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Swansea的争斗之五
经理一回来就说她短期内是不会休的,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损失太多,她要弥补回来,再说她回去了也没用,我们也把她的钱赚到手了,也该休息休息了,听得我直乐。
川妹妹冷眼相对,就是坚持要上四天班,一点不相让。我说那我休吧,川妹妹就说我太软弱,凭什么自己的权力不坚持?就应该闹到老板娘那,让老板娘评评理!
我想的是另一回事。一则,我知道经理她男朋友对她不怎的,堕了胎也就给了她二十磅买东西吃,她还喜滋滋地告诉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虽然英国是没有坐月子的习惯。二则,我知道她就是上班也不会做很多事的,她怀孕的那段日子就是那样,跟她上班,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事,我那点工资不值得。三则她堕完胎以后身上总有一股味道,她们北方人,好像也没有天天淋浴的习惯,我晚上逃不过那气味,白天就尽量避开吧。
老板娘还是给了我电话,大概是怕我有想法吧。我说没事,她要上就让她上吧。老板娘说她是不是疯了,这样长期是不行的,会影响工作。
经理说反正我不上班,正好照顾她,让我在家把饭做好,她和梁大夫下班回来后就 可以直接吃饭了。我当她说笑话。在Swansea College又上了一个素描班,忙得不亦乐乎。
不知什么原因,梁大夫和她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是我玩得太高兴,没给他们做饭? 还是店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懒得管。
一天病人来了,她坐着没动,我就带进去翻译了。说着话,梁大夫笑眯眯地跟我说,小邓啊,好好地跟着我,我会把我所有的技术都教给你的,说经理她那一口玉米碴子英语听得他倒胃口。可他那话我怎么听着怎么都不对劲呢?好在忙,我啊啊两声不可置否地一笔带过。以后都尽量不给他机会说和工作无关的话。
川妹妹父母从国内来参加她的毕业礼,她请假陪他们几天。梁大夫打电话给老板娘,让她最好派那个谁过来,也好帮他理理头发。
终于发工资了,还有奖金。老板原来说每周营业额超过五千镑按超出的部分给我和经理提成,梁大夫那边是按针灸人头数提成,为了督促他做针灸。
老板娘来过电话,说是老板回国了,问我当初老板怎么说的,奖金按多少提成。我如实回了她,她说我看看吧。看看的结果就是毫无意外的,奖金少了一截。但我已经很知足了,在伦敦外的员工都有住房补贴,因为没有几个人愿意离开伦敦(后来我才明白原因),加上奖金,基本上够交房租了。
那个谁来了,四十多岁的 她,是称不上好看,但也不是她们说的那样丑,就是上颌骨有一点点前突,使得整个面部看上去太过立体。据说她是老板娘的亲信,原来是公司的老前台,结婚后只是帮老板娘的忙应急出来顶顶班。她老公是个英国人,据说很年轻,还是部门经理什么的,她给我看她女儿的照片,很漂亮的小女孩。
梁大夫说她是带着老板娘的使命来的,来督促他多开草药。我想他原来开得少,主要还是怕我偷学了吧。后来开是开了,也是防着我的,什么难吃开什么。
梁大夫把他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自己睡楼上的客厅(老板给租的这个flat是个跃层,厨房和客厅在上面一层)。周末经理回家休息,就把床让给她,梁大夫就不用睡客厅了。
她和我没什么话,就过去梁大夫那边让他给她按摩,半夜再过来。
经理和我咬耳朵,问她不在的时候我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听说他俩的关系可不一般。俗话说捉贼捉赃,这种事,还是不要瞎说的好,只能说,不会吧?
但狗血的是,梁大夫有天不知什么原因,兴奋得有些忘形,自己说漏了嘴,你们看看,有的人就是过得滋润,嫁个英国人被养着,吃喝不愁,精神上空虚了,再找个中国男人填补上!人哪,还是要想得开!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谁已经回去了。
那个谁回伦敦之前似乎和梁大夫已达成某种共识,他们问我的意见,对经理的。我说她月子都还没有做完,她坐在那里不怎么动也情有可原。我唯一的要求是请她也尊重一下我的劳动,吃完瓜子那些小吃后把垃圾包好丢在垃圾桶里,不要随地乱扔。
几天后老板娘通知说让经理回伦敦,让川妹妹做全职,让我再赶紧去找part- time。我说时间有点紧。老板娘说不行就先让原来我那个老乡再回来干一段时间, 等找到合适的人再换了,就只让她做些卫生和清理药品的事,她亲自去跟她说, 我不用为难。
我提到了我搬出去住的事,她说那倒没什么,只是现在这个房子还有一个多月合同才到期。我说那行,我住到合同到期就搬,她说那她就不再续了,让我通知梁大夫一声,让他也去找房。
得空的时候我就告诉了梁大夫,他一听,急了,拿起电话就给老板娘叫开了,说这样一来公司还怎么开展工作啦,以后有什么人来,怎么安排等等之类,老板娘一句话就给他回了,她说梁大夫我也不想,但这样住也确实是不太方便啊。他挂完电话还在那叽咕,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川妹妹和她男朋友买了房准备结婚,她说我可以去她现在的住处看一看,可以的话她就跟房东说说把房间给我。但她要我还是去向梁大夫解释一下搬出去的理由,以后还要共事,不要搞得别别扭扭的。我也一直在想说辞,怎么说不伤和气还能让他接受。
我只能攻他的软肋。我告诉梁大夫以前的房费和水电费以及地税是我们三个人平分,经理走后,如果不搬,就是我们两个人分,我在大房,让他住小房却和我平分房费不合理,让我出双份我又出不起,况且楼上还空着那么一个大客厅,虽然没怎么用,也是在房租里的。听了这些,他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说他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住处离店里近,也就懒得再搬了。我笑着说都是我经济有限,请他谅解一下。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川妹妹的家搬得很是时候,这边经理一离开,那边我就可以搬进去了,那个月付了双份的房租,但我认为是值得的,有道是千金难买一好觉啊。
梁大夫的房子很快也解决了。我老乡让他请客,在中餐馆啜了一顿后把他安排在她一个朋友让她托管的房子里。
经理周六离开,下午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她说那天就不等下班先走了,路上还有几个小时。本来说好我送她去火车站的,梁大夫执意说他送,正好他那段时间没有预约病人,我不知道他是出于愧疚,还是担心我告诉经理实情,他要去就去吧。
他回来一进门就说,经理说她好担心这个店,一个新手,一个英语又不好,怎么保持营业额啊?川妹妹笑,她瞎操心!梁大夫搓搓手说,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不要担心。犹豫了一下,进去了后面的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