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开篇有句名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中国自春秋战国以来的历史演变确实证实了此言之正确。统一带来社会稳定和发展,分裂意味的战乱和死亡。后汉以后至隋唐,中国人口始终在一千余万徘徊,安禄山之乱之前,唐的人口已不到五千万。赵宋时代经济文化达到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人口最多估计超过七千万,宋元明时期的人口起伏幅度很大。除了战乱,瘟疫,中国国土上粮食的产量成了人口增长的瓶颈,直到晚明万历进士徐光启将印第安人种植的红薯和马铃薯在中原温带地域培植成功后,至清道光鸦片战争之前,中国人口越长四亿,太平天国事件的十四年间,清朝国力丧尽,人口跌至两亿,中国原本由世界强国彻底沦为任凭西方列强宰割之食肉。因人为的战乱屠杀和难民逃离是中国人口的起伏与欧洲不同的最大处。 明亡清兴六十多年,前有多尔衮对扬州抵抗军的八十万屠城,后有康熙远征新疆准噶尔种族灭族五十万,自鸦片战争到一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中国近代史都处于战乱,动荡,分裂之势。
世界上任何民族都渴望和平统一的稳定,分裂国家带来的只有灾难。今天的台湾问题,与其说是某些人谋求“台独”,倒不如说是“投机台独”,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将自己脑袋挂在腰间视死如归似当年共产革命者。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在中华民国合法管辖的国土里,出现了一股分裂国家的势力,我们要用客观理性的思维方式去看待这段已经在中国近代史发生了,至今仍然被中国官方所正面肯定的历史事实。十一月七日,在江西瑞金举行了“中华工农兵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了“中华苏维埃宪法大纲”以及相关经济政策的决定等法律文件,宣告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同年十二月一日,苏维埃共和国主席毛泽东和副主席项英,张国焘联名于《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布告》表明在一个中国疆域内有两国:“从现在起,中国疆域内有不同的两国。一个是中华民国,是帝国主义的工具。另一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是剥削与压迫下广大工农兵的国家,他的旗帜是打倒帝国主义、消灭地主阶级,推翻国民党军阀政府、建立苏维埃政府于全中国,为数万万被压迫被剥削的工农兵士及其他被压迫群众的利益而奋斗,为全国真正的和平统一而奋斗。”文本一字一句写在历史十字架上。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同期还通过了《劳动法》《土地法》实行土地改革和税务货币的独立。不过直到一九三七年这个共和国解散为止,苏联官方除了暗中支持外,从没有公开承认过与之建立外交关系。
今天中国的国土陆地面积是我们必背的数字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历史上的中国因为皇朝交替,外来民族入侵,国土始终在变化。秦统一六国时,国土是现在的三分之一。唐朝的疆域最大时达一千两百平方公里,向西达中亚咸海,当然包括大诗人李白的出生地吉尔吉斯坦重镇碎叶城。但大唐疆域没有覆盖西藏和东北部分地区。北宋彻底于外族割裂,国土面积萎缩到两百八十万公里,南宋也就两百万。直到元朝势力范围最高达三千三百万平方公里,而稳定的国土面积在一千三百七十多万平方公里,大明又萎缩到四百万平方公里。德高望重的中国地理历史学家谭其骧先生认为,中国的版图应该以清康熙帝时代的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作为基准。从这个基准看只剩下两个疑点,关于北部的贝加尔湖在基准之外,中国自古都有势力延伸到这个内陆风景如画的淡水湖,汉朝古书就将其称之为“北海”。康熙帝虽然在和沙俄的雅克萨之战中大获全胜,但在签署《尼布楚条约》时没有划入疆域的主要原因,笔者认为除了当时贝加尔湖周边没有居住条件外,历代王朝对此也没有明确的行政统治,与其说康熙放弃贝加尔湖,不如说他想腾出手来解决新疆叛乱而尽快和沙俄签署和平条约。第二个疑点就是朝鲜高丽势力,自古朝鲜半岛都是中国势力疆域,直到一三九四年,李桂成建立朝鲜王国结束高丽王朝,废除开城迁都到首尔后就标志着朝鲜完全脱离明朝势力而独立建国,直到日本势力侵入之前,一直是清王朝的藩国,所以康熙的版图基准没有朝鲜半岛是合理的。
从康熙王朝的版图为基准,认定是近代中国国土疆域的话,一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土版图是最小的,约有三百四十万平方公里国土流失了。以下笔者罗列近代史国土流失的具体情况,为叙述完整其中也包括一九四九年以后在中国共产党政权下的国土流失情况。
首先因战争失败,签署条约被割让领土后来归还的,大致牵涉到英国,葡萄牙,日本。二战以后日本除了钓鱼岛从美国手里得到行政权以外,包括台湾等都归还给民国政府,香港和澳门在九七,九九年归还给中国政府,中印边界的争议领土等暂且简略叙述外,以下详细分析中国和沙俄苏联的领土流失和收回情况。
1,贝加尔湖以东尼布楚一带乌第河流域。一六八九年九月七日,签署的《尼布楚条约》里被公认的待定区域,一百年后被沙俄抢占。
2,贝加尔湖东南和唐努乌梁海以北的叶尼塞河上游地区。一七二七年十一月七日,《色愣格界约》割让沙俄。
3,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的外东北约六十万平方公里,一八五八年六月二十八日,《瑷珲条约》中除了保留居住权外割让给沙俄,此条约到《中俄北京条约》得到承认。
4,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四十万平方公里,一八六零年十一月十四日在《中俄北京条约》割让沙俄。
5,北起阿穆哈山脉,南达帕米尔,西自巴尔喀什湖、塔拉斯河,东迫伊犁、塔城的外西北地约四十四万平方公里,《中俄北京条约》和《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及三个子约里割让沙俄。
6,霍尔果斯河以西和斋桑泊以东的外西北,约七万平方公里,左宗棠平定新疆后,除在《伊犁条约》里归还两万平方公里外,其他被沙俄抢占。
7,萨雷阔勒岭以西的帕米尔地区约两万平方公里,一八九二年沙俄和英国瓜分帕米尔地区,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塔吉克斯坦划界结束后,中方收回约一千平方公里的争议领土。
8,汉口天津的一八九六年俄国租界,在一九二四年五月三十一日由北洋政府收回。
9,关东州(包括大连、旅顺、金州及附属岛屿)一九零五年九月五日,沙俄因日俄战争失败割让给日本,二战结束,苏联重新占领,到一九五五年,赫鲁晓夫将关东州的主权移交给中国。
10,中东铁路附属地,一九五二年八月,中苏双方发表《中苏关于中国长春铁路移交公告》。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中国收回了长春铁路的全部主权。
11,抚远三角洲(黑瞎子岛、银龙岛)三百五十平方公里,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中东铁路事件爆发后被苏联抢占,至二零零四年十月十四日签署的《中俄关于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中方收回半个黑瞎子岛和银龙岛共一百七十平方公里的领土。
12,唐努乌梁海,十七万平方公里,一九一一年沙俄对其殖民统治,一九一九年北洋政府短暂收回,一九二一年苏联赶走当地外蒙白军,自治建立苏维埃政权宣布独立后于二战后归属苏联。一九七二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表示,“苏联在一九四四年吞并我国领土唐努乌梁海,中国政府没有承认”。一九九一年苏联解体时中国政府没有提出任何交涉,二零零一年在《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中宣布“双方在两国边界尚未协商一致的地段维持现状”,至今仍未作出明确说明。到二零零五年在台湾中华民国政府不再对其公布省份代码为止。目前唐努乌梁海地区被视为中国主动放弃。
13,外蒙古独立,一九四五年苏联斯大林作为进入中国东北对日军宣战的条件,要求国民政府放弃近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国土主权,让外蒙古实现公投独立,目的是和当时彻底倾美国的民国政府所主导的中国在边境上有个缓冲地带。按照沈志华教授查阅公开的前苏联有关档案,一九四九年年底毛泽东主席访苏签订《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时,对外蒙古独立一事阐明新中国立场,不承认中华民国政府对苏签约的有关条约同时承认外蒙古独立现状。
14,中国和苏联争议领土。一九九一年五月十六日,中国主政的江泽民总书记,对苏签订了主动弃权的《五·一六协定》,即《中苏国界东段协定》。《五·一六协议》放弃了索回中国“外兴地区”和“乌东地区”等一百多万平方公里国土的权利。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九日江泽民总书记和叶利钦总统签订《关于中俄国界线东西两段的叙述议定书》,单方面放弃对被苏联侵占领土提出要求,以新的“平等条约”来合法化旧的“不平等条约”,使中国丧失有争议的约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不算外蒙古)的交涉权。对于上述沙俄侵占中国的土地,第一任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列宁在一九一九年七月二十五日签署的《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府对中国人民和中国南北政府的宣言》,一九二零年九月二十七日签署的《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府对中华民国政府的宣言》,一九二三年九月二日在中国发表的《苏联驻华代表加拉罕对报界的声明》。三个宣言的核心是废除沙俄时期对中国的不平等条约,将侵占领土无条件归还中国政府。注意上述三个以文本形式留下的宣言离今天不过才一百年,为什么民国政府和中共政府呈现“选择性遗忘”,笔者百思不得其解。
二零零一年,江泽民总书记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签署《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再次确认双方“相互没有领土要求”,海参崴及邻近远东地区“永远”不再为中国领土,彻底属于俄罗斯。
另外对朝鲜人民共和国领土问题,一九六四年在北京,周恩来总理和陈毅外交部长和朝鲜朴成哲外交部长分别代表两国签订了《中朝边界议定书》。将原属中国的包括白头山天池部分领土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割让给朝鲜,交换朝鲜让渡的一部分山地。历史上中朝关于领土纠纷无文献可查,对此割让只能加注“莫名其妙”四字。
当即将结束此第三部分写作时,笔者查阅了二零一八年六月二十七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接见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时强硬表态的话,“我们的态度是坚定的也是明确的,老祖宗留下来的领土一寸也不能丢,别人的东西我们一分一毫也不要。”笔者在此试问在最高领导人心里,“老祖宗”代表历史上哪个朝代,因为中国历史上国土实在庞大,如果“老祖宗”仅仅狭义的认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的第一代领导人,一九四九年后,除了确立的中国领土,有争议的领土有多少放弃了?中国共产党作为主政党有没有责任?对于这些流失的国土,别希望于某个领袖和某个思想,寄希望我们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