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一见面就喜欢这位和气的弘农王。她年青嘴快，很喜同王篪聊天，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这位少年王爷。
王篪从来没上心的一事突然出现心头，想起自己的朋友拜弟，张茂父亲汉人，但母系有匈奴血统，贾豹的母系，大约也有胡人血统，原因是那时高官显宦，娶妻尤其是纳妾时，喜欢各种胡人的异样美，而那时胡人大批进入中原并汉化。
普通家庭，生活水平相近，胡汉通婚更为自然，并不罕见。原来，杨家灭门后，其亲戚故旧失去庇护，为怕官府迫害，通通正式加入了势力渐起的天师道。天师道表面上算是道教一支，但非正宗主流，又与巫教有关，弘农只是天师道的一个分坛。
总坛有两处，其实是汉化的鲜卑人建立，北坛在东北廉台地区，南坛在江南苏州，势力很大，宗教合法，官府不能过问。天师道已传十世，直到近来方发扬光大。现在教主姓张名昌，称红莲教主或莲花张天师，正如汉化的匈奴人多冒姓刘，认为是与汉朝王室通婚后的汉室苗裔。这位教主也是冒姓张的鲜卑族人，法力无边，引导天师道迅速兴旺发达，不到十年，信徒遍布大江南北，燕赵大地，胸有大志，见晋室衰微，受压迫的五胡都有反叛立国之势，天师道实际也在筹划反叛独立一个鲜卑国家，不过这想法一般教民不知。
相关的另有一支叫白莲教，只收女弟子，教主是一女婴。江南教坛属下，多是全家信仰天师道的虔诚信徒子弟，细细考校起来，遗族种而论，应主要是鲜卑一支，专出美女的东北拓拔莲花派，小杨皇后，超人美丽，也可能与鲜卑血统有关。王篪想到此，很为吃惊，问天师道信仰哪些尊神？玉瓶说只信莲花法象，红莲化身。王篪暗想，难怪每人衣上，均绣红莲。又问加入天师道有甚麽好处？金钟说不知，只是全家在道，自然信教。玉瓶却说，加入后不受官府欺负，一切有教主撑腰；教内都是兄弟姐妹，有天师、巫娘教导，快乐无比；在教一生，转世就可登仙界。王篪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