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瑜教授
陈先瑜教授是我在北京医科院药物所念硕士期间的导师(1985-1988)。我印象中,今年她96岁了。自从2007年起,我与她就失联。还好,2016年,通过国内的师兄转达了我对她90大寿的祝贺。
坦白的说,我的资质一般, 而且已经脱离专业17年,我只能就陈教授为人处世方面简单写点。
我只知道她是留苏俄归来,取得药理学副博士学位。我推算,她是1949年毕业于成都华西医学院医疗系。她说过,本来应该继承父业成为儿科医生。我曾经与陈谈信仰,因为她是药理三室党支部书记,希望年轻人能向党靠拢。我说,我外祖母是位虔诚的基督徒,对我影响很深,所以我还没有入党的念想,陈说,“有信仰好,我的老母亲也是基督徒,有教会生活,对人友善,常常帮助人,已经90多岁了“。
记得我的校友兼学长,他也是药物所研究生,马生,原是我母校年级学生会主席。他对我说过,“你们老太太(我的导师),非常和善,正直,敢言”。马生说,"我与老太太同在一个整党学习小组。她说,她在华西医学院念书时,深感国民党政府的贪腐无能,因此,就靠近共产党组织,觉得共产党才是改变中国的正义力量,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那个年代,所有品学兼优的同学,都倾向靠拢共产党。而那些懒惰厌学的,则充当学奸。老太太还说,她不明白,党风为何变得不纯,请院党总支直接找她聊聊。"
这里,我插一句,我母亲、舅舅、外祖母,在1948年前,曾经与英国来华宣教士同住过近2年,因为外祖母是宣教士的国语老师。外籍宣教士曾经问:“国民军在乡村抓壮丁扰民,这样的军队如何去打仗,匪夷所思,“。1950年初,外祖母那代人看到一个事实,共产党廉洁,贪腐没了,娼妓和吸毒消灭了,各大城市欣欣向荣, 一片祥和,这是符合人的基本的道德观念的,他们由衷地赞成和拥护共产党的所作所为。正因为共产党的正面光辉形象,那时,才能吸引很多海外博士回国。
陈教授身体欠佳,不擅言辞,在学术界鲜有,或几乎无迎来送往,她总共招过三名研究生,我是关门弟子。我们实验室的高级技师,大老陈,日本归侨,通晓四国语言,一位气宇轩昂,非常帅气,很有个性的先生,也夸陈教授,说,“我的师傅,对同事和蔼,有同情心,但不会交际。” 他还说,“过去跟某教授干活,还去过上海等地出差,自从跟咱师傅以后,最远出差地,哈哈,就是本市海淀中关村。“
陈教授之于我,亦师亦母。她有旧知识分子的气质,若回到中华文化的传统便是,“仁”和“义”,直道而行,正道而行,同时她又受基督教文化的家教,爱说真话,办实事,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主同行“旧约弥迦书)。
再啰嗦一下,我为何会去念药理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呢?事情要从我念江西医学院医疗系本科说起,我的学业只属中上,学医就是死记硬背,与其花大量时间去考高分留校,不如多看点课外书,将英文水平提高,去报考研究生为上策,这样可以免去毕业分配的烦恼。另外,1985年我毕业那年,留在南昌各医疗机构的名额机会也少,我很怕被分配去乡下,因为我出生成长于南昌,曾经随母亲下放在山沟里5年,在那里住怕了,有莫名的恐惧感,若是我再下乡,肯定再也无望回城,因为我家几乎没有人脉,要求人办事,比吃老鼠药还难。
还有, 通常应届毕业生是不让报考临床科目读研的,所有我只有报考药理学为一选,它是临床和基础医学的桥梁,即便考研失手,当医生还是需要有好的药理学功底。
江医自77-79级已经有数十位学长学姐们考读医科院各基础专业,我与他们之中有些人聊过,如周生,他说话实在,启发和帮助人。也有人说话深不可测,夸自己念过N多课外书籍,仿佛将人带入云山雾罩之中。1985年,我这个孔乙己,不成想,运气不错,分数虽然不高,既然在中国医科院药物所药理专业拿到第二名,而且复试顺利过关。回到学校,不少人来打听取经,我如实说,才疏学浅,运气好,当然,我也对过去某些考上的人提出质疑,他能看那么多书?而且还涉及高等数学公式?因为,江医77-80级是没开过高数课的。这也应证俗话所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满嘴跑火车,广东人则说,口水如江水滔滔淹人无数。与时俱进,当下就是那个讲大话怎么来着?学术上的高大上,还有跨界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