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wie在我们领它回家后整整三个月都没有正眼瞧我们一下,整天躲在我的书桌下,就连吃饭也是要千呼万唤始出来。最初的三个月它仿佛在隐身,不想引起我们任何注意外,它安静到我以为它会不会是哑的。老公说可能它得了自闭症。后来我们才明白狗狗需要时间来慢慢树立起对我们的信任。
在领艾菲回家之前,我就刻意让自己降低期望,因为Chewie在我们的心目中是完美的,它的温顺,佛系,忠心时常让我们感慨我们怎么就这么运气好有它来作伴。这绝对不是我们瘌痢头儿子自己夸,它在我们社区被称为僧犬因为它的与世无争,它在任何会发生狗急跳墙的情况下,都能镇静坦然地置自己于旁观者的立场,绝不会唯恐天下不乱而煽风点火。就算有狗朋自远方来,在我家霸占它的狗床,吃它的霸王餐,一言不发就抢夺它的玩具,我们云淡风轻的狗公子只会淡淡地,静静地躺在我们的脚边,对眼前的挑衅行为安然处之。我们对它的信任是百分之百,我们可以让它独自在家,就算把我们的食物放在它容易够得着的地方,我们也不用担心会少一丁点。不夸张地说,Chewie一生都没有咬坏或啃坏过任何物品。它就是那么完美!
没比较就没伤害,艾菲一进了家门,就仿佛立刻知道这以后就是是它的地盘。它是那么好奇,对它来说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事物,这里碰碰,那里嗅嗅。我们早就为它新买了一个有拉链可以把顶部打开拉上的帐篷放在我们的客厅里。老公的准备工作不得不说是非常充分的,反正车库里已经堆了各种防尿垫,布的,纸的,塑料的,方的圆的。老实说,看着这么一堆,我心想这狗狗得又拉又尿多少才用得完啊?不久眼前的事实就证明准备充分总比准备不足强。虽然我们知道照顾出生才三个月不到的幼崽不容易,但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是那么的不容易!
我们去接它的时候就被告知它患有Giardia(贾第鞭毛虫)一种在狗狗大肠中常见的寄生虫。接回家后我们马上联系了兽医给它做一个全面的健康检查,而且再重新调整一下它当时正在服用的药物,因为这个毛孩子随地大小便已经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当然我们也明白部分是由于它的肠胃问题。自它来后,我们家的客厅成了一片防尿布的海洋,它的窝就不用提了,我不但在底部用一大块圆形的可清洗的防尿垫,上面再铺上一层一次性的防尿布,原本客厅的地毯,我也不得不卷起来了,万一毛孩子腿一抬把尿撒在地毯上,这干洗费就省不了了。
老公和我已经在家工作了超过两年了,每天一早醒来的话题除了早饭吃啥外,就是问对方一天的会议安排是怎样的。我俩喜欢在客厅各占一方办公,但是每当我俩同时都有会,其中一人就得去三楼的原本是一间客房,后被我征用作我的衣帽间,现在不得不被调用当我们的临时办公室。艾菲来之前,天下太平,即使我俩同时都有会,也能互不干扰。然而毛孩子驾临后,天下太平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复返了,尤其当我们都要开会时,留守在厅里的那位肩上的重任不是一点点啊。一心两用是必须的,如果有分身术的话,那绝对是标配。好在现在线上会议露脸不再是必须的,否则别人肯定以为我俩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频繁地左顾右盼,仿佛无法聚焦,那是因为我们那毛孩子天生患有极其严重的多动症,我们的目光只要离开它几分钟,它就接近闯祸的边缘。况且那时它那大号小号工作非常之频繁,及其没有规律可循,往往是我们的鼻子先发警报它大人又大大了。
老公对于之前和他订的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就是他得是负责毛孩子大号小号的专项执行人已经产生了屏蔽的效应。虽然我理解他业务繁忙,客户会议不断,那也不能每天大半天就躲在三楼临时办公室里美其名曰开会啊?咋自毛孩子一来,这会就加倍多起来了呢?老实说,我时时刻刻都想究他责,但是他不经我认可就擅自把客厅划分成我的责任领地,我既做不到眼不见心不烦,我又不能不呼吸,实在做不到鼻不闻就不臭。毛孩子来的最初几个星期,手忙脚乱已经不足以形容当时我俩疲于应付的状态,其实最主要还是我,因为毛孩子他爹大多时候来个眼不见为净,借口工作繁忙,人家又以挣得比我多的正当理由躲到了三楼临时办公室。这毛孩子一天得大大小小给你拉个十来次,还嫌弃它自己的臭臭,在自己窝里拉了后竟然会半个身子露在窝外告知我们快给它清理(有图为证),要不然就是四处乱捣鼓,不是把拖鞋给咬个洞,就是想把我们种的植物来剃个光头。那几个星期可累坏我家洗衣机了,为了环保我尽量不用一次性的防尿垫,但是这样我就得多爬几次四楼到我家洗衣房。最糟糕的是我们还不能带它外出让它在蓝天白云下潇洒地办它的公,因为它体内的鞭毛虫竟然像打不死的小强,在两轮的抗生素的轰炸下还顽强地苟活着。所以它的大大是有害的,而且还经常是液体状,如果我们让它出去解决,不能保证没有遗留物,万一其他的狗狗在那里接触了,只要是舔舔它们的爪子就很有可能被感染了。所以我们在它完全康复并拿到它的阴性检测报告前不敢放它在门前的草坪活动,只能让它在室内或我家屋顶露台撒野。
都怪自己学不会老公大人能在被毛孩子把家给整得脏乱差的状态下泰泰然然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傻乎乎地把体力活都给包了。不过,老公也是有贡献的,反正只要听说什么可以帮助训练毛孩子在设定范围内办它的大公小公的,他就立马网购了。于是乎,我家小阳台上放了个专侯毛孩子能临驾下蹲办公的御盘,通往小阳台的门上装了个门铃期望哪天毛孩子能够领悟到那是让它提醒我们它有紧急事务急需马上处理,让我们不可怠慢即可马上把通往它那专用御盘的门给打开让它大人可以马上前往那里蹲下干它该干的事。我们还武装了声称可以用来此处严禁一号二号的喷剂,几乎在客厅防尿垫没法覆盖的地方都给喷了个遍。俗话说的都是不无道理的,比如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本来以为我俩怎么都是道了,把能用脑子想到的都用上了,总该收拾得了这个小毛魔吧,然鹅现实是骨感的,原来天外有天就是来形容我们是如何被这个小毛孩用了一招让我们作茧自缚的。谁让我们天真的以为毛孩子不会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呢?它肯定对我们嗤之以鼻心里想你们在门上放个铃对吧?异想天开地让我只有在有三急的时候才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对吧?你们也太TM太小看我了!门铃装上后没几天,还没为艾菲竟然很快领悟到撒尿要打铃的规则高兴多久,就发现它完全掌握了打铃是它通往外面小天地的钥匙。在那里它可以肆无忌惮的咬啃阳台的栏杆和台阶,在那里它可以偷窥邻居家进进出出的车辆,在那里它可以享受微风细雨。于是乎,我家的门铃声犹如忘了关的闹钟。那毛孩子竟然还把准了我们那脆弱的就怕万一这次是真的呢的心理。总而言之,老公装的门铃把我们自己给套牢了。这毛孩子爪子一按,嘴一吻那门铃,我就得屁颠屁颠地给它大人开门,否则这铃声此起彼伏不得消停。
我不得不召集那躲在三楼的老公开了几次紧急会议,就是否要把那被毛孩子滥用的门铃给卸下这个议题来深入探讨一下。老公认真地以旁观者清的姿态问了我几个非常实质性的问题。第一这毛孩子是不是养成在外办公的习惯了?第二你是不是大幅减少清洗防尿垫的工作了?第三室内的空气是不是比没装门铃前感觉清新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我怎么这么好忽悠,我咋就不反问这毛孩子他爹,是不是该轮到你当这个客厅厅长了,也让我尝尝关在三楼临时办公室里安静办公的滋味?唉,马后炮后悔药都没屁用!
好在经过兽医的治疗,毛孩子的鞭毛虫终于在第三轮抗生素加偏方南瓜籽粉的功效下给清除了。我们终于可以领着毛孩子走出家门了!当天我就下令把门铃给撤了,还我个清静!
啊呀清静?这个词听起来怎么变得如此陌生?我这是不是又在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