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那一伙男人时,他们和我还有相当的距离。两,三个穿着苏格兰短裙的男人在一片空地中疯狂地奔跑着。我听见在远处有几声枪响。
当我还以为自己听见的枪响是幻觉时,五六个穿着红色大衣,膝盖上绑着护膝,手持着步枪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我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于是我伸出两根手指头在我的双眼前晃了晃来测试和验证我是否还在幻觉中?我的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但是我清晰地看到我的手指,我的视力并不模糊。我又用力嗅了嗅我周遭的空气,闻到春天树木特有的气味以及在我脚边三叶草的味道。看来我的视力和嗅觉都正常。
我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头,没有疼痛。脑震荡的可能性也应该可以排除。我的心跳虽然加快了但是还是稳健的。
远处的叫喊声突然变了。随着一阵马蹄声,几匹马向着我的方向冲了过来。穿着裙装的苏格兰人口中喊叫着盖尔语和红大衣们厮打起来,我急忙一闪身躲到一旁。对于我还能灵活地移动身体,我敢肯定我没有受伤。
当一个红大衣士兵被苏格兰人骑着马撞到一边后又站起身对着马匹挥舞着拳头时,我忽然恍然大悟了。他们肯定是在拍一部电影,一部有关王子复仇之类的古装故事片。
心想不管他们是拍的哪类片子,躲在一旁的拍摄人员肯定不想在场景中有我的出现,于是我退回树林想找到我来时把我的车停靠的那条道。但是向回找比来时困难的多。树木和灌木丛仿佛比我来时看到的要年轻。我不得不小心地提着我的裙子在树林中行走,因为四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一不小心我的衣角就会被钩破。
忽然间我的手臂被抓住了,我这才注意到有个人无声无息地埋伏在灌木丛中。他隐蔽得那么好,以至于我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当我被向后拽入灌木丛的同时,我的嘴被另一只手给紧紧地捂住了。我惊慌地挣扎着,感觉到抓我的人也许并不比我高多少,但是他的双臂极其有力,我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混合着强烈的男性汗味。我一边挣扎一边被拖着向后移动,但捂着我嘴巴的手,以及掐在我腰上的手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拼命摇了摇头把嘴巴从那人的手掌中解放出来。
“弗兰克?”我大声地叫喊着他的名字。“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我为发现是他而感到安慰但仍然对他的粗鲁感到非常的恼怒。我在石阵里经历的让我根本没心情和他玩任何游戏。
抓着我的另一只手也松开了,我转过了身,但是我立马感到有什么不对。不仅仅是闻到的不熟悉的香味,还有一些更微妙的东西。我僵硬地站在那里,我的头发触碰着颈部都感觉刺痛。
“你不是弗兰克,”我失望地小声求证道。
“我不是,”他确认道,他一边细细充满好奇地打量着我,一边继续说道:“虽然我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表亲,但我怀疑是不是那个你错认的人,因为我和我表亲没有什么相像之处。”
不管这个人的表亲是长的什么样子,但眼前这个人就如弗兰克的双胞胎兄弟,五官以及轮廓都仿佛刻制的一样。
但这个人的头发要长的多,而且他还在脑后用皮绳扎了个马尾,他的肤色也要深暗的多,仿佛他经历了几个月的日晒雨淋。
“你到底是谁?”我不安的索问道。弗兰克虽然有很多亲戚,但是我认识在英国的每一位。不过我肯定从没见过眼前的这一位。而且我相信如果弗兰克在高地有亲戚的话,他不单只会告诉我,还会带着家谱登门拜访。
这个陌生人听到我的问话后,仰了仰眉。
“我是谁?我相信我更有理由问你一样的问题。”他的双眼从我的头慢慢一直大量到我的脚,可以看出他对我的着装非常感兴趣,尤其是我那露出一半的小腿。我不能理解他那好奇的眼光,我不安地向后退了一两步直到我撞在身后的树。
终于他把他的眼光从我的身上移开。仿佛一双无形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松开了,我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气。
他转身捡起了他的外套,拍打了一下大衣上的泥巴和乱草,然后穿上了它。
他又转身向我看来,肯定是我的喘气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大衣是深红色的,后部比较长但没有翻领。大衣里露出的衬衣袖口大约六英寸,袖口绣有金色的图案。这一看就知道是高级军官的制服,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可能是和我在树林那头看见电影拍摄剧组人员是一起的。然而他腰间佩带的短剑却是那么逼真,我怀疑任何道具能如此真实。
我又向后退了退确定我的后背靠得实在了,然后我把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前摆出自我保护得姿态。
“你究竟是谁?”我再次质问道。我的问话从我的口中冲出,我自己都被那粗哑得嗓门惊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