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模样--观‘长相思’ (5)苍玹—权力之下的贪婪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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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玹与小夭自幼一起在长满了凤凰花的西炎朝云峰长大,他们同为王室血脉,小夭是皓翎王姬,苍玹为西炎国君之孙。两人的血液里有着同样的王室的刚毅坚硬。而小夭,虽为女子,幼时却处处护着尚且体弱的苍玹:父母双亡时,苍玹被欺负,小夭挺身而出,揍退了欺负他的人,背起苍玹,告诉他她好好修炼,灵力会越来越强,会保护好他的。日日的相伴中,他们在精神上已经融为一体,彼此都是对方最可靠信任的坚强后盾,可以毫不犹豫舍命相护的亲人:父母相继双亡时,是小夭安慰苍玹,抱着他,让他别怕,在外婆面前保证:我会保护好苍玹哥哥,不让人欺负他;为了苍玹能重回西炎山,她恢复了王姬身份,并随他回去;为了苍玹,小夭以身替苍玹挡下相柳致命一击;面对防风邶要射出的毒箭,她紧紧抱着苍玹;谁敢阻挡苍玹继承王位,她会毫不犹豫除了他,即使是她的舅舅和外爷:我打算只要外爷宣布德岩是储君,我就立即射杀他。任何危险的地方,她都与他同在。正如苍玹所说,多少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并肩作战,不离不弃。苍玹与小夭,做到了奶奶临终的叮嘱:彼此珍惜,守望相助,照顾彼此,信任彼此,永不背弃。

虽贵为黄胄,苍玹与小夭却在幼年时便失去了至亲之人:小夭母亲站死沙场,她也被送往玉山,与父王远离;苍玹的父亲战死,他的母亲,在苍玹面前自杀而亡。当他的父亲战死,他眼见母亲,姑姑,奶奶,三个平日里那么坚强的女人,抱头痛哭,那时他便暗下决心:他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他的亲人不再哭泣。对于权力的渴望与追求,便在那一刻生根。此后一生,他都在追逐最高的权位:做西炎的王。他答应过奶奶要守护朝云峰和小夭,他坚信只有成为西炎王,他才能真正保护小夭。终于得到了王位,他才意识到:王位与小夭,不可能都要。苍玹爱着小夭,爱到骨子里,可这一路追求王位,他却与小夭越离越远。他可曾想过:他到底爱着权力,还是一个女人?对于一个乱世中的君王而言,爱太奢侈,他注定不能任性任情。

苍玹渐渐明白: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饿了不能拿来充饥,冷了不能拿来取暖,哪有那么多不管不顾的感情。他的心实际理性冷酷:这是做王的代价。这一条帝王之路,他走得无比艰辛:三百多年被王叔追杀,到处躲藏,无权无势。他需要扶持,多次利用涂山璟对小夭的感情为他结识辰荣氏,拉拢中原氏族,提供银钱。为了防备王叔,做出自甘堕落的样子,接受他们送给他的女人,他对自己讨厌得想被刺几刀。丰隆喜欢小夭让他帮忙美言,他心里非常不乐意,但他需要他的帮助,只能劝小夭去赴他的约。他根本不爱辰荣馨悦,却接受她的示好;馨悦也是个实际的,今天还对苍玹一往情深,整理出一大箱历代辰荣王留下的手札要送给他,说着与他共进退,明日苍玹失势处境危险了,她立刻翻脸不认人: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也不会嫁给苍玹。我是喜欢苍玹,但喜欢重要吗?他现在什么处境?别说登上西炎王位的希望渺茫,就连中原他都要呆不下去了,到时候,他如丧家之犬一般一无所有,我要跟着他也如丧家之犬?她要富贵,却不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更不会冒险。他对苍玹的喜爱,充满了利益的计较。对此苍玹心如明镜,他一早就对小夭说过:如果我只是青龙部的一个普通子弟,辰荣馨悦对我再意动,只不过是逗我玩儿罢了。她对我的认真,也不过因为我是西炎苍玹。他接受她,也不过是利益驱使为求壮大势力而已:我没有断然拒绝,也不过是因为她是辰荣馨悦。所以,他转头就听取了丰隆的建议娶了馨悦的表姐瞫淑惠。瞫氏是中原六大氏族中最强的,在此时,他急需一个强大的联盟。这样的婚娶,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如同一桩桩交易,与感情无关。即使这些女子都只是妾室,他还能要小夭做他的妻子吗?小夭问他难受吗,苍玹叹道:厌不可得罪,喜不可亲近。这就是他王位路上要付出的情感代价。这一路,他如爷爷一样,伤害别人,也伤害着自己,原本柔软的心,渐变的强悍,冷酷。

但他毕竟没有冷血到底,他的心里,永远且只住着小夭,那个他想赠与若木花的女子。他表情沉郁地对小夭说:婚礼上,不要恭喜我。他怎么会希望自己爱的人恭喜他与别人成婚。成婚那天,他站在新娘身旁,忧伤地望了望小夭,眼前,却是儿时的小夭和自己,小夭说:只要我永远是你妹妹,这样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苍玹说要让辰荣山上,开满凤凰花。那一片红艳艳如火的凤凰花,为小夭而种而绽放,也是苍玹爱之花,但繁花之下,早已无小夭:‘心中有你,手畔无你,昨夜有你,明朝无你,雨中有你,水中无你,哭中有你,笑中无你,青丝有你,白发无你,山下有你,云巅无你,水穷处有你,云起时无你,举头望有你,低头思无你,风雪来有你,鲜花开无你,炊烟缭绕有你,星光璀璨无你。’这歌声,响起在婚礼上,盘桓于苍玹的眼里,目送转身的小夭,这是苍玹爱的样子:青丝有你,白发无你,举头望有你,低头思无你,星光璀璨无你。小夭,是他担不起的爱,但这爱早已注入到生命里,他亦无法放下。当他面临生死关头时,不想小夭跟他一同涉险,药倒她,让人送她回皓翎。临别,他拿出母亲临终送他的若木花,她让苍玹将来把它送给心爱的姑娘,生死之际,苍玹才对小夭表明心声:今日一别,可能就阴阳两隔,我若身死,此花便如我,伴你左右。

苍玹渴望权力,一生追求王位,不惜拿感情做交易,不惜利用任何人,但唯有对小夭,在感情上无法割舍。他控制不住想要霸占小夭,就算自己得不到,他也不能容忍她被他人拥有。内心里,他恨不得杀了所有敢觊觎小夭的人。小夭重新变回女儿身前,苍玹与丰隆涂山璟聚会,提起她如今的样子,看到涂山璟出神发呆的样子,尽管他早知涂山璟和小夭相互喜欢,还是打翻了醋缸。一脸阴沉地回到皓翎王府,他向小夭发问:如果有朝一日我和涂山璟你只能选择一个人,你选谁?听到她说涂山氏若是与他为敌,他们便也是她的敌人,苍玹才舒了口气,嘴角露出笑意。涂山璟约小夭,他问她要不要去,看小夭犹豫,急切地要替她去回绝,而当小夭说还是去吧,他的目光又沉了下来,努力克制自己不去阻挡,回到自己的卧室醉酒解愁。涂山璟陪丰隆来见苍玹商议在中原发展,涂山璟去找小夭说话,夜深了,苍玹站在小夭的屋外,知道涂山璟在里面,他眼神冰冷地盯着门,灯熄了,他以为涂山璟要过夜,愤怒地拔出刀子,正欲闯入,涂山璟出来了,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握出鲜血,手上的痛,才能缓解些心上的痛吧。涂山璟与小夭在山上约会,苍玹知道了,脸色十分阴沉,小夭哄了半天。小夭把璟按她的要求用九尾狐的尾巴炼成的傀儡灵器送给苍玹,他一听是涂山璟做的,就甩回给小夭,她解释了半天他才收了。听说涂山璟去了辰荣府,而小夭正在那里做客,苍玹无比紧张,就怕丰隆离开没人看着他们,丰隆要回赤水为苍玹带回战士,苍玹竭力阻止,无法说明原因,只能委婉的说拜托他留在祇邑城多陪陪小夭,因为他知道小夭对丰隆无意,但他绝不肯给涂山璟机会。知道丰隆没听他的话回赤水了,他真是气得恨不得揍他。他知道了涂山璟已被设计不可能娶小夭了,才大度地让她去找他,从幸福的巅峰摔进深渊,虽然看到她难过流泪,他也跟着落泪。苍玹知道小夭对丰隆无意,就拿涂山璟跟他比:论家世,才干,样貌,丰隆并不比涂山璟差。可当小夭真要答应丰隆的求婚了,他却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都红了:丰隆哪里值得你托付终身?给丰隆机会,可不等同于要嫁给他。小夭离开,泪水从苍玹脸上滑落。如果小夭要结婚,最好也不是因为爱,那样他心里才舒坦些。

苍玹与涂山璟和相柳最大的区别是对权力王位的渴望,这让他的情感从来不纯粹: 权力与感情相较衡,感情必让位,为了权力,感情且可以成为手段利用。他应该才是最这三个男人里最‘正常的’。小夭是他情爱的全部,只是爱不是他生命最重要的部分。无论小夭还是真心喜欢他的二王姬,他都娶不得。小夭可以为他舍命,因为他是至亲之人,情爱,却从未向他偏斜:她对苍玹,了解到骨子里,她理解他也支持他所做的一切,不惜一切代价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但在情爱一事上,她不会走进他的世界,那是一个战场,冷酷,凶狠,有阴谋有算计有杀戮。小夭说:只有本性善良的人,才有可能会对我善良。苍玹反驳心狠只对外人,小夭不相信。

同是爱着小夭,涂山璟的一番话道出了他与苍玹爱的区别:我曾无比渴望站在皓翎王面前,以涂山璟的身份,堂堂正正求娶小夭,为此我一忍再忍,但我经历过一次失去后,发现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和小夭在一起,我愿意放弃一切。如果奶奶不愿意涂山璟退婚,我可以放弃做涂山璟。我不做涂山璟,还可以做叶十七。这样的爱,苍玹无法给。他必须做西炎王孙,他只能是苍玹。

涂山璟的爱是彻底的付出与完全的接受;相柳的爱是飞蛾扑火的悲凉,苍玹的爱却从未如他们一样纯粹,那里多了许多的霸占,也掺杂了很多利用。但谁又能说哪一种更‘正确’?这世间,那么多人,爱的样子,也因此从未相同。心,如何被打动,哪有一定之规?我共情于涂山璟的爱,因为温柔敏感体贴与善良是我心中最美的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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