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我的二姐
久病在床的二姐于北京时间六月十五日下午三时许在北京家中撒手仙逝,享年78岁四个月。接到合肥五姐的电话,虽然并不是非常意外,眼泪还是忍不住流淌了下来。六月十一日和孩子们在多伦多家中团聚,我还翻看了前几年写的一篇博客,回忆2004年和两位姐姐在北京参观恭王府的旧事。
二姐长我八岁,长我五姐四岁。三姐比她小一岁,而四哥比她小两岁。她虽然排行第二,由于大姐自幼被外祖父外祖母带离了老家,二姐担当的是长姐的职责。作为幼弟,我记事比较晚,七岁以前的事非常模糊。应该就是七岁那一年,十五岁的二姐只身来到宣城,看望母亲,五姐和我。晚上吃饺子,我吃完了自己碗里的,还要,但锅里没有了。二姐要把自己碗里的饺子给我,我作怪不吃别人碗里的。二姐于是让五姐分散我的注意力,把自己碗里的饺子放到锅里。她装模作样地到锅里捞,惊奇地说,原来还剩两个。我其实看到了,但嘴馋的我装作不知道,把姐姐剩的饺子吃了。这个故事被我们姐弟说了好多年。
二姐1963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物理系。那年我十岁。记得二姐接到入学通知书痛哭了一场。这应该是她的第三志愿。家庭的拖累,她没有被第一第二志愿录取。应该是我十二岁那年,在北京的二姐给家里来信,特地给我写了满满一张纸,都是富有哲理的问题。 虽然我当时看了似懂非懂,但这些问题久久留在我脑海中,让我心智初开。我还能记得这里面有时间的起点和终点,宇宙的边际。 还有那个庄子提出的问题: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是庄子提出的,觉得这些问题非常有意思。
应该是1968年的春节,我们在祖父母的家中过年。邮局送来了一个包裹单,是二姐寄来的。包裹中有糖果卷烟等物品,是二姐给祖父母拜年的礼品。印象最深的是二姐的信。大体意思是祖母常常开玩笑说,我松树都靠不了还靠松毛。如今松毛也能尽孝道,寄物品回家拜年了。
我把这两件事写作一副对联,缅怀我仙逝的姐姐。愿她一路走好。
代行长姐职,幼弟开简,时空尺木启心智。
更作松毛吟,邮差叩门,糖果卷烟慰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