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四海的凌霄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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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外甥飞宇12岁的时候,我收养了他,成为我的大儿子。从表面上看,好像大家觉得这是一条把妹妹的孩子弄到美国来的捷径,但实际上他的情况却不是那么简单。

  小飞宇在9岁的时候得了一种罕见的淋巴癌,非霍奇金间变大细胞淋巴瘤,我妹妹为此辞去工作,在广州和深圳之间的医院奔波,陪孩子四处求医治病,近三年的时间,孩子经历了无数的放疗,化疗,自体骨髓移植等等无法描述的痛苦治疗过程,终于在2010年回到深圳,准备休息一个暑假回去学校上学。在医院住院的时候,飞宇认识了不少小病友,在化疗的间隙,或者不是特别难受的时候,就和病友们玩游戏,他回到深圳以后还是想方设法跟他一位同龄的小病友南南玩游戏,有时还打电话给南南的妈妈,“阿姨,我是飞宇,我想和南南说话。”南南妈妈总是马上把电话拿给南南,让他们俩聊一会游戏。南南的病和飞宇的差不多,但是他自体骨髓移植不成功,又做了异体骨髓移植,骨髓是南南的小妹妹提供的,那时他的小妹妹才一岁左右,当时国内还是一胎化政策,但是他们这样的特殊情况是可以生二胎的,为的是给生病的哥哥提供匹配的骨髓。飞宇的妈妈也听从医生的建议,在飞宇病情平缓的一段时间怀孕生子,小弟弟一出生就和哥哥配型成功,是非常理想的骨髓供体。

  飞宇那时离开学校久了,就不怎么喜欢跟同学来往了,而且因为化疗放疗,头发都没了,他也不想出门。和南南通电话就是他少有的开心的时候,他妈妈也老是劝他,别老打搅南南,他还在医院了,他需要休息,但是又常常抗不住孩子的软磨硬泡,就让他打给南南,但是每次总是提醒他时间太久了,南南累了,下次再聊。两个孩子特别亲密,总是聊游戏,放不下电话。后来南南出院,两家还安排了一次见面,妹妹一家四口去南南江门的家去串门,南南的一个眼睛盖了一个眼罩,他妈妈悄悄告诉我妹妹说,癌细胞转移到眼部,不得不手术,孩子一个眼睛没有了。俩孩子玩得很高兴,南南也是非常兴奋,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和飞宇玩,分手时候都恋恋不舍。后来飞宇还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再后来飞宇打过去南南妈妈就说“南南去奶奶家了”,“南南和他爸爸出门了”,这样的托词多了,飞宇明白:南南走了。他就不再打电话给南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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