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的欧洲游(16)

国立美术馆 Rijksmuseum 与荣誉画廊同一层的其他展厅也是黄金时期的名画, 大都出自荷兰本土画家之手, 若有时间真是值得驻足品味, 画的精细啊! 堪比高清彩照。 画家用的那种灰鼠尾制成的画笔, 须毛非常细小, 一笔一笔地描, 细腻至极, 往往一幅画的出品要大半年, 所以荷兰本土画家的风俗画尺寸都不大。这些风俗画精致描绘了当时荷兰普通中产的日常, 后人得以知道400年前的古人是怎么生活的, 穿什么式样的衣服, 用什么式样的餐具, 家具摆设, 真真起了照片的作用。

这两幅民俗画, 画家叫霍赫(Pieter de Hooch) , 以擅长描绘妇女和儿童生活著名。

男人是在玩手机呢么?

霍赫的作品风格接近维米尔,在题材上二者也惊人的相似。但霍赫展示更多的透视技巧,画面放弃了凝固的诗意,多了些朴实,霍赫擅长描绘荷兰人的日常生活,注意细节,色调温暖。其笔下的人物多半是朋友, 家人, 女仆, 展现当时荷兰中产人民富足安逸, 岁月静好的生活。

这一层还有更多伦勃朗的画, 包括他年轻时的肖像, 尺寸较小, 有的是他朋友画的他, 有的是自画像。我看过一幅他23岁时的自画像, 现收藏在纽伦堡, 穿着华丽, 年轻英俊的面容充满朝气, 一看就是年少成名的有钱人,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对比他老年时的肖像, 更令人唏嘘。这幅是他25岁时画的《读书的老妇人,很可能是先知安娜》(An Old Woman Reading, Probably the Prophetess Hannah)。安娜是一位每天祈祷的年长女人, 出自路加福音。画中人的五官是伦勃朗的母亲。

这幅画叫《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火盆上暖手:冬天的寓言》, 荷兰画家凯撒·凡·埃弗丁根Caesar van Everdingen 的名作, 也是其代表作。 

这幅画我看了很久, 虽然时间紧迫。因为看到画中情景第一眼时, 脑子里就闪现出另一幅类似场景的画, 也是一个年轻女人, 也在取暖, 两幅画诞生于同一时代。

明代陈洪绶的《斜倚熏笼图轴》 ,现藏于上海博物馆。咱这个是贵族荷兰的那个是贫民。我贴的是局部, 其实整幅画里还有这位仕女的丫鬟和孩子, 在她熏笼前面。同为17世纪的女子,同样在取暖, 同样的静谧, 同样姿态柔媚,表情恬淡温柔。可过了400年, 咱东方女子的变化咋这么大呀!

每回看西方人物画, 总感觉他们的五官长相千年不变。再看咱们的, 现在哪个女子要长成陈洪绶画的这样, 定会被贴上'恐龙'的标签。陈洪绶画的可是美人图。大饼脸咪咪眼, 樱桃小口最好没有。咱以前就长这样, 其实现在也这样, 就是不愿接受了,  小眼睛大脸盘的整天琢磨着整容, 整成西方那样的, 整不了靠化妆也得把眼睛弄大点。这难道不是对自己的长相缺乏自信的体现?

另一个专门展示黄金时代荷兰对外商贸的馆, 里面挂的画和陈列的文物很多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有关。其中一幅较大的画让我看了第二眼, 因为第一眼扫过的时候, 我看到了网巾。

这幅画是1666年画的, 描绘的是一名商人在印尼爪哇做买卖的场景。不用看介绍就断定了那是中国人, 皆因他头上的网巾。那是大明男子上至皇帝下至贩夫走卒人人戴的东西。而这幅画出品的年代, 明代已经灭亡20年了, 中国大陆的男人头上一根金钱鼠尾已经20年了。 为了留住这网巾里浓密的头发, 中国人被屠杀掉了多少。幸亏自明代中期起就流行下南洋做生意, 满洲人鞭长莫及, 否则画上的男人一定是后脑勺一根比老鼠尾巴都细的小辫, 现代人看了又要受不了, "西方人自古就爱辱华!"。

现在人接受不了的形象, 比如傅满洲之类的, 其实当时的中国人就是那样的, 别人不过是如实画出来而已, 象这幅画里那商人与傅满洲同款的长指甲, 总让人联想到某啮齿类动物, 还有那两撇八字胡, 再加上小眼睛, 都给人贼眉鼠眼猥琐肮脏的感觉。可当时的中国人就是这样的, 现代人不过是不想面对而已。

17世纪大航海时代荷兰人对外贸易发达时期, 也是中国人尤其是南方沿海地区大批下南洋的时期, 画中所体现的正是当时印尼华人社区的景象, 符合当时中原王朝对南洋移民的文献记载。 一句话, 华人到哪儿会做生意。

这幅画隔壁的展厅里有荷兰土特产--代尔夫特蓝(Delft Blue)陶器, 看了就知道它为何与东方商贸馆相连。

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Vereenigde Oost-Indische Compagnie或VOC)建立, 一开始着眼于同中国的贸易,因为中国产品在欧洲太受欢迎, 可牟取暴利。东印度公司大举进口中国瓷器,开始只限于王室贵族, 后来进口量翻倍增长, 中国瓷器普及,进入中产阶级千家万户。仅这个美术馆里挂的17世纪风俗画和静物画里, 就能找到很多克拉克瓷的餐具茶具。克拉克瓷成为荷兰家喻户晓的名词,专指中国明代后期的青花瓷,  因第一艘被荷兰人截获的葡萄牙运载中国青花瓷的船叫克拉克号。荷兰本土的陶器制造商在明代灭亡时得到了快速发展, 因为当时中原大乱, 景德镇产量骤减, 不能再满足外贸出口的需要。西方各国只好探索着山寨, 自产青花瓷。现在中国人山寨西方产品, 400年前可是倒过来的。荷兰南部小城代尔夫特(Delft)陶器制造商在17世纪中期, 加快了山寨青花瓷的进程, 同时加入自主研发的创新, 形成后来非常著名的代尔夫特蓝陶(荷兰语 Delft Blauw)。

代尔夫特蓝陶壮大期间抢占瓷器市场,客户要什么他们就做什么,青花瓷手艺在各种各样的欧洲风格的器具上运用。青花瓷小提琴,青花瓷烛台,青花瓷球。

代尔夫特花塔,荷兰自产自销的宝物, 下方的图案是明显的山寨版中国仕女图, 仕女怀抱月琴, 中间每层都重复该图案, 只不过每个仕女的穿着略有不同。旁边的插花每层也不一样。塔的四角朝上的圆口, 是用来插郁金香的。所以这其实就是个塔型的花瓶。

瞧这倒霉孩子。

此乃荷兰雕刻家亨德里克·德·凯瑟(Hendrick de Keyser) 于1615年创作的木雕, 被蜜蜂蛰了的尖叫的孩子。故事出自于公元前3世纪古希腊诗人忒奥克里托斯的一首诗。雕刻家凯瑟出神入化地展示了孩子因偷蜂蜜而被蛰后的反应。 这位雕塑家还是阿姆斯特丹的首席建筑师,也是主要教堂和纪念碑的创建者。刻的这么传神精准, 大手笔啊, 就是不知谁会把这大手笔贴在墙壁上, 多闹心。看一眼就仿佛听到了那刺耳的哭叫声。

出生于安特卫普的佛兰德画家范戴克的名画, 《奥兰治亲王夫妇结婚像》。

画中人奥兰治亲王(Prince of Orange, 好多介绍上, 这位被直译为橘子王子) 时年14, 他的新娘9岁。1641年二人于英国伦敦举行婚礼。新郎的父亲, 尼德兰联省共和国执政奥兰治亲王, 也就是国家最高统帅, 特地请了当时居于伦敦的王室宫廷画家范戴克为这二人画结婚照, 以示庆贺。新娘玛丽·亨利埃塔·斯图亚特(Mary Henrietta Stuart), 英王查理一世的长女, 此番联姻是男方主动求来的, 以巩固奥兰治家族在尼德兰的统治地位。

范戴克在新郎还是三岁顽童时就接连给他作画, 小时候的王子真跟天使一样, 大婚更要拿出全部技艺精雕细琢地刻画。新娘婚纱正中别的钻石大胸针, 是小新郎送给小新娘的结婚礼物。多可爱的一对小儿女, 看起来特别般配。

这对夫妇在欧洲历史上很有名, 仅这一个美术馆, 就能反复见到他们的画像, 尤其是王妃玛丽。他们唯一的孩子更有名。画中新郎于1647年袭爵, 成为尼德兰执政和奥兰治亲王, 改名威廉, 史称威廉二世, 那年他20岁, 此后迅速成长为一个强势君主, 虽然他统治的国家一直是个共和国。他试图把荷兰联省共和国打造成以海牙为中心的中央集权制国家, 遭到议会强烈抵制, 1650年他动用军队迫使议会屈服于他, 同年备战西属尼德兰, 准备一举吞并该地区, 却在军事行动即将开始时染上天花去世, 时年24岁, 八天后他的儿子出生。11年后的1661年, 中国的顺治皇帝去世, 也是24岁, 也是天花, 顺治也是14岁大婚。

威廉二世死后, 20岁的玛丽成为寡妇。这幅结婚像的斜对面, 就是开始孀居生活的玛丽像, 由荷兰画家赫尔斯特(Bartholomeus van der Helst)所画。这是位大画家。国立美术馆里收藏了他好几幅人物肖像画。

赫尔斯特为玛丽画的这幅肖像画, 成为了玛丽形象的首选(五官几乎没变, 和小时候的样子差不多), 现在只要在搜索引擎上输入玛丽橘子王妃, 出现的就是这幅画。20岁的玛丽成为奥兰治王太妃, 儿子还在襁褓中无法执政, 她与其他亲属共同摄政, 基本上没什么话语权。由于她对自己的母族斯图亚特家族的支持,她在荷兰不得人心。然而她强大的娘家背景最终大大提高了她和儿子在荷兰的地位。1660年圣诞前夜, 她因天花死于娘家, 被安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她的儿子威廉三世一出生就继承了奥兰治亲王之位, 成年后率军至英国发动光荣革命,于1689年成为英格兰国王威廉三世及苏格兰国王威廉二世,跃升为欧洲仅次于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强大君主。当然再强大, 比起东方的皇权也不值一提。光荣革命确立了君主立宪制,是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大事。

这个美术馆是按世纪分层的, 楼层越往上世纪越久远。以上这些都是17世纪的, 在五层, 到了三层就是19世纪的了。把19世纪绘画和荷兰这两个词放一起, 产生的第一个人名肯定是梵高。然而这里只有一幅梵高的作品, 小小的自画像。

梵高1886年搬到巴黎居住, 因为他听弟弟说在法国出现了一种新的流派, 以多彩斑斓而著称, 梵高一听立马去了, 到那里以后他开始学习这个新画法, 也就是印象派, 请不起模特只好靠反复画自己来练习。这个自画像画于1887年, 他死前的三年。在这幅画里, 他把自己画成了一个穿戴时髦的巴黎人。同一年他画了另一幅自画像, 戴个草帽, 背景是刚问世的点彩法, 从技法上看明显是在练笔, 收藏在纽约大都会, 也很小, 那幅更有名。

去欧洲旅游和去其他地方不一样的, 是欧洲到处可见的历史文物, 包括他的教堂建筑, 油画, 雕塑等, 即使不爱去博物馆的游客, 露天的艺术也随意闯入你眼帘, 不管你愿不愿意看, 而其他洲即使历史同样古老, 也没有这么发达的人文, 尤其是绘画。如果衡量东西方艺术水平, 欧洲远超于中国, 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一个重要的因素决定了中国乃至整个东方在这方面的落后, 就是上流尤其是皇帝和贵族对艺术的看法。欧洲上流社会一直有推崇和资助艺术发展的传统, 千年来欧洲有钱人不断地投巨资在这上面, 法王弗朗索瓦一世重金聘请达芬奇来法国,推动当时相较于意大利落后的法国文艺水平, 视达芬奇为知己, 整个法国贵族阶层以能聆听到大师的讲座为荣, 其他欧洲各国的王权掌控者也都类似, 对艺术的态度是敬仰, 对待画工画匠的态度是尊敬。

中国与之截然相反, 皇帝视艺术为控制心灵的洪水猛兽, 可以玩, 但只能将将艺术的定义限定在雕虫小技, 万不可醉心, 更不可能出资推动艺术大规模发展。中国历史上就两位热爱艺术的皇帝, 全是亡国之君, 而后人至今认定他们丢了皇权乃至自身性命的悲惨下场, 是由于热衷艺术不理朝政造成的。历代皇帝以此为戒, 更不敢分出一丝一毫的精力去玩艺术。万历皇帝天资不差, 10岁时的书法已是上乘, 一次张居正有事找他, 万历正在挥毫,写完后有些得意地给师傅看,以为能得到肯定, 不想张居正端着扑克牌脸义正言辞地铮谏一番, 这些都是奇技淫巧, 全都是毁人心性的东西, 万不可再前进一步, 必将重蹈宋徽宗覆辙, 布拉布拉, 一个10岁的孩子! 写两笔字都能引出这么大的恐慌, 可见在中国人眼里, 皇权与艺术是多么对立。皇帝的职业道德是保住权力集中权力强化权力, 心无旁骛地抓权力, 为此发展出来的帝王心术令人叹为观止, 那真是把人心琢磨透了。在集中和加强皇权这上面中国远超欧洲, 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意大利的马基雅弗利所著的《君主论》集西方权谋于大成, 问世时惊呆了欧洲,咱拿过来一看, 这叫什么啊, 太小儿科了吧。

奇怪的是中国皇帝们这么兢兢业业, 聚精会神地搞事业, 所有精力全放在这上面, 按说应该能坐稳江山, 长治久安, 可结果正相反, 中国相较其他王权国家, 是改朝换代最频繁的。袁腾飞有一次答观众问, 有位提问"为什么欧洲王权交替能做到血脉相承? 比如英国, 第一个国王和现在这个之间相差了1500年, 现在这个也还是最初那个王的后代。日本更长, 万世一系? "  袁老师回答"你不应该问别人为什么长,你应该问问咱们为什么都那么短。" 咱们的皇帝为保住自己的子孙永坐江山, 不可谓不呕心沥血, 不可谓不努力, 可自东周灭亡以后, 绝大多数王朝的寿命都没超过300年。更可怕的是每一次朝代更迭都伴随着尸山血海, 人间地狱, 全国人口锐减三分之一, 有的更多, 唐和明灭亡时中国人口少了一半。这个结果实在不按常理出牌。越想要什么, 越没什么。欧洲人唱歌跳舞画点画打打猎, 玩着就强大起来, 皇帝国王们干啥的都有, 绝嗣就绝嗣, 找个旁枝继承就完了, 没见哪个朝代更替引发大规模社会动荡血流漂杵人烟灭迹。咱们这, 所有都放弃只专心于掌权, 多少年过去了还原地打转。好像不只是政权稳定, 中国人在别的方面也陷入了越渴望越得不到的窘境。别人的孩子打打冰球唱唱RAP就上哈佛, 咱老中的自古以来就头悬梁锥刺骨,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却连名校的门都找不着; 别人的团队喝喝咖啡就搞出芯片星链机器人, 咱老中的996007也无济于事。不是缺乏勤劳智慧的啊, 不是不上进的呀, 怎么会这样?

有意思的是, 正是那个被后世当成反面教材的宋朝寿命最长, 是汉代以后唯一个寿命超过300年的。汉朝加起来400多年, 可他中间是断的, 中间有另一个朝代就是王莽的新朝。宋朝以版图缩小一半为代价, 取得了政权延续三百多年的辉煌成绩, 而宋朝的皇帝个个是艺术鉴赏大家, 也只有宋朝设立皇家艺术学院, 当时叫书院和画院, 还有个音乐学院, 中国传统的各种艺术在宋朝得到了官方的保护, 进而长足发展。要是没有宋朝, 中国更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字画了, 可见玩艺术和搞事业并非有你没我的对立关系。

晚妆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新林院' 的评论 : 你举的这个例子恰恰证明了古代欧洲战争对社会破坏力太小, 和中国比简直忽略不计。你拿一个消耗敌人后勤保障的战术来证明他们也是屠杀百姓的, 刚好说明他们想要施行大规模灭绝人口是很困难的, 成本是很高的。这个战术很有名, 既不是英军发明的, 也不是他们独有的, 这是古今中外任何一场战争都会实施的, 如果这都算, 那中国就更不堪了。你去看看岳飞在抗金的时候有没有过拖垮金人的战术, 为此伤及宋金两国土地上的百姓有多少, 再看看他灭钟相杨幺时是什么表现, 他那骑兵有没有过骑行劫掠战术, 沿途劫掠摧毁起义军占领区村庄好拖垮敌军补给. 战争过程中军队所到之处烧杀掠抢, 在我这里都不算是对社会的破坏的, 要是连这个都算,欧洲比中国就更是微不足道了。其实你不用看别的, 你看看人类自有史书记载起, 排上榜单的10大人口灭绝, 咱们包揽了几个。随便举一个, 太平天国开始那年, 全国人口4.3亿, 平定那年全国人口2.3亿。死了的2亿人中, 只有4000万是死于战争的, 包括双方军队对沿途百姓的烧杀掠抢。这是一场不成功的改朝换代。如果把成功和不成功的改朝换代都算上, 那中国改朝换代的频繁程度更多的令人震惊。说到底, 中国改朝换代的成本太低, 随便一个什么人就能拉大旗自称为王, 而每一次这种行为都带来无数百姓丧生。欧洲改朝换代本来就少, 其中又有很多是通过和平或者谈判手段解决, 仅有的通过战争解决的伤及百姓的规模人数更小。他们死的那点人, 全加起来不及中国一次农民起义的零头。去看看人口灭绝榜单, 有没有欧洲古代战争引发的。
新林院 发表评论于
【封建制的欧洲王国的战争规模是无法和中国古代的战争相比的, 打的年头可能会长, 但不会出现流血漂杵人口锐减的现象,他们的战争影响不了多少百姓的生活,不是他们仁慈, 是他们的制度造成的, 没有必要产生针对百姓的屠杀,】
实际上,欧洲历史中有很多完全相反的例子。在这些例子里,王朝战争极大地影响了百姓的生活,发生了针对百姓的大规模屠杀。
继续用英、法为争夺法国王权的百年战争为例。
英国在百年战争中使用了 Chevauchee 战术。它是军队针对百姓的屠杀、烧村庄、抢财产,在一个地区尽可能大地影响百姓的生活,造成尽可能大规模的毁灭、死亡、混乱,使敌方士气低落,丧失战争所依赖的经济基础,而不是传统上的士兵对士兵的战斗。
新林院 发表评论于
https://www.thoughtco.com/what-is-the-chevauchee-1221912
The chevauchée was a particularly destructive kind of military raid prominent during The Hundred Years War (and especially used by Edward III of England). Rather than besieging a castle or conquering the land, soldiers on a chevauchée aimed to create as much destruction, carnage and chaos as possible to both break the morale of enemy peasants and deny their rulers income and resources. Consequently, they would burn crops and buildings, kill the population and steal anything valuable before enemy forces could challenge them, often systematically laying regions to waste and causing great starvation.
新林院 发表评论于
https://en.wikipedia.org/wiki/Chevauch%C3%A9e
The chevauchée has gained recognition for its use during the Hundred Years' War between the Kingdom of England and the Kingdom of France. It was not a new tactic and had been used many times before. The difference was that during the Hundred Years War the tactic was used more frequently, on a larger scale and more systematically than before.
土豆-禾苗 发表评论于
回复 'Luumia' 的评论 : “在欧洲走过很多地方,看过不少东西后,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欧洲文明很让人服气啊!”

在中国走过很多地方,看过不少东西后,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中国人不信邪不怕邪,服不??

:)))
晚妆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新林院' 的评论 : 封建制的欧洲王国的战争规模是无法和中国古代的战争相比的, 打的年头可能会长, 但不会出现流血漂杵人口锐减的现象,他们的战争影响不了多少百姓的生活,不是他们仁慈, 是他们的制度造成的, 没有必要产生针对百姓的屠杀, 他们是真正的封建制, 封土建疆制,战争的参与者是职业军人,种地的农民没有徭役和兵役, 农民和国王之间没有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中国在秦朝以前也是这样的, 所以秦之前的战争规模虽然大但死人规模不大。西方直到19世纪末的战争, 平民百姓都是看客, 比如美国南北战争, 家门口就是战场, 今天你打我明天我反攻, 百姓就在自己的房子里看热闹,不管外面两军打的多欢, 那房子竟然总也不倒。一战是欧美第一次涉及百姓的战争。中国每次改朝换代为什么会这么惨烈, 破坏力惊人, 自己的史书上总出现田野荒芜千里无人烟这些字眼, 是因为秦以后的制度, 百姓是战争的直接参与者和受害者, 这个看一下杜甫的三吏三别就知道了。别说唐代末年, 就是安史之乱, 不过是王朝中期的一场骚乱, 安禄山的军队打进长安那年, 留在长安没跑掉的贵族被剖心, 祭祀安禄山军队死去的将士,长安百姓直接被屠戮的有五万, 由于征兵征粮逃难这类间接死亡的有10几万。中国的王朝寿命比起欧洲很短,其中一个原因是中国人不信皇权天授,即使天天讲月月讲也没用, 日子一过不下去了就造反, 敢把皇帝拉下马。一介平民只要运气好了日后就是泥腿子皇帝。欧洲人才是真正的血统论出身论的信徒, 信奉王侯将相宁有种, 没那个血统连想都不会去想, 也没那个愿望。
diaoerlang 发表评论于
回复 'Luumia' 的评论 : 像博主那样随手拈来娓娓道来,这不是单靠有钱有闲临时抱佛脚就能做得到的:)
Luumi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diaoerlang' 的评论 :

晚妆如果办个艺术沙龙应该非常受欢迎。我一定会坐在紧挨女主人的扶手沙发椅上,或者干脆坐地毯上,眼中充满年轻的热诚,听她讲。:-)
diaoerlang 发表评论于
回复 'Luumia' 的评论 : 这句欧洲文明很让人服气啊!替博主的长篇连载做了个贴切的注脚。
Luumia 发表评论于

“ 男人是在玩手机呢么?”~~看到这幅画时我们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也是这句话!:-)

漂亮的黑白大理石地板,波光粼粼的运河,门,窗,对面的建筑。。。让人感慨的是,这些依然在,出了博物馆就能看到。运河游船上,导游对两岸的房屋指指点点,哪个是伦勃朗的,哪个是谁谁谁的,仿佛他们还在那儿。想一想,他们也的确还在那儿。

青花瓷,“欧洲“山寨”中国”,让我想起了数年前去到的Limoges,法国的瓷都,那儿有座规模很大的瓷器博物馆。林林总总的展品当然让人眼花缭乱,但我记忆最深刻的却是烧制工具展,几百年前西方的瓷器制作就工艺化了:各种专门用途的工具,烧制窑温精确的控制。。。景德镇瓷器的细腻源于高岭土,西方人没有,但他们有实验室,有化学,在没有高岭土的情况下也生产出了洁白细腻的瓷器,这也是数百年前的事情。哪里是什么山寨,分明是高维度的提升,让那种靠老天爷变成了靠自己。在欧洲走过很多地方,看过不少东西后,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欧洲文明很让人服气啊! :-)
新林院 发表评论于
【欧洲人唱歌跳舞画点画打打猎, 玩着就强大起来, 皇帝国王们干啥的都有, 绝嗣就绝嗣, 找个旁枝继承就完了, 没见哪个朝代更替引发大规模社会动荡血流漂杵人烟灭迹。】
这里有两个欧洲朝代更替而引发大规模战争、社会动荡、血流漂杵的例子。
法国国王查理四世死后没有儿子。他最近的男性亲戚,外甥英国国王爱德华三世,宣称为法国国王。但法国人自己立菲利普为法国国王。之后两家为法国王权而进行了百年战争,社会动荡、血流漂杵。
英国的兰开斯特族系和约克族系也因争夺英国王权进行了一场30年的玫瑰战争。
仅这两场战争就占了英国差不多10%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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