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散记
风和云渡缓
心远意阑珊
轻絮离别柳
无影漫空园
五月的阳光与柳絮,总是一份相知。此时的鸽溪飘絮漫空,处处都是属于阳光的轻扬。
因为落絮,小湖的水面成了白色。
微风中,水面的柳絮集聚着,也引来野鸭和大雁采食。集聚的柳絮如同餐桌,野鸭一家围着,享受着时节的馈赠。
柳絮轻盈如灵幻,却是很有营养。每年的此时,落在水面的柳絮随风而动,总会引来鱼儿采食。但落絮一多,鱼儿却仿佛静了。
野鸭一家住在鸽溪,似乎很安逸。鸭妈很称职,把13只小娃照顾的很好。仅仅出窝两周,鸭娃已经长得挺大了。我会把狗粮倒在水岸台阶上的浅盘,然后看着野鸭一家取食。
天下的母爱都是一样。鸭妈让娃儿采食,自己只是在一边高兴地看着。自己如果进食,也只是取食那些飘远或沉在水底的食物。
我想起自己的过去。每当有了好吃的,吃进媳妇肚里,总感觉要比吃进自己嘴里高兴。当有了娃儿,又要想方设法填进娃的肚里了。
离巢14天的雏鸭
几天来,我在平整花园远处的土地。
这片粗糙的土地面积有七八百平米,本是需要推土机来完成的事。一周前猎友 Stuart 开着他的 JCB (挖掘推土机)试了一下,却发现看似干硬的土地深处湿软。因处处陷车,根本无法施工。于是平整这片土地,目前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了。
挖土运土的劳作很是辛苦。但为了整洁,也只能委屈自己了。我所做的,是先把湖岸附近的土地平整,并搬运很多石块,重新修整瓦砾花坛。
粗糙的地面由古河道的淤泥和泥土混合铺成,表面凸凹不平。挖出的淤泥并无新奇,却是充满历史。砖石,煤块,酒瓶,烂鞋,烟斗,缆绳。。。仅仅煤块,我随手便捡出了几百斤。
终于,在花费无数气力之后,我将湖岸的地面平整,撒上了草籽。
草籽撒进土地,经过一段时间才会发芽。那时,很多其它植物也将露头。好在未来会不断剪草。那些不受欢迎的植物,大多数难以承受贴近地面的反复修剪,会渐渐消除。
草坪中多少会有一些“杂草”。蒲公英、毛茛、苜蓿,雏菊等等。苜蓿(三叶草)我很喜欢。因为是豆科植物,根系有天然的固氮菌,很快会让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
一种苜蓿在中国南方被称作“草头”,是人们很喜欢的菜蔬。
不久前我在上班,猎友 Stuart 打来电话,说给我运来几块大石头,已经放在院外了。
这些石头来自不远处的商业钓鱼塘。鱼塘的新主人不喜欢这几块停车场附近的岩石,便花钱请 Stuart 将其移除。
Stuart 觉得扔掉可惜,又知我喜欢石头,便用机器都我运了过来。
我一直中意这些天然的岩石,便打算将其安置在湖岸附近,使之成为景观。但搬运这些每块接近两吨的石头,最终还是需要让 Stuart 用机器帮忙。
在花园做事,辛苦之余也是惬意的。我想,鸽溪是野生生灵是快乐的。我会看到一些林鸽在衔枝筑巢,更有很多林鸽在草坪觅食。
林鸽的雏鸟孵出后,亲鸟会把鸟巢清理。草坪上不时出现林鸽的蛋壳。这些白色的蛋壳开口均匀,内壁有细纹状的血管痕迹。典型的成功孵化征象。院落周边树木茂密,想必会有很多林鸽筑巢。
灰雁 (Anser anser, Greylag,家鹅的祖先)
池塘里黑水鸡孵出了五只雏鸟。因为一只野猫,去年这对黑水鸡失去了所有的孩子,于是今年对人类也更加戒备了。五月便有娃的黑水鸡,或许今年有足够的时间去孵化第二窝。
我去年便看到水鸡爹的腿脚有残疾。如今,我总会看到它一瘸一拐寻食。每当找到食物,便又一瘸一拐地跑过几十米的草坪,到池塘去喂孩子。我于心不忍,便把很多狗粮到在池塘的台阶,以减少它的奔波。
这些狗粮总会被乌鸦喜鹊叼走,甚至常常看到有硕大的老鼠跨过小桥,欢快地跑过草坪,在水边大快朵颐。
乌鸦聪明得可恶,吃饱后还是贪心,会不断把狗粮叼走,然后埋在院落各处。
因为有了宽阔的水面,大雁是这里的常客了。最开始来的一对加拿大雁,气势汹汹赶跑了一对来到鸽溪的灰雁(Greylag)。但自己安逸了没几天,又被另一对年轻力壮的加拿大雁赶跑了。
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我很喜欢那对被赶走的加拿大雁。这对大雁对我很友好。每当看到我在草坪,会像家鹅一样,扭到我的面前讨食物。
邻居 Jason 很喜欢这些生灵,常常站在露台向大雁扔面包。他不明白为何这些大雁晚上会飞走,不再鸽溪过夜。
我解释说,大雁是白天觅食晚间休息的鸟类。除了那些育雏的大雁,大雁为了安全,都会在晚间集聚到开阔的水面或地面休息。即便休息的时候,也总会轮班,有一两只大雁担任警戒。
我是猎人,虽然不学无术,但对这些稀奇古怪、不务正业的知识,多少了解一些。
五月,自然是属于五月花(野山楂花)的时节。此时,鸽溪的五月花已经花开如雪。
很奇怪,每次五月花开,我只是草草一望,似乎从未端详过这细碎的花朵。
回想一下,对于世间所有的花朵,我似乎总是如此。栽花种花,花开花落花满天,心行心停心故我。
世界充满美丽,也充满幻想。但愿来愿去,看过走过,我只是过客。
感谢!
音乐: And the Light is Forever, Kevin K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