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新疆一个礼堂里起火,有人高呼,让领导先走。结果烧死不少学生,新疆人民忍了。若干日前,新疆一栋居民楼起火,人们想逃生,无奈领导把通道都封死了。结果烧死不少居民,新疆人民决定不忍了。
上海人民一看这情况,也决定不忍了。三十年前那把大火发生在克拉玛依,最近那把大火发生在乌鲁木齐。碰巧上海有个乌鲁木齐中路,于是,上海人民捅破了窗户纸。乌鲁木齐中路吼出了时代最强音,袁世凯下台!斧头帮下台!
2019年香港反送中运动波澜壮阔,若大的陆地没有人呼应,人们似乎普遍作袖手旁观状。那份沉默令人气馁,那股忍劲让我疑惑,他们是麻木不仁,还是忍有可忍?
此鸟三年不飞不鸣,出什么毛病了?乌鲁木齐中路一声吼告诉我,没毛病,那是大器晚成!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退回一个甲子,那声吼多半会是,打倒袁世凯!打倒斧头帮!那个年代可不仅是打倒,还要踏上一万只脚。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得多深哪?
如今人们喊袁世凯下台,意思很温和,大致相当于,袁世凯,你妈喊你回家打酱油。其中可能不怀好意,但肯定没有刻骨仇恨。下台二字包含相当成熟的民主意识。
八十年前,波普讨论过三个悖论,宽容悖论,自由悖论,民主悖论。三者互相关联,可谓一体三面。宽容悖论的大意是,在开放社会里,无限制的宽容必然导致宽容的消失。如果把无限制的宽容延伸至不宽容者,而没有做好准备防范不宽容者对宽容社会的屠杀,那末,宽容连同宽容者都将被摧毁。
八十年后,现实被波普不幸言中。墙内对斧头帮的宽容导致袁世凯复辟帝制,宽容连同宽容者几乎被世凯同志摧毁殆尽,基本生存权,诸如吃,住,逃生,谋生,等等被无情管控。连生病权都被粗暴干涉,大疫期间,只许得瘟疫,得其它病,必须先办特别通行证。等不及?对不起。
乌鲁木齐那把大火发生在任何一座城市的封控小区都是同样效果。户门被铁丝扭死,楼门被电焊烧死,小区门口有准鹿寨,区间街上有隔离带。看那架势,挡皇军的装甲车怕是不中,挡国人的救火车,中!
无限制的宽容导致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宽容的自己被锁在家里,宽容的不折腾者被架出场外。严酷的现实终于惊醒了宽容者,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喊袁世凯回家打酱油是理性的表现,或曰先礼。先礼不收,后面肯定是兵。难不成,世凯同志想步齐奥塞斯库同志的后尘?若真那样,可惜了夫人的好声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