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心雨细无声· 写在老爸“七七”之日

上个月我去加州，闺蜜们在海边小聚后，我又去T闺蜜家住了两天，她家有一个古董大座钟，每到一个小时就会钟声鸣起，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悦耳钟声，印象深刻。

 

在我的认知里，钟声的意象主要来源于教堂、寺庙或城市标志性建筑物的钟声，比如，重庆市市中心解放碑的顶端就有钟声。在雨果的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里面，对圣母院钟声的描绘足足有数千字之多。在雨果的文字里，钟声所激荡起人的想象，包含了人与命运、人与上帝、人与死亡的种种对话。

 

然而，对于我这个平凡的女子来说，钟声只是提示时光的流逝，时间的流转，岁月与季节的轮回和变换。

 

这不，随着T闺蜜家的钟声敲响，不知不觉，立春后十五天过去了，时间的脚步踩着初春的青草地前行，跨入了雨水节气的界线，今日是雨水，兔年的第二个节气。

 

早上醒来，我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空一片雾蒙蒙的，感觉今天有雨出现，心想会不会真的要来一场应时的春雨呀？结果，云层很快变薄，天一直阴着，不但没有下雨，谁知道上午快九点钟的时候，太阳还露了一会儿脸，微笑一下之后又慢慢钻入云层里，好像露脸出来给我打个招呼。

 

今日肯定没有雨了。看来“雨水”节气并不一定要下雨，就如同“大雪”节气未必下雪一样。

 

倒是从上周四晚上到周五的时候下了一场不大不少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一日，我感觉还听到了一声不太响亮的春雷。望着窗外的细雨，杜甫的诗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自然地在我脑海里出现，于是，我冒着雨在家里前院拍了几张照片作为“雨水”节气图片。

 

早春二月，气温回升，冰雪融化，降水增多，雨水节气就此到来。东风化雨，春雪化水，古人给“雨水”这个节气名取得真好呀，朴实无华、平淡如水，又富有诗意。

 

雨水节气，表示两层意思，一是气温回暖，降水量逐渐增多；二是在降水形式上，雪渐少了，雨渐多了。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正月中，天一生水。春识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

 

在纽约，虽然立春了，但好像还没有跟冬天真正划清界限，时常让人感到有挥之不去的寒意，偶尔还有飘小雪花。然而，雨水节气一到，明显觉得那风都软了许多，不再硬生生地刺脸，也不再直通通地往怀里钻。这时的雨，不再是冷雨，而是细绵绵地从天空飘下来的春雨。这时，如果你抬头看看那些干枯的树枝，好像已由干涩的褐色变成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绿。

 

雨水节气的到来，便是春天进入了第二乐章“变奏曲”，天一生水，气温回升，雨水催生大自然里的草木萌动、万物生长，大雁归来，春暖花开，“乍暖乍寒二月天，春雨春花愈娇姘”，大地一片生机勃勃新气象。

 

今日雨水，也是我老爸的“七七”之日。今天纽约天上无雨，然而，我的心中却下起了小雨，一场心雨在悄无声息中洒落，没有人能听到这心雨的呢喃、心雨的低吟、心雨的歌声和心雨的诉说…心雨如思，思念如凄…

 

老爸因感染新冠离世了“七七”四十九天，在这些日子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他，老爸的音容笑貌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每每思念老爸，我就会落泪，一丝悲凄涌上心头，真的好不舍老爸就这样离我而去。

 

但有的时候，我也有种错觉，觉得老爸没有死，老爸还活着，他还等着我回去看他。以前，我每次跟老爸通视频的时候，他总会用重庆话问我：“你好久回来？”，我也总是跟他说：“快了快了，等国内不要求隔离的时候就回去看你。”。我多么想等我回去的时候，真的能跟以往一样，老爸早早的在楼下等我…帮我拉行李…为我开家里的门…让我跟他并排坐在沙发上，拉着我的手，问这问那…

 

两周前，我二哥给我打电话，他说现在国内的疫情基本上平息了，回国也不需要隔离了。他跟我商量，说老爸走的时候正是国内疫情海啸，匆匆火化，家人们希望老爸下葬的时候给他老人家办得风光一点，我老爸在所有亲戚家族里威望很高，德高望重，处处受到人们的尊重和爱戴，不论在单位、小区或社区里，人们都尊称他为“老爷子”、“老革命”。二哥电话中希望我能尽快办好签证，家人和亲戚们都等着我回去一起给老爸举办一个像样的下葬仪式。

 

随后，我给中国驻纽约领事馆签证处发了email，询问签证现在如何办理。领事馆自动回复我了一长篇说明，表明现在办中国签证只能亲自去领事馆大厅办理，但事先必须在网上填写申请表（共11页），然后，网上预约大厅办理的时间。

 

前几天，我又给领事馆发了email，请问他们如果没有了父母，我妹妹可以邀请我回国探亲吗？（我以前办签证都是老爸邀请）需要我跟妹妹的亲属关系证明吗？领事馆回复说，我妹妹可以邀请我，如果我申请Q2探亲签证，就不需要我跟妹妹的亲属关系证明。

 

这下办理签证就容易多了。我准备这个月底开始着手办理签证，据说现在办签证的人非常多，每天排队上几百人。但愿我能在返回台湾之前顺利拿到中国签证，我一旦回台湾就不能办了。

 

老爸今天七七，我在老妈七七时写过一篇博文，我说，我相信前世今生，相信生命有轮回。我在博文里写过，中国古代哲学家庄子在他的《庄子· 齐物论》中曾提到：“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在他的眼里，生与死是相对的，当生出现时就慢慢开始走向死亡；死的时候就是生的开端。

 

中国民间传统认为，人死后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中阴身之后，就可以有机会转世投胎，进入生命的另外一个轮回。所以，“七七”也叫“断七”，在这之后逝去的亲人，化作一片云彩、一缕清风“彻底的走了”。按照老百姓的习俗，这一天要做一个仪式，彻底告别亲人，然后悲伤的情绪也随之排遣，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

 

老妈的七七，我在台湾，当时我跟先生一起，在住家不远的一个寺庙里，给老妈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有烧香烧纸钱。今天老爸的七七，我在纽约长岛，附近没有寺庙，我就在家里在老爸的照片前跪拜三叩首，愿老爸的灵魂跟老妈一样得到好的转世！愿来世我和老妈老爸再续前缘，再相遇！

 

老爸的七七是雨水节气，这真是一个好日子啊！春雨贵如油，春雨是万物共同的语言，春雨给万物带来希望。

 

假如老爸化作春雨，他会让百花盛开，花香扑鼻，沁入心肺，让春天展示出它最多姿多彩的一面。

 

假如老爸化作春雨，他会让小鸟穿梭在林间，自由自在的歌唱，让所有动物群体出洞，在大自然里自由奔跑。

 

假如老爸化作春雨，他会让田野变成一条条绿色的丝带；让草木发芽、稻谷生长；让大地苏醒；让世界没有了寂寞的角落。

 

此刻的我，站在窗前，仰望窗外的天空，轻轻地给老爸说一声：老爸，再见啦！我们来世再相见！

 

无声的心雨也渐渐停止了…

 

《欢颜》这首歌是台湾电影《欢颜》的主题曲，原唱是齐豫。该歌曲采用了大型弦乐来作为背景，清雅脱俗的旋律，幽淡与华丽兼备的编曲，歌词有着诗一般的意境，达到了文学与音乐的调和。我翻唱这首歌，因为歌词正表达出对亲人无比怀念之情。

 

希望我的歌声能感动到你！（戴耳机听更好）

 

 

 

 

 

2/19 写于纽约长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