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罗普郡一少年》
XXXI
第三十一首
温洛崖上树木正在遭难
On Wenlock Edge the Wood's in Trouble
英国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祯翻译
On Wenlock Edge the wood's in trouble;
His forest fleece the Wrekin heaves;
The gale, it plies the saplings double,
And thick on Severn snow the leaves.
'Twould blow like this through holt and hanger
When Uricon the city stood:
'Tis the old wind in the old anger,
But then it threshed another wood.
Then, 'twas before my time, the Roman
At yonder heaving hill would stare:
The blood that warms an English yeoman,
The thoughts that hurt him, they were there.
There, like the wind through woods in riot,
Through him the gale of life blew high;
The tree of man was never quiet:
Then 'twas the Roman, now 'tis I.
The gale, it plies the saplings double,
It blows so hard, 'twill soon be gone:
To-day the Roman and his trouble
Are ashes under Uricon.
温洛崖上树木正在遭难，
森林把雷金岭全都盖遍;
阵风持续吹刮将幼树吹弯了腰，
塞汶河上厚厚的树叶就像雪片。
当乌利康古城还矗立于此的时候，
风儿也如此在林间呼啸穿行:
那是古老的风，古老的愤怒，
不过它鞭打的是另一片树林。
那时，还在我出生之前，罗马人
凝望着那边蜿蜒起伏的山脉:
温暖英格兰农民的血液，
让他感到伤害的思想，那时就都已存在。
那里，就像风儿吹过树林引起的骚乱，
生活的阵风也高高刮过他的心田;
人的树木从来就不会寂静平安，
那时是罗马人，现在却轮到我的时间。
将幼树吹弯了腰的阵风，
刮得如此狂暴，但很快就将平静:
如今，罗马人和他们的烦恼，
也已成为乌利康古城地下的灰烬。
二 0 二二年二月二十三日
译于澳大利亚刻来佛寺爱闲堂
* 豪斯曼的这首诗，在诗集《西罗普郡一少年》中的编号为第 31 首。
温洛崖(Wenlock Edge)，是温洛镇外一片山崖，1083 英尺高，从西南到东北 蔓延大约 20 英里长。雷金岭(Wrekin Heaves)，是温洛崖北边 5 英里的一片山地， 1335 英尺高。赛汶河(The Severn River)，蜿蜒在两片高地之间。
乌利康古城(Uricon)，是罗马人以前修建的一座城市。在公元 43 - 410 年， 古罗马人占领了英格兰大部分土地，至今留下了很多古迹。
作为一位杰出的古典学者，豪斯曼大概在看到温洛崖上刮起大风，树木被风摧 残的情景，就想到了古罗马的历史。诗人想要说明，不管古代还是现在，人类的情感 和遭遇到的自然困难都是一样的。所以，现在英国农民的血液和思想，在古罗马人身 上“就都已存在”。现在骚扰诗人的大风，以前也同样骚扰过古罗马人。今天，古“罗马 人和他们的烦恼”已经成了“灰烬”，那么，现在还存在的现代人跟现在还很狂暴的风一 样，也会“很快就将平静” —— 也就是说，将与古罗马人一样，成为历史的陈迹。
第四节中提到“人的树木”，就是指人的心也同树木一样，“从来就不会寂静平 安”，永远在骚动不安。
原诗共五节，每节四句。译诗每节一韵:第一和第四节押 [ian] 韵，第二和第五 节押 [in/ing] 韵，第三节押 [ai] 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