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夜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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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审无所得,深夜又行刑。

骨折雄风在,吐言犹铁声。

张成斋见区长同意把四爷关起来,他怕葛区长糊里糊涂地把老头子放了,便找来了史仰余,连夜审问四爷。

“说实话,你小儿子当的什么兵?”张成斋瞪着眼珠问。

“当打鬼子、打汉奸,打土匪、打豺狼的兵。”四爷愤愤地回答。

他仍然被捆着,十几个小时了,未喝一口水,未吃一口饭,嘴巴干的起皮。

“死老头,你老实说吧。”史仰余在一旁催着。

“你他妈没教养的东西,我是你四大爷,竟然喊我老头!畜生、叛徒、龟儿子!”四爷气得骂起来。

史仰余比张成斋还害怕四爷。他怕祝安知道老头子是他出卖的,是他带人抓的,更害怕老头那不知道当什么兵的小儿子。现在他想逼着老头子把儿子招安过来,那么他不仅无罪,而且有功了。所以他挨了骂也未敢发脾气。

“不肯说,上刑!”张成斋话音一落,就过来几个国民党兵,把四爷按倒在地,棍棒齐下。

四爷咬紧牙关,绝不在敌人面前哼一声。

“写封信,让你儿子投降,就放了你。” 张成斋见四爷很硬,缓和一下口气说。

“不要侮辱我的儿子,他是有骨气的人,不会做叛徒,不会当走狗。”四爷边说边望着面前这两个走狗叛徒。

“不听劝,上压杠!” 张成斋大喊,他不相信,治不服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哪里知道老头是千锤百炼过的。

有人立即把四爷抬着,按着靠墙坐着,又有人搬来十几块砖头,一块一块往四爷脚下垫。越垫越高,四爷咬牙挺着,不住地骂道:“中国人真不幸,洋鬼子跑了,二鬼子还没有消灭,三鬼子又来了。崽子们,你们打吧,老子什么罪都受过!”

“你不写信也罢,你把儿子那支枪交出来,我就放你走。” 张成斋又把话放软些。

“枪被儿子带走了,干革命怎能丢掉枪。”四爷回答。

“我亲眼见他把枪藏起来了!”又是叛徒史仰余在说话。

“你既然知道就带他们去找啊,我是不知道的。”四爷反驳说。

张成斋拿眼望望史仰余,意思是你知道,为什么不把枪找出来。史仰余明白这眼神,连忙说:“我只看到他背着枪往北面走了,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老头儿,你是要枪还是要命?”张成斋又硬起来。

“命,就在这里,你要就拿去。我知道进了魔窟就回不去!枪吗?我不知道,你也拿不去!”四爷更硬了。

“好了,我不要枪,也不要你儿子,就要你的命!来人,再加四块砖!” 张成斋狗急跳墙。

只听“哎呦”一声,四爷便昏死过去。

这时,有个士兵匆匆跑进屋来,附在张成斋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只见张成斋连忙站起身来,让史仰余把四爷放下,关进牢里,自己便带着一群人走了。

原来祝安回到家里,听说国民党扫荡,抓走了几个干部家属,四爷也被带走,便汇报了史金玉,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晚上便带上几个人,撑着小船过了六塘河。在重巴区战士帮助下,摸到了国民党巴集乡乡长张成斋家,想捉拿张成斋。

到了张成斋家,只见门关得紧紧的。祝安便翻上墙头,见里面墙边靠着一个梯子,便顺着梯子下到院里,而后走到前门,轻轻把门打开。几个人便到了堂屋门前,轻轻把门推开。祝安把火柴一划,大声说:“不要动,动就打死你们!”

随即几个人便拉动枪栓,屋里发出几个女人的尖叫声。祝安又划了几根火柴,把屋里的灯点着。仔细一看,乡长不在家,床上只有几个女人。他们又在床底、墙角找了一遍,也未发现有任何人。没有办法,便把几个女人押着过了六塘河。

临走时,祝安让乡长邻居速去巴集报信。通知敌人和叛徒,如果他们动了我们家属,我们就让他们加倍偿还。

张成斋接到了情报,知道老窝被抄了,才慌慌忙忙停止审讯,带人往家里跑去。见人已被带走,他率人一直追到六塘河边,不见一个人影,只听河对岸啪啪啪放来几枪。他知道对岸已有准备,不敢贸然行动,只好退回家去。

回到家,张成斋检查一下,东西没有少,只是人被带走了。被带走的有六十来岁的老娘,有他二姨,有他家旁的二婶、三娘。他脑子发胀了,不知如何办了。

祝安从河南抓回乡长家的几个女人,叫矛头、青石两人把她们看好,每天按时给她们吃的喝的。

史大胆说:“饿着,哪有饭给她们吃,还不知道我们那些家属有没有挨打挨饿呢?”

祝安说:“按政策办事,我们不能当国民党。抓他们的人,只是为了换回我们的人,我们不想折磨这些女人。” 祝安把情况向史金玉汇报,请示如何处理。

乡长说:“你们做的对,这些人暂时押着,我写封信让人送到巴集,让他们答应换人。”

史金玉在信中写道:“巴集国民党政府,两党纷争,两军对阵,不要伤及无辜,牵连家人。谁是谁非,两党解决,谁胜谁败,两军解决。项羽残暴,尚不杀刘邦父母妻儿,何况号称国民之党呢?望保护好双方家属,择日交换。如若不然,其后患无穷。我方有家属在你们统治区,你们也有许多家属在我们解放区,若不互施仁心,其祸大矣!请斟酌利弊,勿谓言之不预也!”

此信第二天便找人送达巴集,交于葛大生。

为救众亲属,祝安夜渡河。

乡长来抓获,捕得几姨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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