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 诸葛亮：万古云霄一羽毛

 

卧龙先生诸葛亮在华人世界, 早已是妇孺皆知的“神算”，甚或智慧的化身、代名词。恰如杜甫的《咏怀古迹·其五》所描绘：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作为西蜀一代贤相，其帅才、谋略亘古未有，恰如鸾凤高翔，独步云霄。

我们说大刀关羽是神化的《三国》英雄，其实诸葛孔明更是如此。诸葛成为智慧化身，也是《三国演义》的功劳。

据《三国志 ? 诸葛亮传》，“亮躬耕陇畒，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 刘备在新野时，经徐庶推荐，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得到据蜀地而三分天下的建议。后来諸葛亲自说服孙权与刘备联手抗曹，败曹军于赤壁。

但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成了一个先知先觉、具有超人智慧的人物。

他谙于韬略、善于审势，未出山前，就已明察天下大势，提出著名的“隆中决策“；出山之后，又屡建奇功，使蜀汉与魏、吴三足鼎立，表现出经天纬地的才能。

在赤壁之战前，诸葛亮舌战群儒，促使孙权下定决心与刘备联手抗击曹军。

在与东吴主帅周瑜的周旋中，诸葛亮处处占据上风。周瑜本是赤壁之战的英雄，他将计就计，害得曹操误杀了懂水战的大將蔡瑁、张允，又用火攻击败曹军。但周瑜的每一个重要步骤，都被诸葛亮事先看透，所以被玩弄于股掌之上。

草船借箭显示了诸葛亮料事如神的本领，借东风则显示了他超乎常人的能力。

在后来与司马懿的争斗中，他的空城计，令人叫绝；死诸葛吓走生仲达，更令人称道。

书中对诸葛亮的描写是如此神奇，以至于被鲁迅评为“状诸葛多智而近妖。”

除了超人的智慧，诸葛亮还是一个忠义的贤相典范。他与刘备患难与共，矢志不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为一个典型的“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悲剧形象。

第三十七囘刘备请诸葛亮出山时，崔州平曾说，“公以治乱为主，虽是仁心，但自古以来，治乱无常。……将军欲使孔明斡天旋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乎？” 而刘备回答说，“备身为汉胄，合当匡扶汉室，何敢委之数与命？”

“何敢委之数与命”，就是不向命运低头。诸葛亮正是这样一个与命运抗争的悲剧人物。

但作为一个历史人物，诸葛亮“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 但是，仍然未能挽救蜀汉覆灭的命运。

在“白帝托孤”之前，诸葛亮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传奇式英雄，之后则成为一个具有普通人缺点的悲剧人物。失街亭、斩马谡，兵出祁山、屡屡失误，最后在悲怆氛围中逝去。

作者对诸葛亮之死富有抒情意味的描写尤为令人感动：

     孔明强支病体,令左右扶上小车, 出寨遍观各营,自觉秋风吹面,彻骨生寒：乃长叹曰：「再不能临阵讨贼矣！悠悠苍天, 曷此其极！」叹息良久。回到帐中, 病转沉重。…… 是 夜, 天愁地惨, 月色无光, 孔明奄然归天。

随著这段描写，我们仿佛为悲凉的悲剧氛围所笼罩；而似乎也只有在此时，我们才对这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悲剧英雄倾注自己的全部怜悯之情，奉献出全部的钦敬之意。

正如杜甫七律《蜀相》所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202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