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系统 15 情人节

第十五章  情人节

 

   过了新年,很快便到了情人节。这年的情人节正好在周六,艾瑞克早早便在曼哈顿中央公园附近一家有名的餐馆里订了情人节晚餐,还买了两张百老汇大街新版音乐剧《猫》的门票。周五上完课,艾瑞克便匆匆乘飞机来到纽约。

   艾瑞克为了给墨蕊荌一个惊喜,故意告诉她他的机票是周六上午的。当墨蕊荌接到艾瑞克从纽约拉瓜地机场打来的电话时,十分惊喜,她立即驱车赶到机场,两人相见,自是欢喜不胜。

   墨蕊荌脸上的伤痕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她也从那些伤心往事里走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在爱情里正是青春年少,和艾瑞克没有什么差距,她要好好享受爱情,快乐地生活,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母亲阿什兰从小艰辛地把她养大时对她的唯一期望。

   回到公寓,他们打电话要了几样中国饭菜,有北京烤鸭、宫爆鸡丁和西兰花菜。饭很快便送了过来,两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

   饭后,艾瑞克拿起吉他唱了一首他写给墨蕊荌的歌,算是他的情人节礼物。

徘徊在黑夜和白昼之间

找寻梦里玫瑰色的流年

那是一湖笼烟的碧水

那是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原

我看到你,我的爱人

在那里似星月般璀璨

 

徜徉在昨天和明天之间

无意间忘却了时针的旋转

这是一段华美的乐章

这是令人痴醉的春天

我拥着你,我的爱人

我的心不再孤单

 

... ...

Wandering between night and day

Looking for a rosy memory

It's like a lake of green water

It's like a meadow full of flowers

I see you, my love

You are shining, like the moon and stars

 

Walking between tomorrow and yesterday

Forgetting the time inadvertently

This is a beautiful movement of a symphony

This is an entrancing spring

I hold you, my love

My heart is no longer alone

... ...

 

   墨蕊荌听着这动情的歌曲,痴痴地看着艾瑞克,她整个人像是融化了。

   歌声结束,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亲吻着。

   熊熊烈火在两个美丽的躯体上烧着,他们都亢奋地在天空中在云端里飞着,一次又一次触到了彩虹。

   激情过后,墨蕊荌也拿出了自己给艾瑞克的情人节礼物:她亲手给艾瑞克画的肖像。艾瑞克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墨蕊荌竟画的这么好,把他的脸刻画得这么逼真,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没有想到在墨蕊荌笔下,他自己竟然能美出这么多层次和深度。

   艾瑞克激动地抱住墨蕊荌,“宝贝,你可以开个画室了!画得太好了!”

   “那是因为人长得好呀!”墨蕊荌笑着说。她捧住艾瑞克的脸,深情地看着,像是对着一件艺术品。

   两人都冲了一下澡,回到床上又缠绵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紧紧地依偎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艾瑞克又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两人吃过饭,去底楼的健身房里锻炼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回家换了一套衣服,去中央公园走了一圈。二月份的纽约依旧寒冷,但他们看到了泥土里傲然伸出头的小草和枝头上的花骨朵,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从公园回来,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了一些东西,回家后两人一起做了一顿午饭。墨蕊荌主厨,艾瑞克做帮手,他们做了烤牛排和一个酸汤。他们吃着,艾瑞克对饭菜赞不绝口。

   吃过午饭,艾瑞克拿出那两张他早已买好的《猫》的门票,并告诉墨蕊荌他已经订好了在朋友餐馆的晚餐座位,墨蕊荌又是一番惊喜,她没有想到艾瑞克这么细心。

   两人穿戴整齐,出门步行去百老汇剧院。

   墨蕊荌穿着一件白色有红线道的毛衣,一条黑色紧身西裤,一双高跟黑皮靴,外穿一件墨绿色的风衣,脖子里系着一条灰紫色丝巾。艾瑞克穿着一件白衬衣,打着紫黑色有条纹的领带,浅蓝色开领羊毛衫,灰色有线道纹的裤子,黑皮鞋,外穿一件深蓝色翻领长呢子大衣。走在街上,时不时有人向他们张望。曼哈顿不缺俊男美女,但像他们两个这样与众不同、气质超群的,并不多见。

   富有人情味的故事,多变的舞蹈,优美的音乐,华丽的舞台,结合在现代化的光影效果里,墨蕊荌和艾瑞克都看得如痴如醉。剧终散场后,两人还觉得意犹未尽,剧中那经典的旋律一直在他们耳边萦绕。

   朋友餐馆据说是著名的电视剧《老友记》拍摄的场景之一,即使在平时,生意也特别好,更不要说是在情人节了。他们赶到时,门口有一大堆人在等着位置,好在他们预定过,他们径直走到前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帅气男侍者,问过艾瑞克的名字后,在电脑里查着他们的位置。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名男子从里面大喊:“墨蕊荌!墨蕊荌!”

   墨蕊荌一抬头,吃了一惊,原来是内森,他正向她快步走过来。他们分手之后,两人只在他们一位高中老师的葬礼上见过一次,算来也有四年多没有见面了。其实他们两个的工作单位离得不远,有好几次内森邀她出去一块吃午饭,墨蕊荌都拒绝了。墨蕊荌知道内森已经找到了和他志同道合的伴侣,她想从内森的生活里完全消失,不再和他有任何往来。

   内森穿着一套黑西装,但看起来身材明显发福,脸也有些浮肿,眼袋明显。

   “墨蕊荌,你也来了!”内森说着,紧紧握住墨蕊荌的手。

   “这是艾瑞克,”墨蕊荌挣脱出自己的手,赶紧介绍,“艾瑞克,这是内森。”

   内森这时才意识到艾瑞克的存在,他伸手和艾瑞克握了一下,回身叫着:“乐奈特(Lynnette),乐奈特。”一个白人女子从离他们四五个桌位之外的一张桌子旁站了起来。“那是我妻子。”内森指着那女子说。

   乐奈特是一个高个子白女人,鹅蛋脸,眼窝有些深,她穿着一套紫色的西服,棕黄色的头发盘在头顶,生完孩子的她身材还保持得不错,只是脸也好像有些浮肿,眼袋也十分明显。她比墨蕊荌小5岁,可看起来,正好相反。

   乐奈特好像有些不大情愿地走过来,和墨蕊荌及艾瑞克也握了一下手。墨蕊荌赶紧问起她还不到一岁的双胞胎男孩,乐奈特说他们很好,不过现在不想多谈他们。墨蕊荌会意,赶紧说:“是啊,带两个这么小的孩子,肯定很累,你们两个也确实应该有一些单独的时间,享受一下两人世界。”这时那个侍者说,艾瑞克订的座位也有了,墨蕊荌拉着艾瑞克说了声再见,就要跟着那个侍者走。

   “唉,墨蕊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吧。难得碰上一次,我们得好好聊聊。”内森盯着墨蕊荌,一脸期待。

   墨蕊荌非常不想这样,但也不好意思拒绝,她转脸看了一下艾瑞克,艾瑞克当然也不好意思拒绝,她又转向乐奈特,她看到乐奈特脸上有些不悦。只见乐奈特白了一眼身边的内森,立即又挤出笑说:“坐在一起吧,难得有这个机会。”内森见墨蕊荌点了一下头,赶紧告诉那个侍者,他们想换成4人桌的。

   侍者在电脑里查了一会儿,然后领着他们穿过餐厅里密密集集的吃饭的人,到了一个角落里,墨蕊荌和艾瑞克坐在一侧,内森和乐奈特坐在另一侧。墨蕊荌面对着乐奈特,两个女人很快便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乐奈特是皮肤科医生,现在在做皮肤整形的专科训练。墨蕊荌知道皮肤科很难进,能进去一般都是班里的尖子生,所以她对乐奈特恭维了一番。

   “唉,别提了,真是上当受骗了。做一个普通的皮肤科医生,我们两个在这里买一栋房子都困难。”乐奈特说着,一副无奈的样子,“所以我又做了这个专科训练。”

   墨蕊荌一时接不上话,她知道曼哈顿医生的工资好像比其他地方低些,她们法医工资也不高,她倒很少给人比过工资。

   两位男士好像一直找不到什么话题,坐在那里听着两个女人聊天,内森眼光不停地瞄在墨蕊荌身上。

   偶尔间两个男人蹦出几句话。得知艾瑞克在哈佛读书时,内森说自己也是在波士顿读的大学,艾瑞克赶紧问:“你也是哈佛毕业的?”

   “我是MIT毕业的。”内森回答。

   艾瑞克哦了一声,又问:“原来你是理工科的,后来怎么去做律师了?”

   “全是因为墨蕊荌。”内森说着,笑着,转脸看着正在和乐奈特热聊的墨蕊荌。

   餐厅里光线暗淡,人声嘈杂,墨蕊荌没有听清内森刚说的话,还在和乐奈特热聊着。艾瑞克也不好意思追着再问。

   他们要的饭都上来了,可能因为是情人节顾客爆满的缘故,晚饭的分量都比平时少,不过做工依旧精良,吃起来也还美味,并且每个盘子里都有一朵红萝卜雕刻出来的玫瑰,看着令人心情舒畅。

   没有过多久,他们的主餐都吃完了,每个人都又要了一些点心。

   在等点心时,艾瑞克起身说要去卫生间,墨蕊荌也说要去,两人起身一起走了,女厕所门口排着长队,内森看到墨蕊荌在女厕所门口等着,他也起身说要去卫生间,在经过女厕所门口时,他停下来,走近墨蕊荌,问她还记得他们十年前的这一天在这里吃饭的情景吗。墨蕊荌对他的问题有些反感,淡淡地说,记不清楚了。

   这时他们要的点心上来了,乐奈特指挥着那个侍者把每个人的点心放在正确的位置。

   乐奈特抬头看到内森正站在明艳的墨蕊荌旁边小声说着什么,脸色一下子阴暗下来。

   大家回来后,又说笑了一阵,吃过点心离去。内森说应该男士付钱,但因为艾瑞克是学生,所以他应该买四个人的单。艾瑞克和他争了好一阵子,最后墨蕊荌说,乐奈特也算学生,应该是工作的人给学生买单,所以她买她和艾瑞克的单,内森买他和乐奈特的单。内森还想争,乐奈特用脚在桌下踹了他一下,他才罢休。

   他们在门口分开时,都相互拥抱了一下。墨蕊荌和艾瑞克先离开,内森看着墨蕊荌的背影,不自主地跟了一步,乐奈特看在眼里,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一个人快步走了。

   天下起了毛毛细雨。 墨蕊荌和艾瑞克手挽着手走在雨里。

   在路灯里,飘散的细雨密密麻麻,像是在织着一张巨网,无数对情人在网里轻快地跑着,跳着,笑着,也有不少在里面艰难地走着,挣扎着,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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