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木屋背包行(3)---倒数第8天

贝叶是一种可以在上面写上字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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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lando naturally loved solitary places, vast views, and to feel himself forever and ever and ever alone. 奥兰多很自然地喜爱偏僻的地方和宽阔的视野,去感受那永远、永远、永远的孤独。

还是奥兰多。这是我的习惯,当我认真地读着一本好书时,我会在挺长的一段时间内心里只想着它。在我还年轻的时候,对那些能触动我心的文字,我只需读一遍便轻而易举地记住了,同时还很自然地将文字与读书的氛围联系起来。当我再次想起那些文字时,同时会记起它们是在纸张的正面还是反面,以及我是在什么时候、由于何种机缘才读到它们的。

如果我现在还是像当年刚入大学的时候的话---那时我刚满14岁,被《大卫。考波菲》迷得一塌糊涂(《大卫。考波菲》是那时的译本,与现在流行的《大卫。科波菲尔》有些不同,那个译本更古雅晦涩一些),每天傍晚都强迫睡在我的下铺的同学听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读一段给她听---如果我还有那种热情的话,我一定会更激情四溢地介绍奥兰多的。但是现在我只是想说:我很喜欢奥兰多,有很多次当我爬到山顶时,都会很自然地联想到上面那句话。

June 25, 2021 Friday --- 距幽谷木屋背包行还有8天

清晨7点钟的热浪警告:

A prolonged, dangerous, and potentially historic heat wave will begin this weekend in Alberta and will last through next week. Afternoon high temperatures near 30 degrees Celsius on Friday will climb to the mid 30’s by Sunday, and could approach 40 degrees Celsius in some regions early next week.

今天的天气很热。而且天气预报周末会更热,最高气温将会高达30 摄氏度以上。我本是怕冷不怕热的体质,身为出生于亚热带地区的南方人,卡城这里所谓的夏天简直不值一提。5年前,我还没开始跑步爬山,在那之前的20多年间,我的身体都是极其畏寒的,尤其是四肢对寒气特别敏感,即使是在最热的夏天也要穿长衣长裤,如果穿裙子也必须穿上厚实长袜。经过几年的户外运动之后,我的体质已经改善了很多,但是在低于零下15度的冬天爬山时,我的手指仍然很容易被冻伤。一起走在路上,天骏的手即使戴着薄手套也还很温暖时,我戴着厚厚的毛绒手套的手指已经被冻得疼痛入骨。尽管如此,这样一波非同寻常的热浪警告还是令我有些担心。

天骏说这个周末天气太热,不想去爬山了。“而且山顶可能都没有雪了,光秃秃的岩山会很热的。”他说。我不怕热,但我不太喜欢去爬一点雪都没有的山。有个山友曾经说:没有雪的山就像是裸山,人都是穿上衣服才更好看些,山也是。而在我看来,云雾飘渺的雪山就像是披上雪白婚纱的新娘,就像新娘是女子最美的一刻,银装素裹的雪山也是雪峰最美的模样。

但我依然很想进山去。当每个周末去爬山变成了一种习惯,就好像身体某个频道与自然的韵律产生了共振,如果某天失联,就会惘然若失:仿佛大山的呼唤在耳边永不停息,而我无法呼应。于是我说:“进山避暑才好啊!这么高的山肯定还有雪,说不定还能看到冰川百合呢!”说完之后,我在天骏和孩子们担忧的注视下毅然决然地报了名参加周日的爬山。

这个周日我们即将爬的山名叫Protection mountain保卫山. 按照网上的介绍,保卫山海拔2900多米,全程约16公里、爬高超过1300米。它的半山腰有一个超过100年的矿井,19世纪末,人们在矿井里挖铜、银和锌。在通往山顶的脊上还可以俯瞰有着美丽湖泊的奇迹谷(Wonder Valley)。根据以往的经验,海拔接近3000米的山顶一般都是常年积雪,仅仅是想象着即将看到雪峰环绕冰湖的景色便足以令人沉醉。

用手机下载保卫山的地图时,我留意到这座山就在Banff公园内著名的城堡山(Castle Mountain)的对面,而且离我们两周前刚去过的利帕利安山(Lipalian)不远。那次爬山回来后,我曾在日记中写道:

“利帕利安 (Lipalian) 指在远古时代(5.42亿年前)的寒武纪时期,地球上曾经出现过丰富多样的生物,但却没有在岩石上留下任何沉淀物,那些神秘消失的生物群没有留下任何化石痕迹,就像人类的生命中某个阶段性的失忆。而由紫峰(Purple peak)至利帕利安山(Lipalian mountain)的山脊上遍布着青紫渚红的岩石,那些丰富多彩的风化石块仿佛要籍由石头的颜色而不是化石图案来留下那段远古的生命痕迹~~当我们在一路深陷的积雪中踉踉跄跄俯伏爬行,一时冰雹,一时飘雪,紫山黛岩在冰雹飘雪中渐渐粉妆玉琢。苍茫的天色下,浓云淡雾中的山脉幻化成一幅幅变幻莫测的绝美水墨画。时而温柔时而激烈的山风向我们诉说着沧海桑田的故事。我相信每一个踏上了利帕利安的人听到的故事都不一样,那是源自于每个人心中最深的回响---而我感受到了来自最深远的孤独荒凉中的无以伦比的美。在刚刚经历了好几天零上30度的酷热之后,能再次来到这样的冰雪仙境是多么美好啊!那时我记起了几天前看到的一个朋友说的话: 我们住在卡城的人是特别幸运的: 我们不必服从自然的安排,我们可以自由选择每天的季节。这真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啊!"

当我从日记本上看着上面的这段文字,又看着那天在苍茫天色下拍下的利帕利安山的照片,心中再次觉得非常幸福:这些如冰雪仙境般的雪峰,是只有我们这些勇敢又幸运的人才能登上去领略其绝色风采的,这是多么难得的幸运和荣光啊!想到即将踏上冰清玉洁纯白无暇的iceline,我的心情更是激动不已。

这时,奥兰多的这句话又浮上心头:

“奥兰多很自然地喜爱偏僻的地方和宽阔的视野,去感受那永远、永远、永远的孤独。”

而我则是无比喜欢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去感受那绝对、绝对、绝对的纯净无暇。

以下是我拍摄的Purple peak to mount Lipa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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