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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性近老墨 (上) 海外篇之三

性情中人,分享真性情。看似古舊書,說的是千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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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无意中翻出我2010年底写的一些感想。

有些事已经忘记了。因此稍作修改,改成两部分:“性近老墨”和“愧为老中”。

人过中年,又在他乡生活多年,常常对先生发感叹,说如果再有一次人生,如果自己可以选择,我想换一种活法,当犹太人或者老墨(墨西哥人)。对犹太人,我会另写一篇。

法语班的西语人

1991年,我们生活在加拿大法语区的蒙特利尔市。当时移民局给新移民开办法语班,周一到周四,9:30-14:30,一共上了七个月的课。最美的是,政府还发补助,给的还很大方。当时我的小女儿才半岁,母亲从国内来帮助我看孩子,我就去上课了。

班上的同学中,讲西班牙语的中南美洲移民占大多数,他们都信奉天主教,都结婚比较早,不到四十岁的母亲和二十多岁的女儿一起来学法语。

其实法语和西班牙语都属于拉丁语系,有很多相同的词,只是词尾和发音略有不同。以前常说某学者掌握六、七种语言,其实只要会拉丁语系中的任何一种,很容易就懂其它几种(法、西、葡、意等);只是发音和字尾有些变化。

所以他们来上语言课,主要是为了拿钱,并不很认真学。倒是很盼望开party和出去旅游(亦是课程中的一些安排)。

西语人能歌善舞

有一次忘记是什么节日,应该还在秋天,还可以穿裙子。庆祝的时候,他们自发进场跳起舞来,不论男女老少,统统随着音乐起舞。那时候我还在哺乳期间,身材比较臃肿,这些南美的同学不但自己开心,还招手邀请我们也一起跳。班上有多位华人男女,都比我身材苗条,却都不肯下场跳。

我听着鼓点、音乐就心动,忍不住下场跳,他们看见我接受邀请,都很开心,虽然我纯属“瞎跳”,还是有几位男生还专门过来请我当舞伴。

在加拿大时,我多次被南美人当作同胞,不管进商店买东西还是在路上行走,都有人用西班牙语和我打招呼。可能我的外貌气质有些像印第安血统的南美人。

老墨好邻舍

后来就到了洛杉矶。这边的居民,不像法语加拿大地区,各种族融合杂居。洛杉矶的居民,常常按族裔聚居。老墨聚居点的房价比华人地区要便宜不少。但是他们的家庭和邻里关系都比较亲密。

我们1995年刚到南加州时,住在Pasadena,邻居是老墨。二夫妻带两个孩子,和我家的人口情况一样。两家的孩子一起玩,两家随便乱窜。不过一到晚上,他们家常常来不少亲戚,打地铺睡,有时多达十几人。可见他们对亲友是互助友善的。

当时我家已经有了一台电脑,他家的小儿子发现之后,就不肯在外面疯跑了,每天来我家玩电脑,直到有一天电脑被他玩的不能启动了;还好我们都不用那台电脑工作。

这位老墨母亲,美丽大方又温柔,如果我和先生都下班回来比较晚,她会招呼我的孩子们在他们家先吃些东西。我们从北方的加拿大过来,从来没有吃过牛油果,他们就教我们把牛油果从中间破开,拿出核,撒上白糖吃,又健康还省了买甜点的开销了。我看到房子周围有桑树丛,就和两家的孩子一起养蚕,一起采桑叶,过得很有情趣。

我们搬走时,请他们协助搬家,付的费用也不高。此后,再没有遇到过他们那样的好邻居。我工作的电脑公司老板,为了省钱,也让我找他们兄弟帮公司搬去新的办公室。公司有许多相当吃重的箱子柜子,他们没有护腰,我看着真是心疼。我对老板提起劳动保护法,老板大概以为他们没有身份,根本不理,还常常训他们搬东西不够小心,最后给了很少的费用。

旅途中的老墨青年

2011年,我回国探亲期间,顺便做了一个小手术,伤口没有完全康复就搭飞机回洛杉矶。到机场签座位时,说了一下我的状况,就给了我一个可以伸开腿,比较容易起坐的座位。就是在飞机安全逃生口的那一排的位置。

  

上飞机之后,我旁边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墨西哥年轻人,他与中国做贸易,这时回家探望父母。他说了一个墨西哥城市,我没有听说过,只知道他要在洛杉矶转飞机,到墨西哥还要转一次飞机,行程超过一天一夜。他把我当成长辈,对我很礼貌很客气(中国的年轻人,大多不会这样对待一位陌生的长辈)。

飞机在夜间飞行时,我那个位置因为舱门漏风,我觉得腿非常冷。他先是和我换了位子,看见我还是冷,就把他的毛毯盖在我身上。还去为我打来热水,后来又说他可以去另外找个空位,让我把腿放在他的位子上。

虽然我们下了飞机,就彼此告别,没有留下个人信息,但是我一直记着他对年长者的温柔体贴。父母能有这样一个儿子,有多么幸福和贴心。

老墨的轻松淡定、随遇而安、与世无争,很符合我对日常生活和人生归宿的想法。生为中国人,我缺乏进取心,又厌倦现代人那种营营役役、算计争竞的生存状态;只喜欢老墨在生活中的安然闲适和温暖的亲情。除了割舍不下的、对中国古典诗文的钟情,我真的不在意去做老墨。

如今终于看见不少人“躺平”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想点赞!

helloworld1000 发表评论于
They are good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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