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京剧团谋杀案
作者: 八峰
第十二节
“嗯,我也感觉到蒋卫东的父母亲没有说实话,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周源看了下手表:“这样吧,午饭后我去看看他腿上的伤口和那件带血的牛仔裤,然后等血样分析结果出来以后再做定夺。”
周源和小杨匆匆打了些饭菜,吃完后便和定国、吴茂森一起来到市局刑侦处的拘押室,查看了蒋卫东右腿大腿外侧的伤口。
“啊——这么长这么深的口子,你昨晚怎么没有去看医生处置一下?现在已经发炎了!”侦探解开包裹着伤口的几层纱布、看着一处皮肉外翻、血肉模糊、已经淤肿发黑的伤口说道,“茂森——你快去把技检科的马医生叫来、让他带上急救包,这个人的伤口要马上进行消毒清理与缝合处理。”
“我没事!我没事的!你们让我回家就行了!”二十多岁、魁梧结实、剃着个光头的蒋卫东瞪着发红的眼睛叫道,他头发蓬乱、脸上充满了困倦。
“蒋卫东,你不要乱动!再不处理你这个伤口,你恐怕一会儿连回家的路都走不动了!”周源大声说道。五分钟后,技检科的马医生背着急救箱赶到了,他立刻对蒋卫东的伤口做了清洗消毒,从淤肿的创口皮肉里还取出了几根细小的木刺,然后涂抹了药膏、缝合了伤口,用消毒纱布重新包扎起来。
“喏——这是消炎止痛的药片,现在就吃一片,然后至少相隔四小时再吃一次;明天这个时候必须到医院去换药,五天以后才能够拆线。”马医生临走时把一包药片留给了依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蒋卫东。
“来吧,喝点水、把药先吃了,”周源说着给蒋卫东倒了一杯开水,“你就靠在床头上吧,跟我们说说——你的腿到底是怎么给弄伤的?是在哪儿弄伤的?”
“嗯,谢谢你,”蒋卫东接过水杯、服下了药片,“我的腿,就是我自己走路时不小心摔倒给弄伤的。。。 ”
“走路时摔伤的?在哪里——是在你家里或是剧团的大院里吗?”周源追问道。
“哦,不、是在外面。。。”布景工人垂下了眼帘。
“在外面?在外面什么地方?”
“啊?就是,就是我昨晚买烟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右腿这儿就被路边的一根树桩子给戳伤了。。。 ”
“那就是说你昨晚的确出去过,是什么时候?”
“我跟你们说过了,昨晚上八点半左右。”
“嗯,你那在哪一家铺子里买的烟呢?”
“啊?就是福林街口南边那家三好副食品商店。”
“除了买烟,你还去了哪里?”
“就是买烟、然后抽根烟转了下子就回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到剧团大院里来的呢?”
“嗯,好像,好像是九点钟那一阵。。。 ”
“九点钟左右?那为什么当时门房郑师傅没有看到过你呢?”
“我不晓得,可能他当时没有注意到,反正我就是那个时候回来的。”
“你一直都喜欢剃光头吗?”周源突然改变了话题、看着布景工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蒋卫东不解地瞥了侦探一眼点点头道:“我从小头发就稀,从技校毕业参加工作时就开始剃光头了。”
“那你这一次剃光头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剃的?”
“这一次?就是两天以前嘛,在剧团老赵家里——他还给我刮了的。”
“嗯,我再问你一遍:你昨天晚上没有去过西北小院的西厢房找过刘荣刘书记吗?”侦探又一整面容严肃地问道。
“没有!我跟你们说了好多次——我是很讨厌那个刘书记!我也确实打过他,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绝对没有去杀他!”一提到刘荣、蒋卫东立刻激动起来。
“蒋卫东,我希望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去核实,如果你撒了谎,你将会为你说过的谎话负责。”周源站起来离开了。
蒋卫东低下头沉默起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离开拘押室,周源等人又来到刑侦处的技检科,身穿白色大褂的谭玲立刻走了过来:“从蒋卫东那条带血牛仔裤上提取的血样分析结果出来了——沾染的血迹和蒋卫东伤口的血液样本完全相同,而与那个被害人刘荣的血迹样本并不相符。”
“嗯,”周源点点头,又仔细看了下那条带血的牛仔裤,然后抬头对刑侦队长说道:“把蒋卫东放了吧,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以杀人嫌疑来拘留他。”
“可是他和他家里人明显都是在撒谎呀?”吴茂森瞪起眼睛嚷道。
“我知道,但撒谎本身并不足以构成继续拘留他的理由,说他杀人就一定要有过硬的证据才行;而这正是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深入调查的地方;”侦探停顿了一下,“这样吧——马上派人跟街道派出所的片警一起去蒋家居住的那个筒子楼及其周围走访邻居,看看有没有人在事发当晚见到过蒋卫东的踪迹;同时也调查一下蒋卫东除了工作以外的行为与各种关系,他有些什么爱好?看看他在剧团内外交了些什么朋友?是否常在一起活动?做些什么活动?特别是在事发那天晚上。”
“你刚才讯问蒋卫东时为什么要问他什么时候剃的光头?这跟刘书记被杀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定国好奇地问道。
“哦,我想——这个蒋卫东并不是昨天晚上剧团食堂赵老倌看到的那个从西厢房小院朝前院奔去的那个头戴棒球帽、身穿夹克衫、假冒马小钧的那个人。”周源似乎答非所问。
“为什么!?”吴茂森大声地问道。
“他两天前就剃了光头、还刮过,头上几乎没有长出什么新的头发来;而我们从剧团食堂后面煤渣堆里找到的那顶棒球帽里却有好几根发丝,都长达寸余以上——说明戴帽子的人留的要么是平头、要么是分头,而不可能是个光头。”侦探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