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宝鸡斗鸡台下工业遗址——近代中国工业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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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大学同学大作 - 第二部分


不得不揭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1937年7月7日,那个在中国历史上黑暗得不能再黑暗的“夜晚”,卢沟桥日本驻军以诡谲的士兵失踪事件为由头,悍然发动了灭绝人性的全面侵华战争。4万万5000万华夏儿女,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下呻吟。

从1937年8月13日到11月,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淞沪会战以中国军队付出30余万伤亡为代价而结束,丧心病狂的鬼子在占领上海后放火九日,黑烟蔽天。普通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上海计有5255家工厂被占被毁。

1937年12月开始,持续了将近一年的南京大屠杀惨绝人寰,30余万无辜的冤魂让南京变成了地狱的代名词,以至于我怕亵渎了神圣的文字,都不愿意表述那两个狂虐侩子手的名字。

1938年5月,徐州被占。

1938年6月,开封失手,花园口决堤的浑黄洪流让豫、皖境内17个县沦为一片汪洋,无数人们在泽国挣扎于死亡线上。

1938年2月至6月,日军相继攻占海南岛、南沙群岛和汕头等地。

1938年10月武汉、广州先后沦陷……

侵华日军的暴行罄竹难书。

亡国灭种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心头。

那还是在淞沪会战开打以前的一个静静的夜晚,早已刻印在我们这一代人脑子里的“万恶”资本家荣德生召集了数十家同样“万恶”的资本家话会,声言为了不当亡国奴,为了给中国纺织工业留存一缕香火,决定将在上海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纺织厂以及配套工业搬往武汉。留下的不能搬的全部炸毁,一丁点都不留给日寇。这个“万恶”资本家荣德生若不是有一个名垂青史的儿子荣毅仁,可能早早就湮灭在了迷蒙的岁月长河里。我身边有很多当时国内有名学者,在百度上想查取一点个人信息资料,均显示查无此人。

武汉会战前期,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更普通的西方人路易·艾黎,成功“游说”了包括荣德生在内的在武汉扎根未稳的64家企业西迁。这些企业几乎成了战火中中国仅存的一缕工业游魂。在距离汉口多300公里的宜昌码头,聚集着13万工业物资及三万余“普通”百姓,在后有日军的轰炸、追击,前有茫茫洪流和无数险滩横路的江边,眼巴巴地等待着正临近枯水期的长江能飘来“诺亚方舟”载而入川。又一个“万恶”资本家卢作孚赤膊督导。

1938年10月24日凌晨,终于盼到了一艘摇摇晃晃的轮船,塞满了物资和人员,在日军炮火的送行声中呜咽着离开了宜昌港。一群天真幼稚的难童孤儿趴在栏杆上忘情吟唱着勿忘希望的歌曲,像极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志一去兮盼复还。江兮江兮淌静流,载我平安兮抵西南。长江演绎了一部民族救亡的悲壮史诗,被世界军事史称之谓中国近代最伟大的“西行慢记”。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江边更多无缘乘上“诺亚方舟”的流亡人群心底一定同时流淌着着一位亡国之君的这一句千古绝唱。等不到“诺亚方舟”,以荣氏申新纺织厂为代表的15家西漫企业,只好退而求其次,搭火车出逃。运往重庆的机器据说沉入了江底,申新第四纺织厂的大部分家当,慢行到了当时搭火车沿陇海铁路能够逃到的西尽头,宝鸡斗鸡台火车站。漫行时,200多名技术工人选择不要遣散费,不当亡国奴,跟着机器走。更有其中的四位工人,乘不上火车,从汉口开始问询着、一路循铁路轨迹,步行909公里,夸父追日般的追到宝鸡斗鸡台下找厂。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我相信,没有人不打心底里呼喊,他们就是国破人不死的中华民族的精神代表。这是一笔本应该刻存在甲骨上的中华民族精神财富,竟然几近被我们这些见忘者将之丢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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