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明月｜生活】第059期 在美国看牙医，生命不能承受之贵
嗨，听到我声音的亲人和朋友你好吗？我是三小姐晓鹂。
嗯，有一句俗语你肯定知道，那就是：“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知道吧？牙疼真的是一件很让人恼火的事，我老公前两天就牙疼， 是长了一颗智齿，闹得他吃饭、睡觉、工作都不得劲。按说拔智齿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我们自己的牙医就可以。由于他身体的原因，只能到可以做牙科手术的医生那里去拔，一时半会儿又约不到时间，足足疼了三四天才把智齿拔了。那几天，他过的可真是水深火热的。
说起牙疼，让我想到了中国和美国对牙齿保健的态度的不同。我想现在国内对牙齿保护得应该是越来越好了，应该有定期的洗牙什么的了，对吧？我20多年前在国内的时候，那时候的人是普遍没有牙齿保健的概念，唯一知道的是要刷牙。就连刷牙，像我，也没人教应该怎么刷才对，只是看家里大人刷牙，照猫画虎地随便捣鼓几下。只要牙不疼，或者说只要牙疼能忍得过去，就想不起要去看医生。牙疼的时候什么偏方都使，有塞花椒的，有咬生姜的，有贴蒜末的，还有吃洋葱的。总之，只要牙不疼了这事就算过去了。那些偏方我自己没试过，不知道有没有用。前两天我老公牙疼，我就给他出主意，让他试试花椒，被他耻笑：“那是花椒把神经麻得木了吧？怎么可能止得住牙疼？有啥科学道理！”
我的印象中，第一次在国内看牙医是在读研究生的时候。那时候，我舍友的男朋友在校医院工作，见我牙疼的难过，介绍我去另一个校医院医生家看私诊。便宜么，我那会儿又是穷学生就去了。她家有一台补牙的仪器。现在想来那台仪器是很粗糙简单的，只是一个特别细的电钻。至今还记得清理蛀牙时，疼到浑身打颤。而且，还有一股焦糊的味道。现在回头看，可能是没有事先做根管治疗，补牙的时候肯定碰到了神经。那个看牙经历实在不算好，我这会儿想起来都会打冷颤。而且，她的技术也不好，补上去的东西很快就掉了，还留下一个更大更深的坑。反正那颗牙最终也没保住，出国前就拔掉了。
我是到了美国之后，才知道就算牙不疼也要定期去看牙医，就是要定期去洗牙。记得我在第17期，聊到美国的医院的时候说到过，牙医在美国是一种独立的和普通医院不相干的科室，牙医的保险也不包括在正常的医疗保险里。对，在美国，医疗保险是看医生的时候非常重要的一环。有保险和没有保险的价格相差非常大。就拿看牙来说，如果没有牙医保险，洗一次牙和拔一颗牙，差不多是75到200美元左右，也就是人民币500多到一千多块不等；补一颗牙平均200到600美元，就是一千多到三四千之间。但如果买了保险，这些基本都是免费的。当然，洗牙、补牙、拔牙是最基本的牙齿的保健和治疗，就算没有保险也贵不到哪里去。但是有些治疗，比如根管治疗、牙周病治疗、做牙冠、搭桥、做假牙，有保险和没有保险的差别就很大。这些治疗，如果没有保险，至少都是一千起步。比如我自己，做过根管治疗、牙周病治疗，也镶过牙冠，没有保险的情况下价格至少是一千多，多的要好几千。而且，不同的诊所，不同的医生，不同的地区价格也不一样。我自己当然是买了保险的，所以就很便宜。我记得根管治疗每次只付20块copay，就是自己付的部分。当然那是好几年以前了，现在也许涨价了，但总的来说还是比没有保险要便宜很多。我以前也做过好几个牙冠，也就付了一两百块钱吧？我忘了。但是，这些治疗，牙医保险也不会全部都付。因为保险是有上限的。超过上限的部分就要自己掏腰包。比如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刚做了牙周病的治疗，前后两次就付了700块。不过，总的来说牙医的保险还是很划算的，不算贵。这两年物价上涨厉害，保险也水涨船高，我家今年的牙医保险是一家人99块一个月，当然单位每个月还要贴80块。去年就很便宜，只要20块。
不过，就算买了保险，有些治疗保险公司也是绝对不付的。比如说implant and brace，就是植牙和做牙箍。十几年以前吧，有一天，忘了在吃什么，突然掉下来一颗牙，不痛不痒的，完全没感觉。我懵了，去看牙医，结果牙医说我居然还有两颗乳牙！其中一颗就是刚掉的那颗。就是那两颗虎牙。以前是觉得那两颗牙要小些，以为是虎牙的原因。谁能想到是乳牙呢？！后来，我老公就总笑我还没长大，还是黄口小儿。乳牙掉了，又是虎牙的位置，很显眼，就只能去植牙。那是十几年以前啊，植一颗牙就要三千五，相当于人民币两万块左右。现在应该更贵了。
如果说植牙是针对成人，那做牙箍主要就是赚孩子们的钱了。在美国，孩子们从小就看牙医，定期洗牙，按说牙齿的健康是不错的。但牙齿的好坏不等于牙型的好坏，有的人天生是地包天，或者牙齿长得歪歪扭扭，这就需要戴牙箍纠正。很多人，其实牙齿并没有丑到那种地步，只是有一点不整齐，为了美观就会去戴牙箍。所以，在美国，青春期的孩子戴牙箍是非常普遍的，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就像我家老大，只是两颗门牙略有不齐，牙缝大了那么一丢丢，她就嫌难看，去戴了牙箍。因为她的同学差不多也都戴。那时候她上九年级。很多学生从中学七八年级就开始戴牙箍了。
现在，我来分享一下我家老大戴牙箍的故事。戴牙箍有两个特别明显的特点：第一，贵。要花五千美金左右，就是人民币三万多块。第二，时间长。最少要一年半。我家老大花了整整二十六个月。第三，要求多。在那两年多的时间里，她牺牲了很多美食：凡是粘的，硬的，脆的，糖多的都不能吃。尤其刚戴上的头两个星期，除了软的食物和汤之外，牙疼的几乎什么都吃不下。我看她那么痛苦，问她想吃点啥，她有气无力地说：“糖？不能吃。太甜，会蛀牙。饼干？不能吃，硬！肉？吃不了，会把牙箍扯掉。比萨？不能，太粘……”“那你到底能吃什么？”我也着急。她嘶嘶地吸着气：“什么都不能吃。”我问她：“汤，总可以吧？”她说：“汤可以啊。可是，吃不饱。饿。”那个情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又可乐又心疼。我记得后来有一次去看电影，她实在忍不住吃了几颗爆米花，结果就把牙箍崩坏了，第二天又去医院修。
不过，总的来说她是个很自律的孩子，戴了牙箍后，刷牙分外认真，生怕牙箍卸下来之后，变成满口蛀牙。她的牙医曾经举例，一个孩子戴了两年牙箍，拿掉之后发现了二十四个蛀牙！她被吓坏了。可是她的牙齿保护的很好，戴了两年多的牙箍，没有一个蛀牙。每次去做常规检查的时候，牙医常常拿她给别的孩子当模范，说：“你，你，还有你，都要向她学，她很听话！做到了我要求的一切！”记得到了她卸了牙箍的那一天，大夫给她的礼物，居然是很多种以前不可以吃的糖！她可开心了，笑着说：“天啊！两年多了，我终于可以吃糖了！”
拿掉了牙箍不等于这件事就结束了，还要戴一年的固定器，用来巩固矫正成果的。就是很简单的一道铁丝，固定在一片塑料薄片上，上下牙齿都有，吃饭的时候可以拿下来。医生说有些孩子没戴，结果不得不又退回去戴牙箍！我家老大就很认真的每天都戴。你知道，刚戴牙箍和戴固定器的时候都会不适应，有些音发不出来，说话就很奇怪。幸好我家老大那时侯是假期，等开学就已经适应了，不怕被同学笑话。
就看牙医这一件事，我就觉得现在的孩子们比我们可是幸福太多了。我们看牙医还是基本需要，人家看牙医就上升到了美学的角度。不过，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牙医也很关键。我们在美国二十多年，东海岸住过好几个州，前后用过很多牙医，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现在这个牙医是我们觉得最好的，已经在那儿十来年了。这个诊所是一对台湾来的夫妻开的，老公是医生，老婆是前台。每次去看牙都是大夫亲自上手，哪怕是洗牙也不用护士。而且，他总是替病人考虑，而不是一味的为了赚钱。记得我家老二小时候有蛀牙，但感觉不到疼，他检查完了建议说：“这个蛀牙长在乳牙上。这颗乳牙要不了三四个月就要换牙了，就别花钱补了吧？反正补了也是要掉的。”我老公前几天不是牙疼么？拔了智齿以后是不疼了，但紧靠智齿的牙有一个很大的蛀牙。我老公想补，他看了X光片说那个蛀牙离牙神经只有一张纸那么薄了，就算补了，很快还是会牙疼。不如等牙开始疼了，先去抽神经做根管治疗，完了再补就一劳永逸了。像这样的事有很多。而且，他的收费也很合理，就像我做牙周病治疗，在他那里我只付了700块，但我老公的一个同事，同样做牙周病治疗就付了两千块。他家的诊所我很喜欢，很好，又干净又温馨，挂着莫奈的临摹画，养着好几盆很大的花，蟹爪兰、君子兰、文竹什么的，尤其是一盆金钱树，有一人来高，枝丫蔓延，特别旺盛，我老公特别喜欢，专门要了一枝回家插在花盆里，现在也有一尺来长了。
对了，在美国看牙，虽然都叫牙医，但其实牙医是分好几类的。一般来说，洗牙、补牙、拔牙、治疗牙周病、做牙冠、搭桥什么的是一个大夫，有的也会做根管治疗；但有的根管治疗是另外的大夫。植牙一定是不同的大夫，因为那是属于动手术；而做牙箍的又是不同的大夫。这几类牙医基本是不混在一起的。
说到这儿呢，关于美国的牙医这个话题就先告一段落。现在，我趁此机会，补充一点第17期关于美国医院话题的相关情况。根据期节目播出后的听众留言，我把要补充的几个点详细地梳理一下：第一，在美国，验光配镜和眼科不是一码事。近视眼、老花眼、散光等验光配镜，包括镜框眼镜和隐形眼镜，都不包括在正常的医疗保险内，需要单独买保险。但是，眼部疾病属于眼科，是包括在医疗保险内的。第二，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也不是一回事儿。心理医生是治疗病理性的疾病，可以开药方，但不做咨询，属于医疗保险内的。心理咨询师负责心理疏导和咨询，但不能开药方，保险基本不包括。第三，除了急诊，现在在美国有一种医院叫Urgent care，中文翻译成“紧急护理”吧？如果你不是得了危及生命的病，比如心梗、中风、或需要紧急手术，又约不到你的家庭医生，就可以去urgent care。它比急诊要便宜，比家庭医生要方便。我家老大去年攀岩把脚扭了，就是去urgent care看的。
好，到了这儿，今天的节目就结束了。我不了解国内的牙医，如果你知道一些，希望你能在评论区留言告诉我。当然，还有你对这期节目的看法和感谢。我记得二十多年前，在国内有一个很有名的牙膏广告，说：“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不管怎样，我祝你牙好胃口也好！毕竟，要是真的有一口烂牙，不说都植，就算只植十颗牙也得花几十万人民币，那可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贵啊！
那，在节目的最后，还是要谢谢你的陪伴和聆听，也谢谢你的每一个留言、点赞、评价、和分享！咱们下个周末再见！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