因为王麻子去世,妹妹漠兰也不在身边,加上小叔子晓东儿子松龄都主张上晋城开店。觉得那里比当地更有前途,秋月只是觉得宋州城离王家堡近,去看望汗青方便,拗不过一大家子人的坚持,只好上了晋城,在城东买下一家酒店,慢慢在晋城立住脚。

  接到牛七派的城防兵送来的口信,直到汗青今晚来看望自己,让秋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见到汗青,发现他身旁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儿,虽然认识栗雯,但是小花却是没有见过。宾主落座,欢喜异常。秋月觉得小花虽然顽皮活泼,但是貌若天仙,不像凡人,就好奇地问道:“小花,你是何时被你爹爹认作李家小姐?”

  小花一见到秋月姑姑,就猜出一定是爹爹的相好,觉得面前的女人,气质雍容华贵。虽着衣普通,但是一副粉钻耳饰却是非富即贵,非常人可以拥有。笑靥迷人,风姿非凡,目中情深,只有爹爹可以品出其中风月。“姑姑为何想知道小花的秘密?”说完就轻轻坐在秋月膝上,趴在她的怀里,让秋月喜不自禁。

  “姑姑觉得你是仙女下凡,来帮助你爹爹干一番事业。姑姑说得对不对?”秋月一边说,一边看了看眼前的汗青和雯儿。栗雯一边吃着秋月姨妈精心准备的零食小吃,一边插话说:“姨妈说得一点都不错,我这个小花妹妹呀,真是一个古怪精灵。红尘凡人,心思不及她的十股中的一股呢!”汗青笑着起身,拉着小花离开姐姐怀抱,让她好好品尝穆斯林的茶点果品,才跟秋月来到正堂,跟晓东一家以及松龄见面寒暄完毕,拉着姐姐来到院落,见一轮皓月当空,欣喜万分地说:“姐姐这些日子还好吗?”

  秋月看着凝视自己的汗青说:“自从你姐夫过世,姐姐又见不到你,内心常常孤寂不安,度日如年。以为你能回到晋城公务,日日盼、月月等,总算盼到你今天来看姐姐,还算你有良心。”秋月喜极而泣,不能自己地倾诉着,“汗青,你可以就在岳家米行做事,不再离开晋城吗?姐姐时时感到来日不多。你不来看姐姐,我不知道哪天就见不着你了,呜呜呜——!”

  汗青感到未曾有过的难受。想起姐姐瑞芳玉碎香消,现在又听见姐姐秋月含怨吐幽,再联想到民国新政还未步入正轨,种种遗憾、件件不满,让汗青心情无法平静。“姐姐,等王家堡新政有了起色,正好可以送玉玲出国。倒是就带姐姐上麦加朝圣,好不好?”

  秋月想不到汗青依旧记得当初的誓言,喜出望外地说道:“姐姐就盼望那一天早日到来。汗青,今晚我吩咐晓东安排两位女儿就住酒店,你跟姐姐好好说说这些日子,你都干了哪些惊天动地的事情,陪姐姐一夜好不好?如今姐姐孤家寡人,松龄和晓东也知道你我的关系,不会在意你在姐姐身边所作所为,好吗?”

  汗青正想答应,就见晴雯和小花寻到院子,很快拉着秋月和汗青的手问:“你们说个没完,还回粮店去吗?”小花更是依在汗青怀里,哈欠连天,抱怨不断。汗青跟姐姐相视一笑,连拉带抱,把女儿安顿在晓东事先准备好的客房,才放心跟着秋月姐姐,来到她的住房。

  一进房,秋月拉着汗青来到卧室一旁的小间说:“汗青,我帮你寻找几件换用内衣,你进去准备热水!”汗青推开小门,发现里面有一澡盆。水龙头有冷热水之分。汗青想起在辽城跟姐姐瑞芳食宿的那一座别墅里,也有这么好的洗澡用具和冷热水,暗暗惊叹晋城酒店装备的先进。

  汗青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双润滑如玉的小手,就欣喜地问道:“姐姐,酒店配置如今现代豪华,你们如何承担起这般耗资消费?”说完汗青伸手把一身洁白如瑞雪的姐姐抱入怀中,慢慢放进热水里。秋月没有回答,只是扑在汗青怀里,享受跟汗青的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如梦似幻。洗澡间很快热气氤氲缥缈,让人如入海市蜃楼的仙境,汗青跟姐姐亲吻着、抚摸着、婆娑着分离的愁苦、相逢的喜悦;倾听彼此的气喘吁吁、触摸相互的香汗淋漓。不去理会钟声的悠悠而不去,只想挽留喜悦的绵绵而不断。

  “汗青,抱姐姐起来,姐姐要热死了!”秋月受不了汗青的死搅蛮缠,只觉得芳心如鼓、欲望如槌,恨不得汗青抡起大手,啪啪啪地捶打千万遍,内心那股邪火才能熄灭。汗青依计而行,想不到姐姐身体不如以前压手,内心不禁一沉,知道姐姐这些日子以来,多少个日日夜夜,内心无望、孤独无靠,伤心而憔悴腰瘦,想来令人心碎。

  汗青不敢多想,匆匆帮姐姐擦拭干身子,在香肩酥胸处,忍不住住手轻抚拿捏,更是想埋头在姐姐幽幽情丝、芬芳桃源,还是被娇无力的秋月娇嗔道:“汗青,别再折腾姐姐好不好。姐姐受不了你的偷香窃玉的手段、摧花折柳的伎俩。赶紧抱姐姐上了那销魂蚀魄的云台、踏入那碎骨吸髓的梦境。让姐姐颠鸾倒凤、金钗横陈,不辜负今生今世你我姐弟一场深情厚意的缘分,好不好?”

  听见姐姐神女的呢喃、飞燕的缱绻,汗青仿佛回到在王家堡与姐姐缠绵的日夜,那里有珠光宝气、肉林酒池,昼夜欢娱,如今鸳梦重温,内心不禁欢喜不已,更是俯身抱起秋月说:“姐姐,想不想我?”话音未落,就听见屋外有人碰碰碰拍打大门,让秋月和汗青大吃一惊,不如外面发生何事,让汗青热血沸腾的心境,顿时变得异常冷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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