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开冒 一丘万壑
一丘万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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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正部级捕头傅政华落马了，好像是在国庆长假送的节日礼物，给大家带来了欢乐。傅捕头的前下属们很高兴，纷纷祝贺酷吏被“请君入瓮”；媒体记者兴高采烈，回忆被傅捕头的打压和威胁，长出了一口闷气；律师界也喜上眉梢，有的律师已经打算以德报怨，要给傅政华当辩护人，给傅捕头上一场法律普及课。
坊间曾多次传出“谣言”，期盼傅总捕头落马。也许上级早就掌握了傅政华的犯罪事实，只是要选个良辰吉日给大家献礼而已。
大家对礼品的要求不高，不占用公共开支，不用投资建大型民生工程，只要把盘踞高位的毒瘤割除，就当收了大礼一样笑逐颜开。
我们这疙瘩的福利概念有点儿跟别人不一样，除了实物和货币，还有精神福利。有司把盘踞高位的贪官、酷吏拿下，给大家带来了公平、正义的想象，也算是提供公共服务的虚拟产品吧。
腐败毒瘤也是一种战略储备，根据形势需要，有计划按比例地摘除，会给社会带来欢乐，增加社会幸福指数。目前由于疫情、限电、经济下行压力等因素，社会情绪有点低沉，有司就在长假之际，摘除傅总捕头，公布孙力军罪行，让社会情绪的兴奋指数飙升，这是以量化宽松宏观调控社会欢乐。
除毒跟央行的货币政策有相通之处，都要根据形势进行宏观调控，有时银根收紧，有时量化宽松。货币供给的量化宽松是为了刺激经济，反腐摘毒的量化宽松也给社会情绪带来刺激。中土群众的情绪也被宏观调控着，反腐就是宏观调控的供给侧。货币有银根，反腐有毒根，中土群众比其他地方多了个兴奋资源，就是有毒瘤被切除的利好消息刺激。我们有别的机制所没有的困难，自然就多出了克服困难后的兴奋。
傅政华、孙力军落马后，好多人都问：这种坏人怎么爬上高位的？这么大坏蛋也不是短期发育恶化的，是怎么茁壮成长起来的？难道毒瘤也有个选种、栽培、施肥、收割流程？在我们的原野上盘根错节，有茂密的韭菜根和茁壮的毒根，各自演绎着不同季节的故事。
远的不说，近十年以来摘除的巨毒薄x来、周x康、令x划，还有剧毒王立军、李东生、孟宏伟、孙力军、王立科、龚道安、邓恢林傅政华等大捕头，毒根盘旋恣肆，毒脉走势深邃。每一次除毒消毒都作为利好消息，刺激社会情绪的兴奋指数飙升。
有些明白人指出：没收贪官的钱也不会分给你，腾出来的位置也轮不到你顶替，你们韭菜们高兴个什么劲儿？这种说法有点不解风情。广大群众的生活水平赶不上GDP的增速，但对兴奋的向往是不可阻挡的，只能把自己的兴奋建立在贪官落马、酷吏倒霉的基础上。有句耳熟能详的话：一小撮坏蛋难受之日，就是广大群众欢欣鼓舞之时。如果不能让群众为自己的利益而兴奋，总得宏观调控一些坏蛋的完蛋，让群众乐呵一下吧。
社会情绪总体稳定，离不开双向调控刺激：一是展示国家的强盛崛起，吓尿体流行，刺激群众产生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如过去为皇上生了儿子而兴奋一样，“感觉我也出力了”。二是除毒抓坏蛋，让群众对自己平淡的生活感到满意和安全，“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虽然我还没地儿住，开心啊！”把自己的幸福感建在坏蛋痛苦的基础上。特别是摘除傅政华这种万人恨的酷吏，更适合给各界群众做节假日快乐大礼包。这是普通群众兴奋的双驱，缺一不可，两驱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傅政华靠办两件大案起家，一件是侦破白宝山连环杀人案，一件是剿灭“天上人间”夜总会。白宝山是八十年代严打催生的小毒瘤，“天上人间”在天子脚下是怎么茁壮成长起来了，想必大家都略知一二，傅总捕头也是“养毒——除毒”链上的得利者。当年割毒人，今又成毒瘤，以毒攻毒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顺便说一句，司马南是个毒性盎然的江湖术士，与他腥腥相惜臭味相投及被他夸奖过的人都难逃被切除的噩运。他十年前猛赞薄、王，八年前狠夸傅总捕头，都应验了坊间传说：堵不住司马南的嘴，挡不住半夜敲门的鬼。
2021.1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