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于1945年离世,生辰不祥,享年不知。走的时候丢下七个子女。除了大爹留守窑洞,承继家业,剩余嫁的嫁,给的给。打发完毕,奶奶就地改嫁。
1)我爹我妈
我爹那年5岁,先是过继给老舅家。老舅膝下无子,带着父亲学杀猪,做卷肠。问题出在老妗,死活不愿收留。
而后,经人介绍,转给了另一个村,也就是我出生的村子。给的这家是地主。说好的交换条件是三斗小麦,但结果,我奶奶得到的是一斗高粱,二斗谷子。
我爹在这个家里,实际上是当牛做马。用的被子,盖头漏脚,盖脚露头。拾柴不够,挨过打,打得顺裤腿留血,一口气跑了六里地。从来没上过热炕头吃饭,总是一个人蹲在锅头边。。稀里糊涂长到20岁,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那年1957。
妈妈那年19岁。家里给划了富农,村里人管她叫,二小姐。
两个村之间也就五六里路。经过双方媒人牵线搭桥,促成我父母的姻缘。
我爹凑借了六十元钱,作为给妈妈的礼钱。妈妈有个姐,招婿上门,就是我不亲的舅舅。舅舅没把自己当外人,倒贴了二十元,陪嫁两幅被褥,一对盖箱,两个小礼盒,一挂信插,六套衣服,还有手织棉布,一盏白铁灯,一只白铁尿盆。
酒席,四碗一汤。吃的啥,我妈也不记得了。家乡菜就那几种,不过是两个热扣碗,加上两个下酒的凉盘,石花,莲藕。汤一般是,醪糟,或肚杂。
我爹借钱雇的四人抬轿,妈妈头戴凤冠,身着红袍,都是按老规矩办的。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红线绳,交杯酒,就算有了自己的家。
结婚那天是阴历十一月十一日,先前经先生占卜的黄道吉日。
我爹所在的家是个小四合院,大门在东南一角,进门有照壁。东屋和南屋间有二门,西房和南房也有一道门通厕。北房为主,住着老大一家。我爹我妈,住南房靠大门的一间。
第二年,有的我姐,顶着异姓,在这里生活了10年,直到我家另立门户,有了村外的新房。
我爹跟的是老二,来的时候膝下无子。后来,添生一女,渐行渐远,终致关系破裂,以分家收场。
老大是有儿子的,比我爹年龄大一些。毕竟一个院里门对门,一个屋檐下抬头低头。虽然老辈分开了,小辈关系不断。逢年过节,仍然来来往往,二爹二妈的叫。我妈也吩咐,要叫大爹大妈。只是那时的我,不懂其中的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