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真理的路上如羊走迷,有一种爱却不离不弃
/ 黄俊杰(81级地球物理系)
初探死后生命往哪里去
1971年1月,奶奶因病在我家去世,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亡。在遗体告别会上,一位亲戚拉着我的手,放到奶奶的胸口上,她口里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广东话。我和奶奶的关系一般,所以我心里没有明显的悲伤,也没有害怕,但这一幕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因我小学时有较严重的哮喘,一发病就在家休息。奶奶去世后,有时白天就我一人在家养病,有大把时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有一天,我开始思索人死后去哪里的问题。那年我才8岁。
按老师的说法,世界上只有物质,没有灵魂,死后什么都没有了。而按一个经常给我们讲故事的邻居大哥哥刘琦的说法,人死后有灵魂,而且恶有恶报、善有善报。面对这两种截然对立的说法,我就用推理的方式思考:如果我这辈子做恶人,按照没灵魂的说法,也没有什么;但如果死后有灵魂、有善恶报应,我就惨了。所以我当时慎重地做了一个决定,要做好人。我又继续想,如果我做了好人,死后去了天堂,在天堂里干什么呢?是不是还有好人坏人,还有死亡?我猜可能会,因为一个人永远不死也挺无聊的。但又想,如果人不断地经历做好人死后去更好的地方的过程,也很无聊。想到这里我想不下去了,但我还是维持一辈子要做好人的决定。我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尽量按我所知道的标准去做好人。
偶遇《圣经》、UFO、特异功能
我高中住校,大概在1979年的某一天,我看见上铺同学顾浩手上有本《圣经》,就赶紧说能不能借我看看,他很慷慨地借给我了。我就连续好几天等宿舍统一熄灯后拿着手电筒读《圣经》。开始读旧约看不懂,我就跳到新约读《马太福音》,发现耶稣讲的话我能懂一些,而且我很喜欢他讲的登山宝训。我当时就把他教的主祷文背下来了。到了周末《圣经》就还了,但我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再次背诵主祷文,并提醒自己做耶稣教导的那种人,以后也经常背主祷文。可惜我当时并没有读完新约,不懂救恩是什么,也没有人给我传福音。
高中毕业前一天的下午,天空万里无云,我在学校教室楼的走廊里,和几个同学一起看到了一两千米外天空中有一个奇怪的飞行物,它像一支香烟,长条形状,通体光亮,由西向东缓慢飞行。我们都惊呆了,因为从来没见过,后来知道那可能是不明飞行物(UFO)。当看了一些介绍UFO的文章后,我暗暗下决心要研究UFO和外星生命。我本来就喜欢物理,所以自己做主报了北大的空间物理专业。
大四的时候,我和同系的同学一起创办了北大自然之谜研究会,开始探索UFO等自然之谜,不久又获得了参加北大校方组织的观察特异功能者张宝胜演示的机会。这次演示钱学森、教育部副部长黄辛白和北大部分知名教授都参加了。特异功能现象完全颠覆了我的物理学知识。后来通过练气功的同学了解到特异功能现象就是佛教经典里说的“神通”现象,所以我开始跟科学院的一个副研究员学习坐禅,并开始研读佛经。当时和我一起学禅的多数是北大学生,他们都去了寺庙接受法师灌顶,正式成为佛教徒,而我却因骄傲,认为不需要拘泥于仪式而没去。在学佛的同时,也热衷于学习中国传统文化,认为中国传统文化非常优秀。
从佛教转向基督信仰
然而80年代末那个震惊全球的事件使我重新审视中国传统文化,心中产生了希望了解基督教的想法。没多久我在北大第一体育馆操场锻炼时,遇见一个美国大学生,就用英语主动和他交流,发现他是基督徒。后来他请一个在中央民族学院当英语老师、名叫Jim的美国基督徒与我联系。Jim就每周来我的宿舍,给我介绍基督教知识和教义,并带我作了决志祷告。起初我只是感兴趣,并没有打算信。但不久,在学习了祷告的知识后,我晚上独自在宿舍里想,如果这位神真像《圣经》里说的那么神奇的话,我为什么不试试向祂祷告看看灵不灵。我就开口跟那个我不认识、也看不到的神说:我现在心里想一件事,如果我随机打开《圣经》某一页,里面就有我在想的事,我就开始相信你。于是我想着一件事,并郑重其事地闭目等候了一会,然后迅速打开《圣经》。让我目瞪口呆的是,那页上居然真的有我刚才在想的事!我当时激动不已,因为我学佛五六年了,从没有经历过如此明显的神迹奇事。从此以后,我对学习基督教教义更有动力了,也开始认真读《圣经》并作一些祷告。现在回过头来看,其实那时还没有进入真信,或者说我当时只是头脑相信,还不是心里相信。
Jim给我讲的教义中有关人是罪人、整个世界越来越邪恶等说法我蛮认同的。但我好像从小有点信仰,并一直在努力做好人,所以对自己的罪认识不多,作认罪祷告时也没有深刻反省自己的罪。Jim大约一年后回美国了,其他美国基督徒介绍我加入学园传道会的小组团契。团契中有位高豫功弟兄是北大地理系老师,我和他挺谈得来,经常就信仰问题进行交流,后来他去了美国留学。组长是个姐妹,我不太能接受她的风格,团契里弟兄少,没有谈得来的,所以我就不去团契了。上帝好像也任凭我,没有人找我回团契聚会,也没有基督徒来和我交流基督信仰。我那时还会习惯性地每天自己读经、祷告,然而由于不参加聚会,也没有和弟兄姐妹交通,我的读经、祷告越来越少,最后彻底停了。传给我的生命之道像是种子撒在荆棘里,不仅没结出果实,反而伴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进入了十年之久的沉沦。
浪子被主寻回
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我开始下海兼职,后来离开北大开始全职在企业里工作。当时收入比较多,也常去国内最开放的深圳出差,我开始陷入淫乱的罪中,完全忘记自己曾经要努力做好人的初衷。随着我在企业职务的提升,我又陷入婚外恋,2003年向妻子提出离婚。在离婚大战中,我焦头烂额,心里非常焦虑。有基督徒校友把我带到曾在北大学习的王志勇牧师那里,他了解了我的情况后,就手搭着我的肩膀为我祷告。祷告中我那纷乱焦虑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就好像一股清新的凉风吹进心里,我当时清楚地意识到是耶稣来到了我心里。回到家后我跪下来自己向耶稣迫切祷告,求他帮助我脱离困境,从此我恢复了停了十年的祷告。在一次夜间祷告中,我非常清晰地省察到自己是一个罪恶滔天的罪人,我流泪求耶稣饶恕我,并愿意悔改。虽然我早就知道耶稣已在两千年前为我的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使我的罪可以得赦免,但我直到此时才真正开始悔改。从此我渴慕读经、聚会和敬拜神,同时对罪越来越敏锐,不断追求圣洁离弃各种罪。
我去王牧师家里参加几次《圣经》学习后不久,他赴美深造。这次神不再任凭我游离教会之外,很快我单位里的一位新入职的同事主动告诉我她是基督徒,并介绍我去一家台北灵粮堂宋庭士牧师牧会的家庭教会聚会。宋牧师见我家住得比较远,就介绍我去我家附近的一个家庭聚会点。2004年5月,我在该家庭聚会点受洗归入了耶稣,开启了新的生命真理探索旅程。
读懂《圣经》的突破
受洗以后,本来就喜欢读书的我,埋头读起《圣经》。起初读经时,都是比较粗略的泛读,较少会遇到读不懂的地方。当我细读《圣经》时,就发现了许多很难理解的地方,于是买了大部头的释经书以及各种答疑释难的书来帮助自己读明白《圣经》。同时,我也尽量安排出时间参加教会组织的各种课程和“好消息电视台”(Good TV)上的《圣经》课程等。我渐渐在经历耶稣说的:“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马太福音》5:6)
2008年初夏我去台湾开会,期间有个牧师王天佑给了几本《圣经》方面的书,让我带给我所在的教会。晚上我在酒店房间里打开其中一本书读起来。书中有一章专门解释三位一体,我就仔细读。其实我了解三位一体的知识,并多次给不明白的人答疑,我会用太阳本体、阳光和阳光所带的热能来解释圣父、圣子、圣灵的三位一体,或用其他事物作类比。但我总觉得自己还是没真明白,所以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就会祷告问主。那天晚上我读完书中的解释后,还是不满意,再次求问主。之后我觉得有点累,就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打了一会瞌睡后醒了,此时我脑海里有个细小的声音或意念出现,第一句是:“《以西结书》34。”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我那时泛读过但还没有细读过《以西结书》,除了对四活物那部分印象深刻外,对该卷书的其他内容都不熟悉,更别提34章的内容了,我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认为大脑在胡思乱想,但转念一想,还是看看《以西结书》34章有什么内容吧,于是我坐起来开始读。当读到15节“主耶和华说,我必亲自作我羊的牧人”时,我突然明白这是主用这章经文回答我的问题,祂的意思就是神早已计划亲自到人间来牧养祂的子民,并透过圣子道成肉身来实现,耶稣来了,就是神来了。就如耶稣说的:“人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父。”(《约翰福音》14:9b)
读完《以西结书》,我回想细小声音的第二句,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卷书,记忆里只剩下“14”了。于是我从《创世记》开始,读每卷书的14章,当晚没读完就不得不去睡觉了。第二天晚上回到酒店继续读,当读到《约翰福音》14章时,我明白了第二句原来就是《约翰福音》14章耶稣说天父赐下圣灵给我们。原来神向信祂的人彰显了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个位格,此三个位格本来就是一体的!这下我对三位一体的认识更加深入了。幸好当时忘记了是《约翰福音》,如果没有忘记,很理性的我会认为细小的声音是出于自己,因为我对《约翰福音》14章讲圣灵那段还是挺熟悉的。我当时很兴奋,以前看到有见证说神通过经文向人说话,我不太相信,觉得那是自我暗示之类的心理作用。这一次,我相信是圣灵亲自向我传递信息。因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求问主的祷告几乎是无声的,而我住的酒店(喜来登)房间隔音很好,不可能有熟悉《圣经》的人在房间以外听见我祷告并穿透房间墙壁回答我。
三次被感动来跟随主
我在2008年已习惯比上班时间早一个多小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灵修,灵修时会播放万国敬拜赞美(All Nations Worship & Praise Ministries,简称ANM)的晨间默祷系列专辑。有一天,我在灵修中唱《荣耀》这首赞美诗时,心里面有很强烈的感动,我反复唱、反复听,我当时就产生强烈愿望愿意出来服事主。这次感动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2012年的一天上午,我一个人在教会的会堂里灵修、祷告,当我唱《哈利路亚生命之主》时很有感动,我就反复唱,当我唱到“我愿一生,传扬福音,甘心牺牲生命”,我的感动更强烈了。我激动地向主说:“主啊,我愿意!我愿意侍奉你!”这次感动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继续默默等候着。很快,教会牧者就开始安排我做一些小的服事,我高高兴兴地接受了。
2015年教会安排我在北京上地地区植堂,并让我当会堂负责人。我当时已转为做企业教练这种自由职业工作,可自主支配时间,我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这个服事。2016年9月的一个主日,那天是植堂一周年,我上台客串敬拜团唱赞美诗,当时选的是小羊的《活祭》,一年前植堂后的第一个主日敬拜也有这首诗。当唱到“主我是一个活祭,我不再属于自己,甘心乐意献给你”时,我突然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我客串敬拜团队很多次了,但这是第一次当众流泪。我心里知道,这次主呼召我,是让我专心侍奉祂。当天我独自祷告时,我再次对主说:“我愿意!”我就停止了企业教练工作,专注于教会服事。
试炼中对付体贴肉体的我
当我以为自己专心侍奉主时,主就会为我的服事工作开路,然而主却让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从来没经历过的艰难试炼和心灵破碎。第一个试炼功课是灵修。灵修我并不陌生,之前的工作我每天早上上班前有一小时的灵修,使我与主有了亲密的交通、并更明白《圣经》。但后来做企业教练工作后,这个习惯被改变了,开始晚睡晚起。同时由于自制力不够,渐渐成为手机控,浏览文章和信息的时间越来越多,经常夜里1、2点钟才睡觉。每天虽然会有一些时间灵修、祷告,但状态不好。为此我深感不安,常祈求主帮助我弃绝看手机和晚睡的不良习惯。有天读到《以赛亚书》50章4节:“主耶和华赐我受教者的舌头,使我知道怎样用言语扶助疲乏的人。主每早晨提醒,提醒我的耳朵,使我能听,像受教者一样。”我感到这经文在对我说话,我很愿意成为受教者,我也清楚知道许多被主大大使用的传道人都凌晨起来灵修。于是我试图早睡早起,但很快失败了。因晚上仍经常晚睡,早上6点半闹钟叫醒时,感觉还是困,挣扎了一会就继续睡了,偶尔有几次起床了,但灵修效果很差,灵修一会又回床上补觉去了。如此来回挣扎很多天后,我不得不向主祈求:“我做得很差,愿你管教我!”
如此祈求后不久,有一天突然我两耳先后出现很吵的耳鸣,严重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我一方面寻求药物治疗,一方面求主帮助。祷告中我意识到这是主的管教,如果我再不改变作息时间我的身体会出严重问题。于是我接受这个管教,求主帮助我。第二天没用闹钟,大约6点自己醒了(以前都是7点多醒)。一开始我想:昨夜1点多睡的,才睡不到5小时,睡眠时间不够,继续睡吧。同时,另一个意念进来了:先起来灵修。于是我决定顺服,并对主说,求赐给我力量。当下我里面有股力量推动我迅速地起床洗漱,然后开始头脑清醒地灵修。当天晚上还不到11点我就困倦不已,不得不放下一切去睡了。第二天不用闹钟,六点左右又醒了,我仍然先祈求:主啊,赐给我力量。就很快起床去灵修了。我渐渐习惯了晚上11点左右睡觉,早上6点醒来去灵修。同时吵闹的耳鸣还没看医生和吃药就突然消失了。
此阶段的灵修使我研读《圣经》方面有很多突破,能感到主打开我灵里面的耳朵,在我遇到经文问题时给了我很多指引,而且大多数是透过其他经文,使我越来越熟悉如何以经解经。当我开始有规律地早晨起来灵修后,在灵修以外的祷告时间也逐渐多起来,一次可以有一小时或更长,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早晨起来灵修后还有一个副产品,就是我上午用手机看微信等信息的时间少了。我立定心志,若是没有很着急的事,早上起来首先看到的必须是《圣经》,而不是微信或其他信息。一般我6点左右起床后,灵修约2小时。如果上午没有其他安排,我会继续研读《圣经》或读书2个小时,然后才在上午10点左右开始看微信等信息。这样的早上时光使我的心灵得饱足,非常享受。
当然,我还做过其他艰难的试炼功课。无论如何,我相信主正在帮助我攻破老我生命中坚固的营垒,夺走我所有的心意,使我完全顺服祂(参《哥林多后书》10:4-5)。《圣经》说:“凡管教的事,当时不觉得快乐,反觉得愁苦,后来却为那经练过的人结出平安的果子,就是义。”(《希伯来书》12:11)是的,每一次试炼和管教,都让我经历很大的恩典,使我更坚定地信靠主。期待这些应有的试炼和管教之后,我这个原本不配的器皿可以被主多多地使用。
作者简介
黄俊杰,生于上海。1981-1985年,北京大学地球物理系空间物理专业本科。1985年毕业留校在北大学报自然科学版任编辑。1992年开始在中关村信息技术(IT)企业兼职,后在方正、联想等中外IT企业从事产品和营销工作。1990年决志信主,2004年在北京一家庭教会受洗,至今一直在北京家庭教会聚会和服事。最喜爱的经文:“真理的圣灵来了,他要引导你们明白一切的真理。”(《约翰福音》16:13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