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实面对反避税
2005年5月30日
何必
“反避税风暴”，被访跨国企业中的94%把转让定价列入了企业最需关注的税务风险……（略。）
这个普华永道，就是这么不闲着，追着在中国的外企税务问题没完没了。
5月25日《中国证券报》消息，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日前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中国的税务环境风险较大，在亚太区内最富挑战性。这一调查是在征询了全球不同行业税务主管的意见后发布的。调查显示，中国经济正蓬勃发展，外来投资增加，无论本地或外资公司均纷纷拓展业务。在中国税制改革中，统一外资及本地企业的税法将为企业带来层出不穷的税务问题。对一些跨国企业来说，中国业务占全球业务收入的份额日益增加，中国税制改革所产生的影响力，将对其全球所得税负带来显著的冲击。另一项严峻的挑战就是，中国实行了一套比较复杂的流转税制。受访者还指出，属于高风险的税务处理包括转让定价的税务处理、关税、消费税及预提所得税。
随着中国经济的突飞猛进，总量逐渐扩大，越来越成为全世界不可或缺的经济因素，也成为国际资本竞相逐鹿的宝地。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的大亨们显然不愿意像90年代的情形：日本人在中国投资进一步退两步，拒绝向中国转让哪怕过时的技术，而让德国在诸如汽车这样巨大的市场里占先，把中国当成是其淘汰车型转移到发展中国家的经典案例并大肆赚足了中国人的钱，这种机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全球经济景气状况不佳的当口，中国成了拯救世界经济的救命稻草，谁占领了中国市场，谁就赢得了未来。这是何等激动人心的景象。从这个意义上说，FDI对中国的青睐，是大势所趋。
同时，中国在明确了外资给民族经济乃至整个社会发展未必都是益处的情况下，各地方政府依然出于传统而陈旧的政绩体系中GDP考量，纷纷拱手让出本地最优质的资源来招商引资，并以损失地方财政利益为代价换取外资的瞩目。人们在广泛讨论，像上海、苏州等地急于效仿东莞那样成为外资投入地却造成自身产业空心化、政府公司化、权力资本化的时候，依然有越来越多的本来就非常稀缺的优质资源被威权政府出让给外企，并且，在对地方经济并无助益、对地方纳税人不知情的局势里，前赴后继地对外企采取三减两免的水手政策，造成国家税源的逼仄枯竭与税收的巨大损失。
在这种情势的压迫下，国内部门针对外企纷纷采用种种招数将账面经营业绩转为赤字形成在华外企整体上居然有六成亏损的弥天大谎之中，动用相应策略转变这种基本态势与格局，也就无可非议了。
可值得注意的是，有关两税合一的动议提到公众议题层面，也已经有数年的时间了。最近的消息是说，年内两税合一的计划看来很可能是要泡汤了，换句话说，内外企业享受不同税率的局面，在近期内很难得到彻底改变，外企所享受的超国民待遇还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在中国本土上中国自己的企业不如外企、中国法人矮洋人大半截、中国人不如外国人的景观还要被我们继续忍受。
普华永道那个调查结果还是很给国内那些很有民族主义情怀者们一剂像强心针那般的效果：无论如何，中国方面已经采取了措施，让约40%的外企认为中国是他们在亚太区遇到税务挑战最大的国家，那么多的外企老板们翻来覆去夜不能寐，为了向中国政府纳税而绞尽脑汁，也算是狠狠整治了一把这帮在本国活得也许未必怎么样可却跑到中国来人五人六作威作福的鬼子们，虽然这税还没实际收上来，但怎么着也算是先让咱满足了一把虚荣心、张狂了些须自豪感不是？
可是，实际情况却远没有那么让人乐观。同日《东方早报》数据，1至4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同比增长15.6%，而外商及港、澳、台投资企业利润却下降3.5%，这种现象证实了国内外企存在严重的避税行为。但国税总局对此还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国税总局人士认为，在亏损外企中中，有2/3不正常，造成非正常亏损的主要手段之一，就是通过转让定价把利润转让出去，保守估计每年转让定价避税的税款损失有300亿元。目前对转让定价税收管理主要采用事后调查审计模式，但税务机关调查成本和纳税人遵从成本较高。国税总局现在倾向于采用国际通行的预约定价方式反避税，但专家指出，这种方式只限于解决外企转移定价避税，而且只能对一部分企业有效，那些预计被查处可能性小的企业并不会积极参与预约定价安排，这就需要提高惩罚力度，现在国内的力度太轻。此外，由于外企避税涉及各国税制，而国内人才缺乏，不少税务人员只能简单地将国内税法条款套用在涉外税收中，很难保证国际税收到位。
怎么样？“税务机关调查成本和纳税人遵从正本较高”，这说明了什么？说穿了，就是国内税务机关无能，以及在中国违法成本太低。要知道，中国税务征管人员规模是美国的10倍，中国上百万税务大军征税数额却不足美国的1/10，流行已久的说法是，美国收10元税，只有0.5元是成本，而中国收10元税，有4-5元都是税收成本。难怪纳税人花了那么多钱养活着如此庞大的税收队伍，财政却越来越捉襟见肘；而税务政策执行上地方随意性太强，对于违法乱纪者的听之任之甚至姑息养奸，结果当然只能是正不压邪了。
于是，那帮子外企老板面对这帮废物们，有什么可睡不着觉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