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才俊和他的伯乐

 

本博寓居纽约上州小镇，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学城。除了两所大学（一所州立、一所私立）之外，似乎别无他物值得一提。

但就是这不起眼的小镇，也曾是藏龙卧虎之地。据说夏志清博士毕业之后，就曾在小镇上的纽约州立教授英文。

夏志清何许人也？那可是汉学研究和现代文学批评名家啊！在上世纪中后期，他和斯坦福大学的刘若愚教授在北美汉学界齐名，有“东夏西刘”之称。他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和《中国古典小说导论》两部论著，名闻遐迩，至今为人称道。

他怎么会像本博这样，沦落僻壤？

带着强烈的好奇之心，我曾向同事打听。可是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夏某为何人。前年镇上州立大学举办一个学术讨论会，本博得以与会，趁机再次向与会的英语系教授询问。但因时间过去太久，对于夏教授在此任教的往事，无人知晓。

但是我与夏先生却有过一面之缘。那是2012年在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个学术会议的晚宴上，夏老坐着轮椅，精神矍铄，跟大家一起举杯畅饮、纵谈平生（我曾有博文谈及此）。只是当时人多，不便问他小镇往事。没想到一年之后，夏老就驾鹤西去了。他在小镇执教的情形和感受，也许再也无法知晓了。

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夏先生脱离小镇，执教哥大，却是因为遇到了伯乐，一位超级伯乐。他就是在夏老之前任教于哥大的王际真先生。

王际真是北美汉典英译先驱之一，曾以英译《红楼梦》和鲁迅小说而知名。但他爱才惜才、提携后进之举，更是无人能及。

据说当年王确信夏志清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就竭力推荐他到哥大执教。哥大没有经费，王竟将他自己薪水的一半分给夏。后来他退休，夏最后接替了他的教职。

夏先生好像继承了王的执着，在退休之前曾力荐威斯康辛大学毕业的王德威博士接替自己的位置。

毋庸置疑的是，夏、王二人都有一双慧眼，也惜才如命。

于是就有了青年才俊与超级伯乐的两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