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 三)
-- 本文略有虚构,若有雷同,多半不是巧合
S先生是德国人,过去这十多年一直在亚洲打拼,现在已经做到一家大型跨国企业在亚太地区的负责人。他平时也是到处飞,但由于疫情原因,已经两年多没有离开新加坡了。这次知道我来,便请我到他的私人府邸用餐,并承诺是“270度全景晚餐”。我说:你玩什么花样,270度?我定来探索个究竟。
在帆船酒店的楼顶酒吧喝完酒后感觉全身粘了一层汗,赶紧回房间冲了个澡,然后打车直奔晚餐所在地。S先生住的小区有三座“塔”,他家就在其中一座的顶层,并占据了一半的楼顶花园,他在楼顶花园里放了桌椅,难怪可以美其名曰“270度全景晚餐”。他很热情地招呼我和K先生进屋,我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四下拍照,并跟S先生调侃:下次见到你老板时,一定也给他看看咱俩的合影(我正好一个月前跟他老板及太太在Napa吃饭,给他发了合影并逗他说下次一起来新加坡“骚扰”他,他必须负责好当地的接待工作,哪知道我一个人就先来了)。
S先生的太太是美国人,看到我和K先生感觉分外亲切,估计很久没有在家接待过美国来的朋友,几个人叽里呱啦用“乡音”交流,倒显得S先生的德国口音格格不入。他们告诉我这是疫情以来第一次请客人到家里用餐,新加坡的管控比美国严格得多,大家的防范意识也都很强,说最近才开始一些户外活动,之前除了购买日用品都很少下楼。晚餐也不去饭店吃,就让菲佣做S先生最喜欢的“私家披萨”。K先生一听是私家配方的披萨,立刻两眼放光。我倒不奇怪,老外对于披萨的那份热情我早有领教,心想:酒好就行了,还好中午吃川菜已经过足了瘾。
话说新加坡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花园,楼顶花园基本是标配(后来我在地产行业的朋友告诉我新加坡有法律规定,即便是高层建筑也有相当高的绿化标准要求)。S先生家的楼顶花园是由三个连在一起的露天大阳台构成,因为楼很高,所以可以直接看到海景和城市天际线,是个疫情期间可以“大隐隐于市”的好住处。他指指楼下的一大片低矮建筑群告诉我们:这都是市场价至少一两千万美元的独栋别墅,这些年有不少中国人在这里买房子。
大家在边喝边聊中不知不觉度过了几个小时,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便起身告辞。上了计程车后,K先生说,很明显S先生的工作压力还是蛮大的,动辄通宵电话会议,看来疫情对于亚洲地区业务的冲击不小。我点头称是。由于时差和酒精的双重冲击,等回到酒店门口时我已然是“行尸走肉”的状态,拖着双腿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心想:第一晚应该还可以睡上几个小时。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5点不到就醒了,起来泡了杯热茶,喝完直奔健身房。这类酒店经常接待我们这种国际旅客,健身房都是24小时开放。我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挥汗如雨中了,还看到K先生在户外的游泳池边练瑜伽,我笑道:你这还真是“热瑜伽”啊!
运动结束回房间洗漱干净后,看看离开会的时间还早,可以品尝一下他们的法式早餐。酒店里的法式餐厅大名鼎鼎,早餐应该不差,当然我更期待试试这里的正餐。
入座后,发现餐厅的装修相当考究,从吊灯、墙饰、到桌椅和餐具都充分凸显了奢侈华丽的巴洛克风格。虽然我更在意食材和厨艺,但考究的就餐环境也是一顿美餐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我先点了杯咖啡,服务员随即送来一小盆精巧的croissant和一碟水果。我数了一下,估计有四五种不同的小巧玲珑的牛角面包,表面都是一层黄澄澄的光泽,除了原味还包括了杏仁、干果、及巧克力等花样,刚端上桌就是一股浓郁的刚出炉的烤面包香味扑面而来,手感微温,我心里大拇指一竖:够正。
话说品鉴美食的第一步就是考察最常见的菜品,而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菜式。就好像川菜里的水煮鱼,几乎每家馆子就会做,但做得真正好的就极少。Croissant这种最常见的玩意儿也是遍布各类咖啡馆和西餐厅,但让人印象深刻,经久不忘的就很少。我拿起一个原味的牛角面包,一口咬下去只觉得是满口的香气和酥脆,感觉是薄脆的外层下还包裹着松香软糯的馅儿(其实没有馅儿,但由于火候控制的极佳,这复合的口感让人产生了有馅儿的错觉),回味绵长,麦香和黄油香气混搭在嘴中似乎交响呼应,虽然两者混合在一起但又能很清晰的鉴别出各自不同的香气。我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这么高水准的croissant了。回味之余,顺手给咖啡加了点奶,拿起抿了一口:这咖啡做的中规中矩,属于典型的Americano(也就是加水稀释的浓缩咖啡),不是我喜欢的滴滤或者虹吸做法的,只能说是无可厚非,闻起来不错,酸度也还适中。
但这牛角面包着实激发了我的兴趣,于是招手让服务员过来,问他们最拿手的招牌早点,服务员殷勤地拿起平板电脑给我展示他们的选项,并强烈推荐Omelette,我心想,这煎蛋卷是最常见的一种早点,难道他们的厨子还有什么特别的花头?因为刚刚被牛角面包惊艳到了,便忍不住要试一下。过了不多久,服务员把这看似平淡无奇的煎蛋卷端了上来,我仔细端详片刻,心里暗呼: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豪华的Omelette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