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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急就章(24)

對于種痘的事情有必要多説幾句。爲防天花而種人痘,在我看來實在是人類科學進步的一大里程碑,可卻幾乎沒有多少中國人來宣揚這一先人的“豐功偉業”,眞眞奇怪。上月球、翱翔在太空是偉大的創舉,但能帶給人類的益處在今天還看不出太多,留下來的是更多的幻想和預期;而造武器的人若被一個民族、被一個國家奉爲“國寶”也是不可思議之舉,因爲那就是在殺人和準備殺更多的人。我們要宣揚的是救死扶傷,而不是殘害生命,人類講求的是善,而不是自絶于世。我們若能少喊些違背人性的口號,類似“某某將其一生獻給了核彈”、“某某爲祖國的原子彈奉獻終身”等,就是很大的進步了。特别令人憤慨的是,有人竟能喊出製造原子彈的女人爲“中國的居里夫人”,搞得明白不?居里夫人的放射性理論是爲我們人类造福的,X光機和其它的放射性醫療成果都是由她而生的。她的發明與其一生都是爲了救人而存在的,你竟敢把製造殺人武器的人與其並列,眞眞的是天理不容。

今天的人如果不讀相關的歷史書籍和資料是很難想象天花給人類帶來的災難在當時是可以用“滅頂之災”來形容的,而在防治天花上也就是今天所謂的免疫醫學上漢人和華夏各民族人民爲人類作出的貢獻又是如何地不可估量。滿清時有很多的記載是關於天花之災的,乾隆年間痘醫曾鼎説:“每遇歲時流行,互相傳染,則有一車而纍纍然載小棺數十者,不能不見之而慘然”。咸豐年間的醫人王士雄亦曾言:“上年秋燥冬暖,略無霜雪,河井幷涸。吾杭自九月間起,天花流行,十不救五。小兒之殤於是者,日以百計”。可見在當時天花是一種大疫,且兒童的死亡率極高,竟可達到十中有五。知道點清史的人都明白順治是怎麽死的,而康熙能得大寶的原因之一亦是他已經得過天花了,同治皇帝按滿清官方的正式文件記載亦是因患天花而亡。在此之前的滿文老檔記錄中滿清還有因天花而放棄攻城,“兀蘇城以痘疫未收”;也常有皇室貴族成員死於天花的,“大貝勒代善第五子巴喇瑪以痘疾卒,時年二十四”;蒙古及八旗將領死於患痘亦散見於各種文獻中。

這僅是在滿清官方文獻中最常被見到的記錄,很多專業資料中的數據表明宋、明、清時期每隔幾年就會有一次天花大流行,人口大量地减少,“中國之症,惟痘最厲,自貴及賤,從老至幼,亡得免者”,“痘症殺人最慘”。到得滿清入關時,中原内地的漢人通常的感染人羣已經從全體人員變爲主要是儿童了,因爲能活下來的人們大都已經有了免疫機能。那時儿童的死亡原因中天花應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例如清初禮部尙書王崇簡十六歲娶妻後,妻妾共生兒女十七名,其中在兩週歲之内死于痘症者就有四名,占了近四分之一;而滿清文人郝懿行的頭三個子女皆以痘亡;康熙十七年時,康熙已有二十一名子女,可存活者仅有十名,死的十一名中一定有被天花所害,因爲当時的皇太子胤礽已經得過天花了。而之後康熙召醫入宫種痘,其子女的成活率大大增加。在其子女的列表中可以看到早期,亦就是康熙十七年以前是一片的“早殤”字樣,而後则不然。因此康熙曾對諸皇子説:“國初人多畏出痘,至朕得種痘方,諸子女及爾等子女,皆以種痘得無恙。”

成年人若染上天花死亡率更高,順治十八年“京城有痘疫,十不三、四全”,可見厲害。就是這次疫情使皇帝也得了天花,他自己也知無藥可治,立招大臣,喻之曰:“朕患痘,勢將不起,爾可詳聽朕言,速撰詔書。”日落時定稿,當夜順治就駕崩歸了天。康熙说的“種痘”是源于華夏内地的防治天花的一大發明,方式方法很是復雜及嚴格,簡單地説來就是把受天花感染正在生病之人的落痂或其它可以傳染的東西經過處理得到毒性減弱的毒苗後用於未感染的小兒身上使其染病再痊愈,以此得到免疫能力。這種免疫方法不是一蹴旣就,而是循序漸近的,從使用病勢稍輕兒童的衣物到利用痘苗誘發免疫是中原醫生一代代經過了數百年的探索和實踐才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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