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1年流水账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秋渔荫密树,夜博然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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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迄今已经过去了50年,这是很有意思的一年,无论于国于己都有些大事小事发生。偏偏那也是本人此生唯一记过详细日记的一年,那时叫做“红色日记”,是随时准备拿出来公开的那种,毫无隐私可言。想必很多同龄人都写过类似的“日记”,多半都是受了《雷锋日记》《金训华日记》等的影响,但不知有多少人保存了下来。今年我曾根据当年的日记,撰写了一篇《半个世纪前的那场世乒赛》,现在想想其实还有不少事情可以回忆一番。文字自然都是些惨不忍睹的套话,很多词语已久违多年,不过字里行间还是可以梳理出来一篇“流水账”,特此冠名。

在1971年1月1日的开篇日记中,我这样写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战斗的一九七一年来到了!…… 新的一年是一个新的开端,革命的道路还很长,还需要我们去接老一辈的班。然而我们都很年轻,都缺乏锻炼,在三大革命实践中,要天复一天、年复一年,时刻不放松思想改造。”在随手写下这段文字的五年、五十年之后回望当年,突然领悟到,1971年正好是十年动乱、百年大潮的时间中点。而彼时幼稚的自已却完全无意识,至于后来世道人生如过山车般的变化,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自从1966年六月文革开始,我已经不记得小学的最后几年都干了些什么。我们于1970年初开始中学生活。仍然保持小学里的班级,只是改成军队编制,班级称为“排”,小组变成了“班”。1971年1月是初中一年级的最后一个月,因此也是期末复习考试月。那时的课程统统称为“社会主义文化课”,1月11日考语文和政治,12日考英语和数学。评分方法是平时学习表现60%,期末考试卷面40%。1月17日的日记:“对卷面分数也要重新评定,将你做的题在小班里讲,答对了讲不出来就证明是抄的——降分,当时没答对或抄了而现在懂了、会做了就提分。同学先民主评议,老师再集中考虑。”

1月24日至31日一共放了八天寒假,每天都很忙碌,例如:到合作社排队买年货、在家洗衣服、小组学毛著、到同学家串门等等。26日大年三十,我和同学到一位军属同学家做好事,“我们给她家扫地她还不让,正好碰见她家炒花生,我们就帮她烧火,临走一人还抓了一把花生吃。” 27日是农历辛亥年春节,看了三个电影:电视纪录片京剧《沙家浜》《红灯记》,以及科教片《送瘟神》,写了一页纸的观后感。寒假里收到了上海伯父家两个堂妹的来信,江苏的四叔还寄来了1970年出版的《十万个为什么》“工农兵版”一、三、四、五册 (网图),书中的科学知识和例子都“与时俱进”了。

2月1日新学期开始,11日初一新生入学,文革后首次恢复高中,我们进入初中二年级,全校师生一共2300多人。开学后第一个月的事情有:评四好集体、五好个人,召开“学代会”、红卫兵整风;2月17日上街游行,支持印支三国人民“反美救国”斗争。1970年下半年开展全民“学哲学用哲学”,大讲“辩证法”。初二开始上工业基础 (即物理) 课,2月24日学习“运动与静止”的概念,我在日记中写道:“动与静是相对的,任何一个物体,在某种情况下是运动的,而在另一种情况下则是静止的,没有绝对运动也没有绝对静止。”当年“教育革命”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学生上讲台,我在语文课上讲了《战斗的十年》,但内容完全不记得了。

那时一切政治挂帅,每天上学首先“天天读”,终日“斗私批修”“改造思想”,几乎到了自虐的程度。后来的学哲学似乎有意思些,但当时对那场运动的背景却并不了解。从1970年10月起,我在日记中多次记录了上哲学课、参加各级“学哲学讲用会”的事情。各种名词如“内因外因”“主要矛盾次要矛盾”“一分为二”“对立统一”等等,倒背如流,十分烧脑。后来大学报考数学专业,也许与这一段经历有关。我还被推举为学生代表,参加了市直教育系统“双代会”,1971年3月12-16日到市里开了五天会。目睹当下种种,我有时会说笑:“这些都是姐姐50年前玩剩下的”。

3月28日至4月7日在日本名古屋举行了第31届世乒赛,我在日记中多有记载,收录在《半个世纪前的那场世乒赛》博文中。例如4月1日的日记:“在中国和日本争夺冠军的决赛中,中国队以五比二赢了日本队,荣获男子团体赛世界冠军。”在后来观看的新闻纪录片中,记住了那一届的男单冠军、长发披肩的瑞典新秀本格森和他的队友约翰森,这也许是我最早知道的瑞典人,也是一代中国人的少年记忆。近日媒体报道,定居美国多年、69岁的本格森将重新出山,协助佩尔森指导11月下旬参加在美国休斯顿第56届世乒赛的瑞典队。

5月15-19日举行了文革五年以来第一次市级中学生田径运动会,国家和省级田径队莅临表演。本人从小就不擅长体育,但是由于为运动会写稿,因此有幸当了一把瓜众,十分尽兴。印象最深的是跳高运动员郑凤荣和倪志钦,郑凤荣曾于1957年以1米77的成绩打破女子跳高世界记录,是中国第一位打破女子世界纪录及田径世界纪录的运动员,倪志钦则刚刚在1970年以2米29的成绩打破男子跳高世界记录。我在日记中写道,5月16日听了倪志钦《毛泽东思想指引我攀登世界跳高高峰》的报告,5月18日倪志钦在表演赛中跳过2米10和2米15的高度。那次还看到一本1963年在印尼雅加达举办的亚洲新兴力量运动会画册,知道了不少八卦。

文革期间的中学生活,很多时间是参加学工、学农、学军及拉练,接受工农兵“再教育”,初二那年大满贯,一样都没缺。5月18日至6月10日间,我们全年级同学前往渤海边的柏各庄军垦农场4584部队学军,距离约20公里,来回都是步行。5月18日清晨5点出发,下午3点半到达,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脚上还打了泡。柏各庄农场以种植水稻为主,是由芦苇滩改造成的水田,那时刚成立三年。我们的主要劳作是下田补秧,还进行了实弹射击。虽然每天都很紧张辛苦,但由于是第一次离家过集体生活,所以大家都觉得很新鲜。6月10日回程,一路夜行军。

6月23日至7月2日,我们又到玉田县石臼窝公社大辛庄大队,参加“支援三夏”学农劳动,主要是拔麦子以及在场上打麦子。由于路途较远,我们是乘汽车去的,分散住在老乡家里。回程先步行十几公里,号称“拉练”,然后乘车。我对学军记得很清楚,但对于这次三夏劳动却全无印象。我在日记中写道:拉练途中联想到“红军北上抗日,爬雪山、过草地,进行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英雄气概”。三年半后,高中毕业的我下乡务农两年八个月,切身体验了当农民的辛苦。近年来旅行出游,也会常常邂逅或青葱或丰盈的农田果园,但只是观光客的感觉了,图为瑞典的麦田。

7月份北京军区管辖的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到我们学校来招人,要求政治、身体符合条件的适龄青年报名。当年中学毕业后前途未卜,而兵团是军队待遇,因此颇受欢迎。主要面向初三学生,尽管他们还有半年才毕业,但也有初二的同学报名。我们班就有一位女生那次去了内蒙,7月19日我们到火车站为她送行。那天的日记中写道:“火车开动了,那巨大的车轮、滚滚的白烟,满载着煤都战友的深情厚谊,把我们的思绪带到了很远的地方。”一年后这位同学回来探亲,口音都变了。

7月下旬主要是总结讲用及复习考试,仍然是“民主阅卷”。那个月还发生了一件大事,7月16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送重要公告,周总理与美国总统尼克松的顾问基辛格进行了会谈,并邀请尼克松于明年五月以前到中国进行友好访问”。之后学校领导又作了时事报告,对政府公告进行解读。尼克松于1972年2月21-28日访华,他称这访问为“改变世界的一周”,同时也改变了我们后来的命运走向。但当年是想不到这些的,只是想到开放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外国人来访,千万不要说错话。50年过去,这些大人物中,只有98岁的基辛格依然健在,重读旧日文字恍如隔世。

7月25日开始放暑假一个月,前十天听报告、小组政治学习、参加老师的“暑期路线学习班”等活动。在学习班上,讨论学习最高指示“教改的问题是教员问题”的体会。教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位老夫子,在学习班上大放厥词:“教改的问题不是教员的问题,而是社会的潮流,政府的法令。”听得我们目瞪口呆,他的一口唐山话抑扬顿挫,至今犹言在耳。

8月7日,我和弟弟及一位同班小姐妹一起,乘四个小时火车,到北京玩了一星期。上小学时每年暑假我都要到北京舅舅家住些日子,一直到1967年。我在日记里写道:“今天我们来到了首都北京,一别四年的北京城啊,起了非常大的变化。”9日星期一原计划去故宫,但是不开门,改去天安门广场,原来从那时就遵从“博物馆周一闭馆”的国际惯例了。10日去动物园,开眼长知识,“大象的鼻子像手一样灵巧,海豹扑食非常迅速”。12日去故宫,14日打道回府,图为2018年秋拍摄的故宫神武门。

8月21日我们听了街道关于采集中草药的动员,有如下记录:“真是不看不知道,百草百物都是宝。原来什么蒺藜狗子、算命草、马芩菜、猪毛菜、蒲公英等野草,肉钻子、蜗牛、蛐蛐、拉拉蛄、麻雀等虫鸟,还有什么冬瓜皮和籽、杏仁、丝瓜络、南瓜子、大枣、山里红等等,甚至连我们平时随手扔掉的鸡蛋皮、玉米须等全是药,应有尽有。真是不知时往外扔,宝在眼皮底下不识宝;知道时往里拾,遍地一看全是宝。今天下午小组同学一起出去采药,战果辉煌,捉的蜗牛一个瓶子都放不下,还采了许多草药。送到居委会一看,草药更多,真像摆杂货铺一般。”

8月25日新学期开始,与上学期大同小异,天天读、听报告、学先进、搞“教育革命”等等。8月27日听了传达《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上网查了一下,这个会开了三个半月,中心就是对于十七年的教育路线和知识分子世界观的“两个估计”。8月29日,我和四个要好的同班闺蜜请一位人称“老记者”的摄影老师给我们拍照,“共十二张,合影七张,单人每人照一张。”自从上中学后,我的课外工作主要是负责写黑板报,从班级一直写到学校。那年九月迎国庆出专刊,全校班级黑板报联查评比,忙个不停。

1971年是“918事变”40周年,9月份有两篇日记与此有关。9月10日听开滦煤矿老工人潘家善讲述1941年1月25日在丰润县发生的“潘家峪惨案”,潘家峪“全村1707人,被日本鬼子残杀1230人,有33户全家被杀绝,烧毁房屋1300多间”。现在维基和百度均有这场惨案的专页,我在日记中的数字与网页基本符合,2006年潘家峪惨案遗址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9月23日下午政治学习时间,校领导作了《警惕复活的日本军国主义》报告。10月25日的一件大事是第26届联合国大会以76票赞成、35票反对、17票弃权的压倒多数通过了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席位的提案。

初二下半年的工业课开始学习“功”“压强”等概念及简单机械,我在日记中有多处记载。9月15日,“工业课是到学校机厂上的,参观了皮带、齿轮等传动装置。”10月5日,“到南厂听工人师傅讲了工业现场课,首先参观了风压机,又看了油压千斤顶的构造,随后从理论上对其省力性能进行了推导。这两种机械都是根据压强原理制成的,但也同其他任何机械一样,都是省力不省功。”10月23日,听外班一位同学讲课。10月28日,我自己上讲台讲解油压千斤顶,还画了一张彩色的工作原理示意图。那天有学校教育组的老师和工宣队师傅来听课,所以我特别紧张,中学课本来自网络。

10月31日,我们开始到俗称“南厂”的唐山机车车辆工厂参加学工劳动,先后半个多月。我们分配到了工厂的要害部门动力车间,六位女生分配到了机钳班,主要负责维修风泵水泵。11月5日进厂一星期,那天路过打砂车间,地上全是铁砂,有些同学没注意滑倒了,还有又笑又叫故意滑的。这时老师在后面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心里委屈就哭了,几个要好的小闺蜜也一起哭了。晚上我写了长篇日记,狠批“自己头脑中的小资产阶级脆弱性”,下决心“不做挨不得碰不得的娇花嫩草”。直到不久前我才得知,那天其实是几个淘气的男生在老师那里嚼舌根。

钳工是机械工业最古老的工种,以手工作业为主,技术性很强。11月12日“我们学了一天锉刀,这是钳工最基本的技术。这活儿看起来很简单,只要用锉刀在工件上来回挫就行了,其实里头还有不少名堂呢。我刚拿起锉刀时,总也掌握不好平衡,不是这边高就是那边低,用劲不均匀,锉得高一块低一块,这主要是没有掌握它的规律。后来师傅告诉我们,挫刀要始终是平行的,前手只起一个扶的作用,劲要用在后手上,同时姿势也很重要,脚成丁字步”,后来还练习了锉六方。学工期间由工人师傅讲了工业课“水泵”这一章,知道了“水泵是利用大气压强,把水从低处抽到高处”。

1971年不能不说的,就是震惊中外的“913事件”,当然事件发生时老百姓是不知道的。刚开始学工时,有一天工人师傅开会,不让学生参加,隐约听他们读文件:“定时炸弹,自我爆炸”。后来一位闺蜜告诉了我这件事,她是在家里听父母说的。学工期间的11月6日我们被召回学校,校方正式传达了中央文件。11月23日“市革委会教育局下来一个通知,停唱下列四首歌曲:《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我们走在大路上》《争取胜利》《红卫兵战歌》”。913事件”彻底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在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心中引起的震撼,怎样形容都不过分。这也是我们对现实及信仰产生怀疑的开始,以后遇到再奇葩的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1971年发生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12月7日交大唐院内迁四川的第一批教职工及家属踏上旅途,铁道部安排了专列火车,整体搬迁共三批。那天“车站上锣鼓喧天,送行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不少同学陆续跟随父母转学内地,我自己也在一年九个月之后来到峨眉山下,直到1977年底考取大学离开。几年前我在一篇博文中写道:“唐院建校与内迁是我和我的同学发小们成长过程中的一件大事,占据了童年至青年时代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与全国所有三线子弟一样,我们从小就习惯了‘告别’和‘分离’,不知道哪里是我们的‘故乡’。”

那一年还看过如下电影:4月18日,彩色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5月8日,朝鲜谍战故事片《看不见的战线》, 印象最深的是女特务用钢琴声发指令。6月18日,越南故事片《森林之火》。7月24日,朝鲜故事片《南江村的妇女》。8月6日,新影纪录片《乒坛盛开友谊花:第卅一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10月2日,朝鲜彩色故事片《摘苹果的时候》;还看过《鲜花盛开的村庄》,但忘记是哪年了,只记得影片中一位绰号“六百工分”的胖姑娘及一句台词“好看的脸蛋能出大米吗”。10月24日,彩色京剧《沙家浜》。12月4日,科教片《中国猿人》。12月9日,越南故事片《阿福》。图为我积攒的1967年发行的文5 样板戏邮票中的几张,网查一套新票现值五千多元。

文革中一场运动接一场运动,1970年又开始了“一打三反”。据日记记载,1971年唐山市至少召开了七次公判大会,甚至有16岁的中学生被判刑。那时虽然不再有大规模的打砸抢,然而“家庭出身”仍然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上初一时,一次老师当众表扬了我和另一同学,竟被几位"红五类"出身的同学告状到校革会和工宣队处,说老师“打击贫下中农子女”云云。初二时开始发展团员,但无论我怎样努力,每次都没我的份。日记中不知记录了多少次老师、团干找我谈话,不断检讨入团动机以及心中的委屈,其实原因就是家庭出身,一直到初三上学期结束时我才入团。

初二学年于1972年2月初结束,1月10日我们开始了野营拉练,一路上“穿过了烟囱林立的工厂区,路过了披上银装的梯田”,于晚上6点到达第一个宿营地——双桥公社马家峪大队。第一晚全班女生分住老乡家的两间屋子,大家十分兴奋,“第二天”早早起床,烧火做饭,打好背包。就在一切准备就绪时,唯一的一位尚未起床的同学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挂钟说:“刚12点20分”。原来我们把时针和分针看反了,于是解开背包重新躺下。拉练途中还在老乡家包饺子,嘻嘻哈哈、歪歪扭扭地学挑水,大概一共走了十多天,后来就没有记录了。

这就是我的1971年流水账,拉拉杂杂地没有重点。1977年恢复高考,北京市的作文题目是《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回想1971年,也算得上是我的“战斗的一年”。当年发生的或大或小的貌似孤立的一些事情,被1971这根时间线串起来,还真是互相有关联的。尽管那是一个荒唐的年代,但我们有呵护自己的老师,有同哭同乐的闺蜜小伙伴,周末常常结伴骑单车去老师家玩,有着自己的快乐和烦恼。那时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最多不过是在一个十几岁女孩的小宇宙中,世界局势的惊涛骇浪投射下几片涟漪。在那样懵懵懂懂的年纪,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很明白。

有人说1971年是40-50后的“觉醒时代”,不无道理,后来的五年里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1972-1973年是“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时期,就是在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们才学到了一些真正的知识,开始作大学梦。 1974-1975年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大学梦断,上山下乡。1976年更是天翻地覆,“丙辰清明”是我记忆中唯一的一次用干支年记录的当代事件。那些年最重要的收获是养成了终身学习的习惯,因此1977年高考录取率最高的就是我们这些经历过“回潮”的同龄人。后来我的日记写得越来越少了,进大学前则完全封笔。

历史的车轮继续滚滚,不觉间半个世纪过去了,自己也告别故土,移居异乡多年,只是近来似乎又有些轮回的意思。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美国摇滚歌星鲍勃·迪伦在一首歌中唱到:“你不会得到你不应得的,因为我们生正逢时。”在我们长大成人的那个封闭的年代,虽然从来没有听过鲍勃的歌,但他也唱出了大洋这边年轻人的心声。四川大邑县建川博物馆群落里有一个文革馆,选几张十年前在那里拍摄的照片结束本文,上方二图分别为1959和1970年10月1日的《人民日报》头版。据说1971年北京的国庆游行检阅因“913事件”取消了,《人民日报》头版也没有刊登照片,但我已全无印象。本文图片除特别申明外,均为笔者所摄。

相关博文:半个世纪前的那场世乒赛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8059/202104/9078.html

 

春后雨前SE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大洋彼岸洋插队' 的评论 : 谢谢美言!可惜我只断断续续记过一两年日记。故宫神武门是手机片,那天有轻霾,天然滤镜。
大洋彼岸洋插队 发表评论于
记日记是个好习惯,那张“故宫神武门”的照片很专业。谢谢博主的无私奉献!
兵团农工 发表评论于
带我回到了那个年月,谢谢分享。
春后雨前SE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化外人' 的评论 :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有同感。
春后雨前SE 发表评论于
回复 '东村山人' 的评论 : 谢谢留言!可惜只记了一年多,还是“红彤彤”的。
前后左右 发表评论于
不错。谢谢!
东村山人 发表评论于
记日记是个好习惯。要不然很多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化外人 发表评论于
七一年真是觉醒的一年:听到林彪事件时的内心震撼。
春后雨前SE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寒墨' 的评论 : 谢谢指正!我也不记得了,是从日记上抄下的,拿下“博客精选”后方可修改。
寒墨 发表评论于
看来你是唐山铁道学院子弟。指出文章中的一个错误。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隶属北京军区,不是北京卫戍区。北京卫戍区只负责北京的保卫工作。北京军区管辖河北,北京,天津,山西,内蒙的部队,包括内蒙生产建设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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