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四年大學,好辛苦。“尋找丟了的時間”,“時間去哪了?”。我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對于學校當局規定的圖書館每天休息一小時(下午六點到七點)火大得很。有人是真不想吃飯,“腹有詩書氣自華”,爲了實現現代化,爲了“再過二十年”,一起划小船,“甘灑熱血寫春秋(文章?)”。現代化的不吃飯還是不吃飯的現代化”?反正。。。“時間飛也似“。
大學畢業,我分到了北京,已經快二十六了,進了家康復的北京學院,吃着了皇糧,每個月関五十六元五的餉。上大學時六條光棍住一屋,上完大學生活水平提高到三根光棍住一屋。同房之一和我是校友,姓楊,四川南充人,跟著大數學家柯召學數論的;還有一個是從武漢華中工學院分來的,也是四川人,叫王晶。見面就調侃:王是神魔王?顛過去倒過來都是王的王;晶是什麽精?”生個偉大“的精?老楊哈哈大笑,王晶傻不愣登。也不會說”天上佈滿星“,只會説晶瑩的晶。人家還沒開始談戀愛。
人讀沒讀過小説,幾句話就能聽出來。當年也沒網絡。小説讀過比較多的人,多少都有些想象。説不上”形象思維第一流“,但多少會有點幽默感。想象和幽默感,是一個人有沒有趣的關鍵。王晶睡我下床,老楊睡我對面。
老楊和我一模一樣,心愛的人兒在遠方。周末的晚上通常是小王出去泡妞,我倆古今中外。人逢喜事精神雙,侃爺遇侃牛皮多。半夜三更肚子餓,想起駱賓王的”鵝鵝鵝“。”白毛浮綠水“,“紅掌卷清波”,算是接上了暗號。我倆相約,每個星期出去找個館子搓一頓,互相請客。
這老楊讀過不少希臘神話,喜歡普羅米修斯。長得身强力壯,早上經常跑馬。”狗日的,北京的耗子也愛呲四川的慫哈“,還拎起他的前邊一個洞的内褲給我看。我笑暈。讚一個:厲害。
不知道是錢不夠多,還是北京的飯不夠好,我現在一點都回憶不起我們當年一起吃過什麽?兩斤水餃,茴香餡的?還是過油肉片?整整四十年了,記憶有了很多洞。花錢吃的僅僅只是吃進肚子裏,融進腸子了,拉了。
北京的好吃,我記得兩三樣,一樣是西單附近的”小腸陳“,也就是雜燴滷煮,好吃;另一樣是我在美國后回去,哥們帶我在北京鐵路醫院附近吃的大概叫”軟炸羊肉片“,好吃。那是家回民菜舘。當年沒網絡,全靠高人帶。
至於北京的《同和居》,那裏的砂鍋豆腐做的不錯;王府井的”東來順“?我壓根就不愛吃涮鍋子。上飯店吃飯,要吃那些需要油多火大的炒的菜。中國老話"治大國如烹小鮮”,這話出自何人?“高、高、高”,我知道是劉江說的。“五大反派(方化,程之,葛存壯,陳强,劉江)。劉江是最後走的,他是不是還有段名言:”我胡漢三又囘來了“?。
北京還有一家名店,也在西單附近,叫”天源醬肘“。形容豬肉好吃的 ”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大約就出自它的廣告。祖國吃的好。
一九八六年春節過後,消停了幾年的中國又鬧騰起來了。鄧政委發飆,開除方、劉、王出黨。開除就開除,不知道弄那莫大的動靜做甚?叫人想起閻錫山。尚黑不再”猶抱琵芭半遮面“,而是”不周山下紅旗亂“,亂了敵人?當年那場運動,叫”清除資產階級自由化“,和現在的”清0不知道是資本主義還是神會主義新冠病毒“的”不惜一切代價“是一個路數。可著勁地說狠話。當今中國的瓜慫元首,怎麽就那麽喜歡國家鷄飛狗跳呢?他新開的北京證券交易所怎麽又沒動靜了?冥冥裏,神州半夜到處都是”閙歡歡,閙歡歡。。。;拉清單,拉清單..."。中央真有兩個聲音。二十大歿?二就是兩。
一九八七年的秋天,我走了。離開了生我養我的母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