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岛位于欧洲西北,和不列颠岛一衣带水,与欧洲大陆若即若离,面积约比2个台湾还略大一些。由于自然环境优越,这里素有“翡翠岛”之称,其象征是竖琴和三叶草。传说中,这是被绿色小精灵守护的岛屿。岛上六分之五的面积属于爱尔兰共和国,剩下的土地称为北爱尔兰,归属英国版图。如果说中国香港岛是一国两制,那么爱尔兰岛就是一岛两国,两国一制。
爱尔兰曾被大英帝国统治将近750年。18世纪时号称日不落的帝国达到鼎盛,都柏林也在这时候被建设成一个英国境外的文化之都,今日还能看到许多英式新古典的乔治亚式建筑,如漂亮的市政厅与国家博物馆。
美国独立与法国大革命逐渐激发了爱尔兰人独立的信念。英国统治期间许多爱尔兰人丧失了自己土地,变成英国地主的佃农。同时对单一品种的土豆过度依赖,原因之一是土豆非常好种植,产量也大。不幸19世纪土地被病菌大量感染导致长期歉收,造成著名的爱尔兰大饥荒(1845-52),7年内国内死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同时有近百万人因饥荒被迫移居美国,以至于到今天爱尔兰全岛6百万人口还比不上大饥荒前的8百万人!这段困难时期英国仍从爱尔兰大量进口土豆,甚至鄂图曼帝国的苏丹王表示要捐赠大量金钱援助时,被英国要求显著减少援助,只因为不能比女王捐得多。这些举动都加深了爱尔兰独立的决心,因此百年来争取独立运动蜂起,流血冲突不断。
1916年趁着一次世界大战都柏林起义,随即被英国镇压。之后军队在戒严令下,无故逮捕,随意枪决和破坏城镇,造成当地人民不满,越来越多的人支持独立军。2年后主张独立的新芬党在1918年大选获胜,在都柏林宣布成立自己国会独立建国。1919年爆发独立的英爱战争,爱尔兰共和军使用游击战突袭的方式抗争几十年,终于在1921获得独立自治权。但是北爱尔兰还是留在英国版图之内,现在一岛两国的现状,让许多爱尔兰人耿耿于怀。
健力士黑啤酒
在爱尔兰,从机场到市区,从城市到乡镇,在建筑物的墙面,或是在玻璃橱窗的广告上到处可以看见健力士的啤酒商标。这种冒着气泡和白沫的黑色啤酒,深受爱尔兰人的喜爱,是他们的第一饮料。在他们的心目中,黑啤酒就是力量的源泉,男人喝黑啤酒能焕发魅力十足的男人气概,也能帮助产妇,病人和体弱者迅速恢复元气。
爱尔兰生产的黑啤酒不计其数,而名气最大的当数健力士黑啤酒(Guinness)。 酿造健力士黑啤的四大主要原料有:大麦、啤酒花、水和酵母,每一种原料都经过精挑细选以确保品质,而深黑色据说是因为添加了大量焙烤过的深色麦芽所致。
位于都柏林的健力士啤酒博物馆别具特色,现代化的玻璃与钢结构的七层大楼,每层都装饰有不同的主题,加上精美的灯光设计让人始终处于流光溢彩的空间,将啤酒升华成了神话般的故事和历史,吸引来一批接一批的游客。
一楼展览最早的图片历史,沿着上楼,将啤酒制作的流程通过卡通和各种有趣的动物相连。在健力士黑啤酒体验馆,工作人员带领我们从一条时光隧道走入一间时尚简约的白色房间,三位衣着整洁的打酒师以最为标准的打酒方式为我们打上一小杯健力士黑啤酒。在体验馆中有四个冒着白烟的桶柱,凑近前去闻,能嗅到不同的麦子香味。而黑啤酒在灯光照耀的效果下,透露着鬼魅的暗红色。酒喝的不多,但仪式隆重,形式别致,一场难忘的品酒体验。
到顶楼可以凭入场卷领取一大杯健力士黑啤酒,手里捧着大杯啤酒,来到顶层的玻璃圆顶下面,可以看到远处的整个城市。阳光投射在顶层玻璃里面,各种反光的截面想象如啤酒的玻璃杯一般,把大家都浸润在阳光色的啤酒中。一大杯啤酒下肚,让原本酒量不大的我们脸都红了。下楼时,好像都醉了,醉在梦幻里,醉在阳光下。
同样一个英文词Guinness,不知为什么被翻译成了2个完全不同的中文词:健力士啤酒和吉斯尼记录,以至于原来并不清楚两者的联系。 其实他们是一根藤上生出来的两只瓜,远在1951年,在一项狩猎聚会上,健力士黑啤酒的董事休比威尔爵士连发数枪也无法击中一只飞鸟,他惊叹说这一定是世界上飞行速度最快的鸟,其他的人自然都不同意,大家争论不休,最后翻查百科全书也没有答案。于是休比威尔爵士灵机一动,决定有健力士黑啤酒公司出版一部“世界纪录大全”,广泛收集,具体认证各行各业有关世界纪录的资讯。他没有想到的是,此书的出版打中人性中两个最强烈的特性 – 好奇和争胜,一下子造成轰动,立刻行销全世界。就此吉斯尼世界纪录成了比健力士黑啤酒更为广为人知的品牌。
圣三一学院图书馆
爱尔兰都柏林的圣三一学院图书馆是爱尔兰最古老的图书馆,于1592年由伊丽莎白女王一世下令建造。圣三一大学图书馆还是英伦三岛的四大版权图书馆之一。(即法律规定,每个出版社的每一本合法的出版物,该图书馆都可以免费收藏一本,其他三个版权图书馆分别是大英图书馆和牛津、剑桥的图书馆)。四百五十万的浩瀚藏书量让人叹为观止。
这座图书馆不仅外观宏伟壮观,还是世界上最大的单室图书馆。同时,它以藏有超过20万册馆内最古老书籍的“长厅”(Long Room)而闻名,其中就包括凯尔斯经,杜若经等等爱尔兰经典作品。长厅里还收藏着一把爱尔兰最古老的竖琴,追溯到15世纪,橡木竖琴是当时爱尔兰的典型象征。
每天上午都有许多游客慕名而来参观图书馆,我们提前了近1个小时候着开门,赶在人流之前进入大名鼎鼎的长厅。全木结构的长厅,犹如教堂般的雄伟庄严。长厅中央高大宽敞,上面是圆拱形的穹顶,巍峨壮观。两旁各有两层藏书楼,一排排高耸的书架上放满了各色古老的书籍,每一架书柜前,都有一个长长的梯子,从地面一直到有三层楼高的屋顶,供人取书架顶上的书。从地板,梁柱,楼梯,书架到穹顶,,精湛的木工将每一个细节都做的精巧至极,经得住百年的风雨沧桑,而木器表面已经给岁月光阴蒙上了一层深红褐色,显得古老苍劲,典雅高贵。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内心深处有一种无形的崇高和神圣的情绪悄悄滋长、汇聚和升腾,这应该就是文明的力量,这种人类的创造力,象神的创造力一样强壮而丰富,让人顶礼膜拜。
都柏林圣三一学院古色古香的图书馆,其恢弘的气势给人的震撼实在太大,以后好几天,脑海中常常浮现出图书馆的知识大排场,沁鼻古书香,不免情绪激动,思绪万千。
1592年,正逢中国万历皇帝30年不上朝,沉溺于酒色财气之际。而英国伊丽莎白女王一手筹建了这所大学,他们对待知识和科学充满敬畏和崇拜之情,用建造教堂的规格来造图书馆。从此让爱尔兰有了一个思想的摇篮,科学的圣殿。
现在爱尔兰这个只有600百万人口的弹丸小国,居然雄踞世界第二软件出口大国的宝座,其知识的底蕴,创意的源泉,也许从这里可以找到明确的答案。
莫赫悬崖
莫赫悬崖位于爱尔兰的西部海岸,风光波澜壮阔,曾经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列为世界最美丽的地方。
莫赫悬崖是欧洲最高的悬崖,拔地而起2百多米,蜿蜒8公里,高高地耸立在波涛汹涌的大西洋边。它由地壳变动和大西洋惊涛骇浪千万年的冲刷而成,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刀削斧劈般的陡峭山崖层层叠叠,仿佛是一部部千古巨书,记载了爱尔兰5千多年的文明史,令人肃然起敬。悬崖附近,高耸着一座圆柱形的古堡,宛如一个孤独的骑士,镇守在这个岛国的边陲。
我们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造访莫赫悬崖,沿着崖边的步道走了好几公里。一边是冰冷刺骨的大西洋和坚硬如铁的悬崖,海浪拍击着黑色的陡峭石壁,溅出成片雾状的水花,同时将大海的腥味弥漫在大气中;海鸟上下飞舞盘旋,发出阵阵尖利的叫喊。眼前不是那种温情脉脉的景观,而是一种坚韧和强悍的所在,散发出任你千变万化,我自巍然屹立的雄壮气概。
大海和悬崖,是一种自然景观,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和文化。这种精神和文化潜移默化地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的爱尔兰人。在这个狭小、孤独、高纬度、高寒带的地方,古凯尔特人和维京人曾在这个大岛屿上展开殊死搏斗,并最终孕育了今天的爱尔兰人。而这个族群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又创造了浩瀚的画卷:从中世纪“拓荒爱尔兰”到19世纪“拓荒美国”,他们都取得了令世人侧目的伟大成就。
今天在美国的爱尔兰人有3千6百万之多,是祖籍国爱尔兰的8倍之多。他们在美国的拓荒史,也是一部悲壮的斗争史、存亡史和成功史。对于今天奋斗在世界各地的华人而言,是一部可以借鉴参考的启示录。
典型爱尔兰人的血统是“红发、小雀斑”。这是其祖先凯尔特人和维京人混血后的重要特征。而在欧洲人的“发色鄙视链”里,金发碧眼处于最高层,红发却处于最底层。当年逃难美国的爱尔兰人,社会地位还不如黑人,和华工一起修铁路的就是他们。
然而时间走到今日,美国历史上45任历任总统,有爱尔兰血统的一共有22位之多,几乎占了一半。其中包括在中国人中知名度最高的:林肯、罗斯福、肯尼迪、尼克松、里根、布什父子、克林顿、奥巴马等,都有着多多少少的爱尔兰血统。和英才辈出的爱尔兰人相比,我们华人实在有些无地自容。
住进贵族豪宅
今天的北欧,人的文明程度、综合素养,举世皆有目睹,是世界上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国民之一。爱尔兰虽然地属西欧,被视为“圣人和学者之岛”,他们保持了一份罕见的宁静和淳朴,生活节奏也相对较慢,实际上更像一个北欧国家。爱尔兰人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乐观和平和,性格朴实,在自己宁静的国家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爱尔兰人民普遍的高素质,让我们全程选择民宿,处处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到了之后,从别墅的右边走到后院,在后门旁有三只小刺猬,钥匙就在刺猬旁边的石块之下。” 这是爱尔兰民宿主人发给我的邮件。和其它北欧民族一样,爱尔兰人以独立自尊为荣,房东常常并不露面,但是民宿内部设备齐全,整洁温馨,装饰有味,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一次。
历史悠久的爱尔兰素以古堡古宅众多而闻名于世,计划行程时就想找一家古堡,体验一下当年贵族的生活,发发思古之幽情。谁知上网一搜最便宜的古堡双人房要8百欧元一夜,价钱之贵令人望而却步。但无意中在AirB&B上发现了一家每夜1百欧元古宅,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于是在抵达爱尔兰的第九天,我们住进当年贵族的乡村豪宅。车子驶进庄园就仿佛闻到历史的芬芳,而踏进豪宅就好像穿越回到中世纪,百年历史的实木家具,家族列祖列宗的肖像画,成排的古书典籍,刀剑和长短枪械,琳琅满目的古董摆设 - - -,我们在那里住了2夜,和欧洲最古老家族的邂逅让人终身难忘。
主人是一对40多岁的中年夫妇,妻子不在家,男主人独自接待我们。他介绍这座豪宅有56个房间,他们拿出其中2个房间招待旅行者,我们有幸恰逢其会。
古宅坐落在120英亩的庄园里。房子建于1830年,已有近200年的历史。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250年,这是爱尔兰Sligo地区著名的大家族,最辉煌的时间曾经拥有2万多英亩土地。从这个家族走出三个爱尔兰大主教,近代更是时势造英雄人才辈出,许多亲戚出征北美,非洲,中东和远东,战绩彪炳。而我们是走进这个古老庄园的第一批华人,令人感到不胜荣幸之至。
第二天男主人亲自给我们做早餐,他认真地摆好餐桌,烤面包,煎鸡蛋咸肉和爱尔兰特有的血肠。有一个世袭侯爵伺候吃早饭,我们难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恍惚犹如梦境之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主人告诉我们住这么大的古宅,其实非常辛苦,因为房子太老,维修费用实在太贵。他父亲就是怕累怕烦,早早溜之大吉,把房子留给了热爱历史他。“我们原来在庄园养羊补贴家用,但是远远不够,非常辛苦。还好有AirB&B问世,带来许多游客,不然我们早就撑不下去了。”主人告诉我们。现在他们尝到甜头,正准备向银行借款,将豪宅旁的平房装修起来,可以增加12个客房。但是客人多了,估计老宅幽静神秘的气氛就必然大打折扣,侯爵大人也一定不会亲自下厨,还好我们来的早。
饭后主人的5条狗带着我们巡视120英亩的庄园,一个家族在这片土地上延续了1800余年,多少传奇故事,多少恩爱情仇,在我们的脚下流淌,在我们身边回响。这一切令人难以置信,又使人如痴如醉,旅行途中的惊喜和享受莫过于此。
2周的时间,我们自驾环绕爱尔兰岛一圈。友好朴实的人民,丰富多彩的历史,辉煌壮丽的建筑,美不胜收的自然和唇齿留香的酒肉,无不让人流连忘返,享受其中。然而真正使人印象深刻无法忘怀的,还是在乡村古宅的那2天。1800年没有间断的家族传承,从老实结巴的农民到称霸一方的豪强,从航海探险征战全球到家庭旅馆自食其力,这个家族走过的道路,仿佛就是一部袖珍版的人类文明史。而且最令人拍案惊奇的是这个家族一脉相承,没有家道中断过,这怎么可能!在中国的话,一个实力雄厚的家族要是没有给皇帝满门抄斩,那一定给暴民扫地出门,能够幸运逃过这两劫的,最后也一定会给纨绔子弟给败光。西方文明有着太多我们还不清楚的底蕴和长处,值得认真探讨学习,万万不可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