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联家事,篇篇难念经。
欲将枷锁解,还得靠亲情。
在众人推选之下,史大胆和史祝安成为史渡村民众联防队正副队长。青石、矛头、仰珠、宝银、史渡的那班吹鼓手都参加了。乡长本想让史小五、史冬生两人当选正副队长,但没有一个人投他们票,只好作罢。
张二姐听说祝安当了联防队副队长,便劝他说:“算了吧,你家祖上坟头哪棵草能支撑你当官。”
“我这不叫官,只是为了保护老百姓,包括你在内。”祝安说。
“哟,你个子不大,瘦骨嶙峋,能保护谁啊?”张二姐嘲笑他。
“个子不大,力气不小。体形瘦弱,行动敏捷。再说,我还会两套武术,三五个人不是我的对手。”祝安十分自信。
张二姐笑笑说:“你尽管吹吧,反正吹死牛不抵偿。”
“妇道人家不懂,不和你说了。”祝安说完,拔腿又要走。
“又上哪里去?”二姐问。
“油坊!”祝安回答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爷庆仁近来常有病,而且愈来愈重。医生说心肺不好,是劳累过度造成的。祝本听说忙叫父亲不要再干木匠活了,好好调养调养身体。但两个月过去了,病不见起色,而且愈来愈严重。二爷想,自己可能要撑不过去了。便把二娘喊到跟前商量,要让孙子维新娶媳妇。二娘说:“也好,说不定有喜事一冲,你的病就好了。”二爷说:“我不相信这个。我只是想看孙子成家立业。”
二娘把二爷的意思对祝本说了。祝本说:“行,就照爸的意见办。现在世道乱,日本又打进中国,将来情况还不知道呢,让他结婚算了。”
维新的对象是祝贤家二嫂的亲侄女,姓赵,六塘河南赵庄人。二娘把要娶亲的意见先对二嫂说了。二嫂没有反对,叫媒人去开生辰八字,合好日子就行了。
事情办得很顺利,媒人去开好生庚,找宏二先生合好日子。先生说:“维新是我学生,喜酒我一定得喝啊!”
祝本说:“一定,一定,谁都能忘,不能忘了‘师爷。’”
张二姐弟弟张财在姐姐家呆了半个月,身体已经医治调养好了,又听说老家那里平安无事,无人上门寻找。又见史渡农民夜校,农民协会搞得轰轰烈烈,坐不住了,他向二姐告辞回家去。二姐也不再强留,答应陪他一起回家。
四爷四娘听说孙子的大舅要回家,便从家中拿了一些土产品,又让二姐逮了两只家养的鸡,带回家让老人家补养补养身体。
祝安因为联防队刚成立,事情多,离不开,便没有陪同前往。
三爷家大兰见秀环舅舅回家,也想回家看看,便让自己小女儿领着回去。大兰的眼晴经过一段时间治疗,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未彻底康复,现在只能看到路影,稍微看到一点路。祝贤要送她回去,她说:“家不远,就几里路,有丫头带着就行了。”
大兰的眼晴没有全好,三爷十分忧愁。一是女儿年纪轻轻守寡,二是眼晴又不好,将来怎么生活。三娘曾想劝大兰改嫁,大兰不肯,三爷也不同意。既不同意,又无法安排好她母女的生活,究竟怎么办,始终想不出好办法。他想自己活着的时候还好办,经常帮帮女儿。自己死后,会怎么样呢?虽有祝善、祝贤两位兄弟,但祝善是夹锅头的人,像鸡一样,每天只知刨自己的几亩地,别的事不管,也不了解。自己都管不了,还能照顾姐妹啊。而且脾气坏,好骂人,经常和媳妇斗气,所以这一家是指望不上了。至于老二祝贤,虽然讲义气,但好赌钱,身体又不太好,自家日子也过得结结巴巴,哪还有能力顾及亲友,看来也指望不上。所以愁来愁去,自己眼晴也出了毛病了。眼晴不好,脾气也就大了,好骂人的脾气就更大了。渐渐的不仅自己的儿孙不喜欢他,就连侄儿侄孙也不肯接近他。
三爷的三个孙子一齐上学,但成绩差距很大。
维商老实,但脑子不灵活,接受能力差,老师教的老是记不住。老师要求背诵的课文反反复复读,就是背不下来,因此在课堂上常被同学们笑。
维业不肯用功,课堂上老是不安静。下课以后,又只知道玩。做作业时不会就去抄同学的作业,甚至请维恕给他抄,结果被老师发现了,兄弟俩个都挨了批评。
维恕报怨说:“坠子,全怪你,我也跟着倒霉。”
维业小名叫坠子,因为小时候母亲喜欢他,给他耳朵上穿了一个针眼,给他戴上一个银坠子,所以人们就称他为“小坠子。”
维恕虽然年龄不大,但机灵,也喜欢读书。上课时边听边记,下课后,不要复习基本都能掌握,因此每次考试成绩都很好。
三爷了解情况以后,便责罚祝善家两个孙子,批评他们不学习,只顾玩。
维商说:“爷爷,我是下功夫了。不知怎么就是学不会,可能脑子坏了。”
“放你妈狗屁,从小到大我看着你长大的,什么时候脑子坏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是你们不努力。维恕怎么能学会的。你们不是一个老师教的?再不好好学,敲断你的狗腿。滚!”
“关腿什么事?"维商一边走出去,一边咕噜着。
训完大孙子以后想训小孙子,谁知维业见情况不妙,在维商怀疑自己脑子坏的时候就偷偷地跑了。
三爷见祝贤家的维恕还站在那里,便详细询问他是怎么学习的。维恕一五一十作了汇报。三爷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多帮帮维商、维业兄弟两个。
读书非易事,勤奋加恒心。
多问多思考,寸阴贵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