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坎普(Frederick Kempe)(下图 CNBC)是畅销书作家、获奖记者、美国最具影响力的全球事务智囊团之一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他的新书《柏林1961:肯尼迪、赫鲁晓夫和地球上最危险的地方》(Berlin1961:Kennedy,Khrushchev,and the Most Dangerous Place on Earth)是《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的畅销书,已经以十多种语言出版。他六月二十六日在CNBC上发表的专栏文章《百岁中共面临日益增多矛盾》中,比较客观的分析了中国大陆的优势及面临的挑战。他认为中国还有十年的时间,以其威权资本主义制度与传统的西方民主资本主义制度分庭抗礼。以下为文章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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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讲,本周满100岁的中国共产党代表了历史上最成功的威权主义。既然如此,习主席为何还显得如此不安呢?
我们看见的是,他的权力没有受到任何明显的挑战,中国从未有过如此大经济实力,军事实力或国际影响力。即便形势如此有利,习近平仍急于收紧对异见人士的控制,扩大对其人民的技术监督,对私营企业实施新的控制,并加强其政党的优先和权力。在当前美中两个系统间竞争激烈展开之际,中国所取得的令人头晕目眩成就与习主席对中国未来头痛焦虑间的矛盾,尤其值得关注。
目前美中竞争中的一方是专制资本主义的无情与技术赋予的效率,另一方则是民主资本主义经久不衰的个人权利与自由的磁性魅力(尽管面临危险的挑战)(下图 Asia Times)。所有人关心的是:以中国和美国为代表的这两种制度能否达成一致,使两国可以和平竞争、有时甚至合作。即使他们的确既竞争亦合作,两国间肯定会有一个将崛起,成为不断演变的全球秩序的规则制定者,另一个就……。
无疑,今年1月6日国会发生骚乱和暴力袭击,充分暴露了民主社会的脆弱性。但习主席为中国立下的辉煌目标却更可能是中国将面对的玄机四伏且更具决定性的挑战。6月20日-26日一期的《经济学人》(Economist)封面报道阐述了这些矛盾。报告写道:“没有任何一个独裁政权能够像中国那样,从毛泽东统治下的饥荒肆虐的灾难转变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其尖端的技术和基础设施让美国吱吱作响的公路和铁路蒙羞。”
《经济学人》还说,在习主席的领导下,对政府机构、军队和警察中的越轨和腐败官员进行了清除。将大型企业纳入正轨。习近平重建了基层党组织,建立了邻里信息网络,并将干部注入私营企业实施监管。自毛泽东时代以来,社会从未受到如此严格的控制。”然而历史表明,如果这种国内加强压制,国外加强自信持续下去,习近平和中国就付出一些代价。
知名公知、中国问题学者裘德·布兰切特(Jude Blanchette)(下图 CNBC)在《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中写道:“中共必须引导经济、北京应该控制私营部门的政策,将制约中国未来的经济增长。而党员干部得思想正统,对个人忠诚的要求,将破坏治理体系的灵活性和能力。过多的强调国家安全将引导国家朝着更加内向和偏执的方向发展。放任‘战狼’民族主义泛滥使中国表现更具侵略性,并陷于孤立。”
当然,中国共产党最近几十年表现出来的无情韧性、残酷效率和思想灵活性,也一次又一次地使批评它的人感到困惑,并使它得以驾驭1966-1976年毛泽东的文化大革命,1989年的天安门事件,和2020年的新冠危机。但习近平主席上台后不久,就放弃了他的前任们在处理世界事务的过程中“韬光养晦”的耐心。
习主席作出了对内对外进行变革的重大决定,这是他本人坚信美国和西方民主国家正处于相对衰落的结果。1989年和1990年苏联及其共产党的垮台给习近平的世界观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个教训几乎推动了他对中国共产党所做的一切。早在2018年,他就反思了苏联有2000万党员怎么可能垮台,当时苏联有200万党员打败了希特勒和第三帝国。“为什么,”他问,他对戈尔巴乔夫的“glastnost”政策不屑,表明中国不会有这样的开放。
尽管习很少谈及自己在2012年上台执政的经历,但他在了解到内讧和腐败对维系共产党是多么危险之后,开启了对150万名涉及贪腐官员的惩戒。他现在急于粉碎所有可能的内部异议,全力以赴地抓住所有可能的有利机会,因为他已敏锐地看到,拜登政府正努力扭转的西方民主衰落和盟国混乱局面。
习近平可能只有大约10年的时间去达成他的目标,因为人口下降、经济结构性下滑和不可避免的国内动荡有可能减少中国的技术进步、地缘政治优势,会让对中国目前有利的历史窗口转瞬即逝。他已看到一个中国必须要抓住的拐点,如果他行动迅速、果断、有目的,必要的时候还要冷酷无情的话,他有可能成功。但成功与否不单取决于中国为了抓住机会之窗而冲刺,它更是一场中国现有“许多优势是否能超越体制自身病理” 的竞赛。
简言之,这是对最引人注目的威权主义成功故事否能克服其根本缺陷的检验。
参考资料
CSIS. (2021). Jude Blanchette. 链接 https://www.csis.org/people/jude-blanchette
Kempe, F. (2021). Op-ed: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t age 100 confronts growing contradictions. CNBC. 链接https://www.cnbc.com/2021/06/26/op-ed-chinese-communist-party-at-age-100-confronts-growing-contradiction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