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昨天是小年,饭桌上说起灶王爷的传说,专门提到要准备甜的、好吃的东西给他,好让他“上天言好事”。我建议俩孩子烤个蛋糕给他,她们半信不信地笑着敷衍我:嗯嗯嗯,好好好。结果还是没做。好在我也没指望,自己上了香,化纸钱的时候,老大下来喝水,顺便也烧了几张纸,还念念有词:恭喜发财(和大多数老外一样,这是她唯一熟悉的春节祝语)。
其实,我对小年的仪式没什么深刻印象。咱们那里,小年那天似乎没有特别的仪式?只记得一到小年,春节的喜庆就拉开了序幕。先是杀猪。整个村子,不是这家,就是那家,连着好几天都能听到猪的嚎叫。刚烧出锅的滚水倒进用来烫猪毛的大sao(我找不到合适的词。不是缸,缸是陶器,sao是木头的;缸小,一般家用的缸最大直径不过一米。sao却大得多,两三米不止吧?),热腾腾的水汽缭绕。被请来杀猪的人,一边和大人们说笑,一边用一块特殊的石头(是石头吧?反正不是刀)煺猪毛。眼看着,黑色的猪毛就变成了白花花的肉。我们小孩子钻在人缝里看热闹,满眼的惊喜,满嘴的口水。男生们更是迫不及待,因为可以把猪尿泡洗干净,灌满水,封了口,当球踢。
杀完猪就是处理肉,这可得结结实实忙几天。肥肉熬油,五花肉做成一缸一缸的臊子,骨头炖汤,瘦肉留出过年吃的,剩下的就挂成腊肉,猪头、猪蹄、大小肠在阁楼上挂一溜,猪耳朵拌凉菜,猪血加面粉蒸成馒头,和瘦肉炒在一起,简直是人间美味。一头猪足足可以吃一年。
处理好猪肉就到了年关,开始大扫除,洗衣服,写对联,炒瓜子,炒花生,煎豆腐,泡粉条,发木耳,蒸馒头、花卷、包子,炸丸子、酥肉、面疙瘩、油果子......
总之,在我心里,春节像一首歌,小年是序曲,年三十和年初一是高潮,正月十五是结尾。这首歌充满了烟火气,又香又热,揉合了各种声音、各种颜色、和来来往往的人。
我们这里是不会有儿时那种氛围的,但记忆历久弥新,足以弥补。我也会多多少少布置一下,我剪的牛还不错吧?:)
已是小年,咱们那里大街小巷的红灯笼都挂起来了吧?现在不需要像当年那么忙了,但年味儿是一样的足。你们多多保重,天气好的时候出去蹓跶蹓跶,享受一下过年的喜庆吧。
即此,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