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人又怜又烦的上海男人

小镇离多伦多都会区约160公里，居民清一色全是英裔。我的桃花源就在小镇附近。所以常去镇上买东东。镇上有家杂货店，店主是一对五零末或六零初上海人夫妇。
   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六年前，印象最深的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的店。
    店的面积不算大，但却零零落落只摆了两三行货架，东西自然也不会多，似乎像刚匆匆开张。之后一两年过去，好像货架依然没放满，商品依然不多。后来聊天中知道了他们是租别人的房子住，还没有自己的房子。而小镇当时的房价着实便宜。于是不再奇怪为啥货架摆不满了。一把年纪的老两口还在创业阶段。其中也许有缘故，真不容易。
     小镇上除了他们我没见过第三个华人，所以每去镇上总会去打个招呼，也想和他们聊聊天，只是男人似乎不太愿意和我说过多的话。
   男人看上去比他的年龄段的人苍老很多，但目光犀利，应该是那种十分精明，谨小慎微型。感觉似乎和任何人都保持着安全距离。女人呢，说话语调温和，语速慢，属于贤内助型。这一对打破了我一直以来对上海人夫妇女人精明能干，男人妻管严的刻板印象，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对他没有好感。不妻管严似乎也没大丈夫，而且再精明，谨慎，把本该多姿多彩的日子过得关进帐房一般，也把自己活成了一台计算机有意思吗？虽然也会有利有收获，比如他们后来也终于在镇上拥有了自己的房子。
      前天因带错充电器，很着急，又担心小镇买不到，于是到他那去问问，没想到他说多得是。问我要哪种，我说不分面的最新款的。他拿了几个都不对，要么旧款，要么是苹果机用的。我说就那么多吗？他说别急，说在为我找便宜的。我说主要是能用。他于是手指台前一柜门儿，说那里还有，就是贵，我看了属于我要找的。他开门取出，便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买了就不能退哟！还说这是他店里的规章。为强调他的守规章，还坚持要给我发票，虽然我说不要，我知道他太怕退货赚不到那点钱，所以离开时我故意不拿发票，并要他放心就是100块只要没问题我也不会退。我这样说不是因为自己不差钱，我也很差钱，只是看他那么紧张，同情他想要他放心。他哪知道买完充电器，我就要赶去邻镇的一个拍卖会，去拉我一时头脑发热拍下的，价格不便宜，后悔了好几天的一件特制摆设-----仿古沙发,。   
     我历来不喜欢活的过份小心翼翼的人。这类人花太多精力在自己的每一个得失上，事无巨细时刻怀疑和算计。和这样的人交往很累。

西方朔

2022-4-21  临晨于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