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价值观,财产,生命

 

 

(一)

 

相似的成长环境会造就相似的价值观,环境的压力和舒适度,像园丁的手多少左右了生命的形状和过程。

 

当然种子本身也是主要力量之一。

 

(二)

 

两个孩子目前收入差不多,一个在欧洲读书,一个在美国谋生。在我们看来,美国这孩子,几乎只能算解决了自己的温饱,离贫困线不远,而欧洲那孩子,那简直是搭上了人生的顺风车,除了养自己,还能养一个正常的小家。

 

相同的收入,可以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心境中。

 

(三)

 

朋友圈里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在北京读美国国际学校,每每看到她展示的学校照片,豪华的校舍,极度清洁的环境,我心里都会咯噔一下。我的两个孩子也算是在美国的国际学校长大的,相比之下,美国这所学校的校舍实在是拥挤、寒酸。

 

孩子们毕业后,我才听说,他们课间活动时,那个只比一个篮球场大一点儿的活动场地上,总是同时进行着三场球赛,足球、手球、和篮球。三组人立体交叉地共用一个场地,不仅能分清谁是队友谁是对手,还能瞬间判别出谁是异类,准确躲开第三方的干扰。

 

生命力总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强大,只要你肯挖掘,它就有可能绽放。

 

金钱常常束缚了人挖掘的欲望。

 

(四)

 

转眼到了退休的季节,周围的人都在讨论退休的话题。

 

我有点儿惶恐,曾经提前退休过数年,当时没心没肺地说走就走,简直就是个不经意的决定。

 

机缘巧合,从退休的状态回到工作岗位后,突然有了得失心。最近意识到这肯定是此生最后一份技术工作了,诚惶诚恐起来。

 

2023年,学会了喝咖啡,像一个开始品尝生活的高中生。原来咖啡真的能帮你在工作中励志,或者说坚持一个工作日。

 

(五)

 

以前,我也同意他们说的,年纪大了,要买一个平层的房子,年纪大了爬楼梯困难。

 

曾经去看一个城里的open house,卖家是一个93岁的老太太。那房子一开门就是一个通天的云梯,大概要爬30多极台阶,才能到达主要生活区。

 

老太太在这儿住到了93岁。好几年后,我突然想,如果不是那通天的楼梯,老太太是否会在7、80岁时就已经不能上任何一个楼梯了?

 

(六)

 

我那时候也觉得老了之后要住在医院旁边。

 

有一天,我发现父母似乎把住在医院附近看成了自己一生的最高成就,我挺难过。人随时随地可以束缚自己,用各种各样的道理和方式。老,是一门功课,更是一门深奥的学问,需要不断地突破。

 

陈文茜在一期节目中讲到,自己的母亲和一帮同龄的伙伴,每天吃了午饭就去“逛医院”,查查这,查查那,因为台湾是全民健保,不查白不查。她说台湾的健保系统,迟早被妈妈及朋友这样的人给“逛”垮。

 

还有一个插曲,有一天一个朋友午饭后没有参加逛医院的活动,因为那个朋友真的病了。

 

(七)

 

老的过程,不仅仅是腿脚不便利了,起身、转弯儿都要悠着点儿,思维也在一点儿点儿地僵化。

 

有些情况下,僵化的时间点会暗中提前。海外华人的生活环境相对平缓、简单,可能得更用力地与僵化作斗争。

 

(八)

 

十年前,一个亲戚肝癌去世,大约75岁左右。

 

他曾经是个医生,但不是医学院科班出生的医生,也不是赤脚医生或者传统中医世家出来的郎中。他只是在比较小的地方,勤学善练,闯荡出来的医生。因此对生老病死有些自己的观察和判断。

 

去世前五年,他被诊断出肝癌。跟他同时被诊断出来的一个小伙子十分沮丧,毕竟还很年轻,打击更大。

 

亲戚的观点是,这个病你得熬,而不是去做放化疗。从他的经验和统计来看,一旦进入放化疗,两年之内人就完了。小伙子当然不会放弃治疗,他有着很强的求生欲。

 

两年后,小伙子走了。亲戚活到第五年,最后一两个月非常痛苦,疼痛不堪时去医院住了几天,也走了。

 

(九)

 

最近看到安乐死的信息时,我都会眼前一亮,感觉有了盼望似的。死,比生难太多了,怎么准备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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