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和我同学的事翻篇了。岁月还是那么长,桃花还是朵朵开。梁子东西南北中地跑着做业务,回到深圳的时候我们还是找时间聚聚,偶尔喝点小酒吃个火锅,他还是那么容易醉,醉意朦胧中我们常常回忆过去,晕乎乎的时候,他还是念叨初恋女友的名字,那个女孩去了新加坡,结了婚。梁子真是痴情,我问他最爱的女孩是谁,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初恋是他今生见到的最美的一个女孩。我同学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再提过,我也不忍心再问,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梁子也一样。
鸿是我的老乡,来自兰州,高高的个子,爽朗的笑声,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有一种打动人心的魅力,她特别会做生意。我在工厂里着搞产品开发,她做中间商,就是把产品推销给日本人。好几次日本客人来访,都指名叫她来谈生意,她来了什么事都好办,我和鸿一左一右,陪着客户逛老街,到日本餐馆喝清酒,客户不谈合同不谈价钱,只是长篇大论地告诉我俩清酒应该怎么喝,什么样的鱼可以做生鱼片,喝到半夜11点,客户醉了,鸿也快趴下了,叫出租车送客户回酒店,我们俩回到住处都过了午夜了。第二天一早,意气风发的客户就到公司来签合同了。鸿就是能干,我不懂她使了什么妖数,多么难搞定的客户,她都能拿下。不记得鸿和梁子怎么弄到一块去的,我大概那时忙着办出国,没太注意他们俩如何相识的,但肯定是由于我的缘故他们俩认识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人拎着全部家当去了洛杉矶,走之前还和一群姐们哥们来了个告别会,深情地念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悄悄地我走了,轻轻地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倒是,深圳十年,空度了青春,挥挥手,告别了罗湖桥。
回过头来再讲梁子和鸿。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过后发现梁子这回是和我的朋友鸿恋爱了,鸿最后又把他甩了。甩的原因还和我有关,是梁子后来告诉我的。他说是我第一次带女儿回国的那一次,他已经和鸿同居了。不知道为什么鸿不愿意让我知道他俩的事,他在房间里听到我打过来电话给鸿,鸿在电话里的回复支支吾吾,后来又跑到阳台上和我讲话。打完电话鸿对梁子说要出去见客户,很晚才回来,再后来就是提出要分手。梁子明白他被三振出局了。
我只能说我当时完全被鸿骗了,不知道她在和梁子恋爱,更不知道他们已经同居,自己还那么八卦地帮她介绍男朋友,她竟然还出来见了对方,把那个人和梁子都放在天平上称了一下,显然那个人条件更好吧。梁子本来恐怕也是一个备胎。
又一年我回国,梁子带他的新女朋友来看我,我衷心地祝福他。他说这个女孩是他初恋女友的同学,是初恋推荐给他的,女孩被家里催婚逼的要疯了,就准备来个不恋爱直接结婚的模式。梁子也有同感,俩人就淡定地去领了证。
再后来,一年后,或者是两年后,忘了,这一对淡定地离婚了。梁子一个人回重庆去了,深圳这边的前妻更是惊人地淡定,离婚时竟然没告诉梁子她怀孕了。一年后,前妻抱着着儿子去重庆找他,才发现梁子已经服帖贴地在重庆,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家,新娘子长得和他初恋的女友有几分相像。
梁子还是经常来深圳看儿子,我回国也必然在深圳落脚。上一回见到他已经是霜染双鬓了,我也一样,回首往事,我们还能互相调侃一番,哈哈一笑,真是个桃花朵朵开,青春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